宛清和莫流宸人在御書房,兩位大人心急自家主子催促也無可厚非,既是答應了,宛清也沒那閒心去嗆他們兩句,這就出了御書房,王爺留下說是還有要事跟皇上相商就暫先不回去了,宛清臨出御書房時,回頭瞥了一眼,皇上那苦癟的表情,真是恨不得讓人拖王爺走啊,王爺卻是揮手讓公公下去了。
宛清嘴角輕弧,清冽的雙眸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說不出的舒暢,不用說,這要事該是私下的算昨天的帳了,昨天皇上態度有多強硬,現在心裡就有多憋屈,可還不能叫苦,兒子名聲受損,怎麼說也得給他補回來,損你自己兒子的也不能毀他兒子的,王爺膝下暫時可就這麼一個寶貝了,開枝散葉那都是屁話,王妃都不搭理他,誰給他生啊,難得兒子孝順了一回,把這麼好的表現機會留給了他,平時自己都是能巴結便巴結,罵不過打不得這都不說了,回頭要是讓王妃聽到一絲半點有損她相公的消息,王爺的前途一片黯然啊!
宛清感嘆着就出了門,走在陽光底下,忍不住輕拽了下莫流宸的手臂,“相公,父王算來還是很不錯的了,你幫幫他吧?”
莫流宸微斂了下眉頭,“爲夫不會。”
宛清聽的啞然,這不會是什麼意思,不會幫還是不知道如何幫啊?宛清勾勾的看着莫流宸,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比較大一些,就從他之前幫王爺的那些都比較的隱晦了,王爺要是笨一點根本就覺察不到他的用意,倒有些硬把王爺王妃捆在一起的意思,可王爺對王妃臉皮不夠厚,也怕耍起無賴來有損他在王妃心目中的形象,一個寡言少語的人突然無賴起來,王妃不以爲王爺吃錯藥中邪風了纔怪,可一直這麼下去,情況不會有太大的好轉啊,宛清一路扭眉思索,沒辦法,她也不知道怎麼幫,她前世連場戀愛都沒談過,到這裡直接就嫁了人,經驗不足啊!
宛清一路想一路走,並不着急,可身後頭的錢大人和李大人急的不行,昨天他們六皇子被抓,他們就想着去錦親王府找他了,可天色晚了些,左相大人又親自登門拜訪,原是想請他出面的,可左相大人說錦親王世子可不是尋常人,那可是個連自己親爹錦親王都敢動手的人,他要做的事,王爺壓根就鎮不住,還得進宮求皇上才成,這不一大早差不多散早朝的時候他們就來了,沒承想一等就是一兩個時辰無人問津,倒是聽說了不少的流言蜚語,錦親王世子被戴了綠帽子,還是被皇子給戴的,心裡真是說不出的痛快,讓你欺負他們六皇子去!
可心裡痛快歸痛快,但是六皇子可還在人家手裡頭呢,誰知道這一天一夜吃了什麼苦頭,他們一早知道六皇子被抓卻沒能施救,那可是失職啊!
錢大人推了李大人一下,給他使眼色讓他快些跟他們說說能不能別這麼磨蹭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不成麼,犯得着在路上咬耳朵,李大人回頭瞪着他,也知道他估計是怕了錦親王世子了,便上前作揖道,“兩位又要事相商,下官多有叨擾,可六皇子尋找臨安王之事耽誤不得,還望世子爺世子妃高擡貴手,派個人回去放了我們六皇子。”
宛清聽得把手一擡,回頭問竹雲梳雲可知道六皇子被關在了什麼地方,竹雲梳雲搖頭,人是少爺抓的她們哪裡知道,李大人看着宛清輕擡的手,眼睛抽了抽,頓時無話可說了,高擡貴手不是這麼擡了好不好啊!
宛清說完回頭繼續神遊,很快的就走到了馬車處,上了馬車,也不等兩位坐着轎子的大人,直接就出了宮門,兩位大人忙棄了轎子讓人牽了馬來,策馬揚鞭追上馬車,看着錦親王府的馬車走的路,兩位大人眉頭緊鎖,這是把他們六皇子關在了什麼地方?
宛清和莫流宸沒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顧府,顧老爺抱恙在牀,宮裡的事怕是還不知道,這麼大的事宮裡頭肯定會封鎖消息的,一時半刻估摸着還傳不到顧府來,但是那擡出門的納采禮卻是半道回頭了,京都怕是有不少猜測的流言了,果不其然,看見錦親王府的馬車駛近,白大總管墊着腳尖,臉上那是一抹釋然的笑,等了半晌,總算是見着人了。
不等馬車停穩當了,白大總管就下了臺階,宛清和莫流宸下馬車,忙福身請安,宛清知道他候着是因爲什麼事,下六禮日子的禮單不當她有一份,顧府同樣也有,說好了今日來,這都快到中午了,早過了吉時了,可還沒人是下午送納采禮的呢,宛清看着白大總管,“二姨娘鬧騰了?”
白大總管領着宛清進顧府,聽了宛清的問話,忙回道,“可不是,一大清早的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等着納采禮的人來,等了半天不見人還聽說出了門的納采禮又原樣擡了回去,以爲是您不願意世子爺納側妃,狠狠的罵您呢,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在跟二夫人鬧騰。”
宛清聽得眸底寒光閃閃,這可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還沒嫁呢就沒將她娘放在心上了,宛清邁了步子往老太太的院子走,三兩步就進了屋,站在屏風處就聽見二姨娘尖酸的話,“皇上親自下的旨,欽天監也派人把日子送了來,她倒是敢推延,姐姐,妹妹知道你心裡不舒坦,可這是皇上的決定,顧府可沒那個膽子去抗旨,你倒是派個人去問問啊!”
屋子裡還有小孩子的啼哭聲,二夫人沒有答她的話,輕聲軟語的抱着孩子哄她,二姨娘還在那裡喋喋不休,說了二姨娘又去說老太太,宛清聽不下去了,沉了臉饒過屏風進去,刻意的拿手輕拍了下屏風架子,那邊二姨娘蹙着眉頭往這邊望,瞧見是宛清,臉色就不大好了,哼了鼻子道,“可算是來了。”
宛清進屋給老太太請安,再就是給二夫人請安,這才坐下來,二夫人忙把孩子抱給奶孃,問宛清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宛清點點頭,“二姐姐嫁不成相公了,怕娘跟祖母急了,宛清特地回來說一聲。”
二姨娘一聽,就炸毛了,驚得從刻鳥獸的桌子上站起來,直勾勾的看着莫流宸,瞪着宛清,“爲什麼嫁不成了?!”
莫流宸被問的眉頭緊蹙,宛清忙瞅了他,莫流宸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娘子,雖然這裡是岳父岳母府上,可你現在是世子妃了,一個小妾當着本世子的面也敢對你大吼大叫,來人,給我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宛清聽了直接去望二夫人和老太太,老太太揮揮手,沒有半點責怪莫流宸失禮的地方,反倒直接就讓人來拖二姨娘走,二姨娘倒是沒敢吼莫流宸,卻是把聖旨掛在了嘴巴,嚷了兩句就被人堵上了嘴,那邊二夫人望着宛清,直問發生了什麼,宛清只得把在皇宮裡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聽得二夫人眼睛睜圓,雖然詫異,可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至少宛容不用嫁進錦親王府了,就是想害宛清都沒法下手。
二夫人想到這些,嘴角沒差點咧彎了,吊了幾天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宛清卻是站了起來,來了兩回了,不去看一眼她爹說不過去,二夫人聽宛清這麼說,連着搖頭,“你爹不聽孃的勸,還沒開始吃解毒的藥呢,你懷了身子還是別去了,等下一回再瞧也是一樣。”
宛清無語了,她爹可真固執,寧王爺都已經在去北瀚的路上了,他可以好了,老太太和二夫人不讓,宛清也就沒去了,和莫流宸出了顧府,顧府大門口兩位大人早有望穿秋水之勢了,瞧見宛清和莫流宸,心裡雖然急,可是也沒敢再催促,生怕弄巧成拙。
東耽擱一會兒西耽擱一會兒,馬車總算是如願的回到了錦親王府門口,只是在宛清坐的馬車前頭,有幾輛馬車給擋了道,宛清掀了簾子就瞧見那邊二太太和五太太下馬車,二太太一臉的不慍,怒氣衝衝的,五太太勸慰着,“二嫂,你也彆氣着了,大御好姑娘多的是,侍郎府不願意把鄭姑娘嫁給枬兒,你彆氣壞了身子。”
二太太越聽越是氣悶,也不顧門口還站着兩個小廝,氣的她口不擇言,“我能不氣嗎,當初說好的,隔天就正式下聘了,王府裡出了那事耽擱了,我不好在這關頭去,都跟侍郎府說好了,等過一個月便去,前些時候態度還好,今兒去,你也聽見了,鄭姑娘許了別人了,哼,一女許兩家,可當真沒把我們錦親王府放在眼裡!”
二太太氣悶悶的說着,一邊邁步往王府裡走,五太太邁着門檻,眉頭緊蹙了下,“二嫂,咱這是要找王爺嗎?”
二太太聽得怔住,腳步也收了,直揉額頭,嘴角一抹譏諷的笑,“我哪裡是找什麼王爺,這是說順口了,早忘記了王府裡已經沒了通咱們府裡的路了!”
說完,手裡的帕子一甩,咬牙切齒的轉身往回走,五太太看着王府的路,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這一個月,她也沒少走錯門,前些日子都到王府裡了,結果又出來了,走了二十年的路,說沒了就沒了,每每想到,心裡都生疼,鄭侍郎府還不是眼高手低,知道東府得罪了王爺,被分了出去,連談好的親事也敢毀,真是欺人太甚,五太太想着有些的慶幸,好在妘兒一早就嫁了人,不然她還得急死,可是瑢兒怎麼辦,就快議親了。
二太太和五太太轉身就看見那邊宛清和莫流宸下馬車,二太太緊扭帕子,五太太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二太太嘴角這才劃出來一抹笑,“宛清和宸兒一早被王爺叫進宮,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宛清淡淡的笑着,“沒什麼大事,難得見到二嬸和五嬸,似乎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看到她準沒什麼好事,二太太咬牙搖頭,轉身就下了臺階,看着那邊石獅子上掛着的紅綢,氣的牙齒上下撞擊,同是錦親王府的子孫,宸兒娶個側妃關是納采禮都二十四擡了,她親自上門提親卻遭羞辱,二太太越想火氣越是衝,以致下臺階時,一不留神腳崴了,人往地下栽去,那邊李大人忙上前扶了一把,二太太心有餘悸的直拍心口,李大人扶了她一把立刻就鬆了手,二太太沒站穩,腳一動,疼的她直嚎叫,“你會不會扶人啊!”
那邊五太太忙下去扶了二太太一把,瞪着李大人,李大人很無辜,那邊錢大人看着李大人直搖頭,被世子妃耍的還不夠,還敢招惹錦親王府的女人,好心好意扶人家一把,顧忌人家的名聲及時鬆手,結果呢,找罵了吧。
那邊宛清回頭看了眼正由着五太太和丫鬟扶着上馬車的二太太,瞥頭望着莫流宸,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好啊,就之前二太太對她的臉色,被崴了腳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可是名義上她還是他們的二嬸,在一羣下人面前站着不動半點表示沒有似乎不大好吧?
宛清扭眉糾結,莫流宸卻是吩咐梳雲道,“去拿些上好祛瘀的藥給二嬸送去。”
梳雲聽了嘴角微撅,竹雲一推壤她,梳雲忙點應下,莫流宸便牽着宛清進王府,隨口吩咐冷灼將六皇子放了,冷灼領命下去,那邊李大人和錢大人隨後跟着進了王府。
莫流宸跟宛清往回了走,只是才走了百來步,那邊就有人刻意挑釁了,“皇嫂!”
宛清聽到這聲音,眉頭不期然的跳了兩下,擡眸望去,就見六皇子俯衝過來,手上的姿勢像是要抓誰,宛清愣了兩秒,一旁的莫流宸就不見人影了,宛清瞥頭,兩人就已經打起來了,宛清撫額,一個成了心的挑釁,一個忍無可忍,這樣的結果很正常,可是後頭的錢大人直說抗旨,宛清回頭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錢大人耳朵不好,沒聽見六皇子喊我皇嫂?”
李大人急的不行,就在一旁朝着打的不可開交的莫流宸作揖道,“世子爺,手下留情,別打臉!”
宛清聽了瞥頭望去,就見莫流宸一拳朝着六皇子臉招呼過去,宛清嘴角那個抽,扶着額頭望天,李大人說服不了莫流宸,只能朝宛清作揖,宛清扶着額頭去看他們,“相公,差不多就收手吧,把他打殘了,還得咱養他。”
宛清話音才落,莫流宸就收了掌力,一個閃身人已經站在了宛清身側,徒留六皇子鼻青臉腫的站在那裡擦着嘴角的血跡,錢大人和李大人那個表情,不知道怎麼說好了,之前在御書房,錦親王世子那一句話是不是特地爲了六皇子準備的,剛剛可是六皇子當着他們的面挑的釁,可沒人能給他做主了,這裡是大御,人家是親王世子,總不能幾次三番被挑釁不發火氣吧,再者,錦親王世子今天可是在氣頭上!一準是拿他們六皇子泄憤了。
六皇子是不是跟大御跟這個京都相沖啊,好好的在哪裡賞月不成,偏要在行宮屋頂上賞月,你要賞月便賞月吧,人家飛檐走壁路過那是人家的事,你幹嘛要邀人家飲酒,一次沒成功就算了,何苦一定要纏着人家呢,結果呢,被人家看不順眼打的鼻青臉腫了吧,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打的他!
原該躺在牀上好好養傷纔是,可六皇子氣悶,好言好語好酒招待,竟然這麼待他,非得把賊人找出來一頓暴揍不可,哪怕是戴着面具也得親自去找,找人就找人吧,您惹錦親王世子夫妻做什麼,臉好不容易纔養好了點,這傷的比之前更慘了,還是早日回北瀚吧,別臨安王沒找到倒把小命留下了,這錦親王世子怕是沒把他當皇子看啊,看這狠手下的,打人不打臉啊啊啊,這讓他們六皇子如何出去見人啊啊啊。
李大人忙去扶着點他們六皇子,璟浩然一瘸一拐的,惡狠狠的瞪着莫流宸,“上回打我的是不是你?!”
莫流宸撫着宛清望着他,那邊李大人忙勸着璟浩然回行宮養傷,他們可是求到皇宮,錦親王世子還是看着皇上求情的份上才放的人啊,打過了他心裡也差不多也消退了,六皇子您別把人家小火星吹成燎原之勢成嗎,下官可沒那個本事再救您一回了啊,兩位大人相望,欲哭無淚,大皇子爲何要派他們出來,派他們來大御就算了,怎麼還碰上了六皇子,不知道六皇子惹事的本事無敵嗎,除了駕崩的先皇,也就大皇子能制服他了!
李大人苦勸璟浩然,直說那晚的賊不是莫流宸,上回那人戴着面具,肯定醜的要死,哪裡有錦親王世子俊眉,再者武功也沒世子爺高,璟浩然想想覺得也對,錦親王世子何許人也,犯得着夜裡去做賊麼,正想着呢,那邊一個樂呵的聲音傳了來,“嘖嘖,瞧這臉,駿逸非凡啊,往街道上一站,一準迷暈掉一大批人啊!”
宛清白眼一翻,果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的嗆啊,莫流宸看着一把玉扇搖啊搖的阮文浩,直接吩咐冷灼道,“轟他走。”
冷灼一聽,便過去,阮文浩忙道,“小宸啊,我今兒來不是笑話你戴綠帽子的,是有事跟弟妹相商啊……。”
冷灼越走越近,阮文浩往一旁的一躥,直接就抱住了大樹,“你要是不應我,我死都不走。”
冷灼無語了,“阮大公子,小時候乾的事您能別再幹了麼?”
阮文浩瞥頭瞅着冷灼,“我暫時打不過他,當然了,你也拉不走我。”
打不過,可你也不能耍賴吧,還暫時打不過他們少爺,那是一輩子都打不過好不好,這都多少年了,早該認清這個事實了,冷灼白眼暗翻,一想到小時候的事,冷灼就一陣無力,好心提醒道,“王妃還沒回來。”
阮文浩聽得怔住,王妃不在家,那不是沒人幫着說小宸了,“王妃不在家我也不能走,你幫我跟弟妹說說,我想早點娶媳婦。”
冷灼真的好想一拳頭砸暈他算了,早點娶媳婦你去端王府就是了,找少奶奶幹嘛,少奶奶不是幫了一回了,還來,那邊莫流宸眸底冒火的吩咐道,“砸暈他。”
冷灼一聽,一揮手,阮文浩就暈掉了,笨,雙手抱着樹,下手最容易了,要不是以前顧忌着王妃,少爺早就這麼做了。
那邊李大人和錢大人已經無話可說了,阮大公子他們是見過的,自然也知道是誰,右相大人的公子啊,想不到在錦親王世子面前是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個無賴嘛,一掌就給砸暈了,他們心裡舒坦了不少,怎麼說在錦親王世子手裡栽跟頭的也不是他們六皇子一個不是?
六皇子瞅着暈倒在草蔓上的阮文浩,揉着臉頰,雙眼冒火啊,他被打成這樣了竟然譏諷他,“把阮大公子的屍體拖走。”
錢大人和李大人齊齊愕然,阮大公子只是暈倒了好不好,就聽六皇子回頭瞪着莫流宸,“餓了我一天一夜了,手腳無力伸展不開,今日之仇,呲,你等着,本皇子會……。”
“找臨安王要緊,六皇子。”不等璟浩然說話,李大人冒死截話道。
六皇子不悅的看着李大人,抽着嘴角,“這仇遲早要報。”
李大人不管,先把人哄出去了再說,忙扶着六皇子往王府外走,後頭錢大人看着地上的阮文浩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他一個文官怎麼拖得動阮大公子啊,可要是不照着辦,回頭捱罵的肯定是他了,可侍衛都在外頭,沒跟進來啊,那邊莫流宸眼神飄過來,錢大人作揖便追着六皇子走了。
宛清輕嘆一聲,望着倒在草蔓裡的阮文浩,“相公,他怎麼辦?”
莫流宸白了宛清一眼,把宛清扳正了往絳紫軒走,“他就是個無賴,讓他睡那裡就是了。”
宛清輕聳了下肩膀,也就隨他了,宛清和莫流宸回了觀景樓,宛清就想着王爺之前在溫貴妃宮殿裡說的話,把這聖旨給燒了,宛清讓竹雲拿了火摺子來,看着上面描寫宛容的話,輕笑出聲,知書達理,端莊賢惠,“相公,過不了幾日便是七皇子大婚了,他是你表弟,娶的又是我庶姐,咱得好好準備一份賀禮才成。”
莫流宸靠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看着宛清的鳳眸裡是笑意,“娘子真願意給爲夫陪葬?”
宛清聽得怔住,眼睛輕眨,點點頭,“我都把你克壞了,還不給你陪葬?”宛清說完,目光就落在聖旨上,想着在哪裡留下點墨跡好。
可莫流宸聽了宛清的話,突然臉色就正了,拽住宛清的手,把聖旨拿了下來,一本正經的看着宛清,“就算娘子真把爲夫克壞了,也不許你陪葬。”
莫流宸一時拽宛清用了些勁,宛清手被握的有些生疼,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她不覺得自己克他好不好,貴妃的話他也信,宛清想着眉頭輕蹙,“相公,我不會真的克你吧?”
莫流宸被宛清問的愣住,宛清捕捉到他眸底一閃而逝的慌亂,忙拽了他臂問是不是,莫流宸不說,宛清撅了嘴準備自己去街上找大師算算,莫流宸奈何宛清不得,只得說了,宛清聽得眼睛直抽,難怪昨晚梳雲去翻黃曆,結果黃曆上寫着今日不宜嫁娶,納采禮雖然算不上正經的迎親,可也是嫁娶的一部分了,黃曆可是推算來的,欽天監選的日子怎麼能跟它相沖呢,敢情欽天監的那些官員都抱恙在家呢,這日子也不知道是誰挑的,不過某人下手也真狠,那麼些的官員,至少有十位一上吧,全被砸暈了,那昨天王爺是逼不得已才請的宮外的卜算師了?
莫流宸說了好些,最後摟緊了宛清,“他們的話爲夫一個字都不信,你現在早不止十五歲了,那些昏官竟然說你活不過十五!”
宛清聽得眼睛愕然睜大,活不過十五,難怪今早上他突然犯傻的問她是不是有十五了,原來是因爲欽天監,宛清也不知道算不算的準,真的顧宛清的確沒活過十五啊,八字是她的,那她的八字是什麼?如何算?和他的克不克?
宛清揉着額頭,這還真是個問題,沒想到欽天監的人還真有兩分本事,可憐的還捱了打,宛清輕咳了下嗓子,“相公,你給我找兩本算命的書來,我看看什麼叫八字相剋。”
莫流宸一聽,嘴角溢出來一聲輕笑,“你能看的懂?”
宛清把後腦勺往後撞他,“你瞧不起我,我自學成才!”
“沒有,爲夫不敢瞧不起娘子,那書枯燥的很,我都看不進去,爲夫說不克那就肯定不克。”
宛清呲他,“我該去看賬冊了。”
宛清話音才落,外面南兒一臉笑呵呵的進屋來,“少爺少奶奶,飯菜擺好了,可以用午飯了。”
宛清這纔想起來,餓了,這才半天功夫,卻感覺有好多的事,宛清點點頭往外了走,淨了手,坐上餐桌,大快朵頤了起來,只是飯纔用到一半,那邊梳雲飄着就進屋了,“少爺少奶奶,方纔宮裡有公公來宣讀了聖旨。”
宛清點頭,一邊吃着飯菜,一邊示意梳雲把聖旨上的內容說給他們聽聽,梳雲娓娓道來。
梳雲說完就下去了,宛清瞥頭笑看着莫流宸,“這回可以替父王寫封信了吧?”
宛清和莫流宸出了御書房後,王爺就跟皇上算起了帳,說到底還是欽天監的八字算的不對,要真的是天作之合,怎麼會都聖旨賜婚了還成了別人的人,讓皇上保證不在給莫流宸賜婚了,皇上氣悶的應了,誰愛管他錦親王府的事,要不是雲馨求他,邊關一大摞的奏摺等着他批閱,會有那個閒心下什麼賜婚的聖旨,還鬧得現在這麼憋悶,自討苦吃了。
再就是七皇子和顧宛容的事,怎麼說外人都知道顧宛容原本是欽賜給他錦親王府的兒子,雖然還未過門,但是名聲在外了,宸兒的聲譽他不能不顧及,皇上得對外宣稱昨天就已經答應撤銷賜婚的聖旨,原因是欽天監算錯了,壓根沒有什麼八字不合的事,宸兒和宛清夫妻情深,誰也不克!
要是昨天聖旨就撤了,那顧宛容就不是他側妃,她怎麼樣都與他無關,反正昨天王爺去找了皇上的事大家都知道,除了御書房幾個人,誰知道呢,皇上說是那就是!
莫流宸的名聲就這麼回來了,至於七皇子嘛,太醫開了藥,沒一會兒就醒了,皇上狠狠的訓斥了他一頓,要不是溫貴妃死活攔着苦苦求情,皇上都要打他二十大板的,雖然板子沒有上身,但是收回了他同二皇子去御書房幫他批閱奏摺的權利,留在宮殿裡好好反省!
還有別的事呢,這些皇子年紀都不小了,雖未娶妻,但是都已經長大成人,該搬出宮外去住了,以前是因爲溫貴妃,所以纔沒有,現在不得不重視起來了,那幾位皇子都得搬出去,在御書房當着王爺的面,皇上一連寫了七八道聖旨,估計明天就是皇子大遷徙的日子了,估計應該有不少人怨恨七皇子,也有不少人謝宛清的,畢竟自由了嘛,他們是皇子,住在皇宮裡雖然富麗堂皇,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哪裡那麼自由,出了宮有了自己的府邸,怎麼鬧都成,山高皇帝遠啊。
至於七皇子和宛容的親事,也定了下來,下個月的初八,就是十天後了,但是對於七皇子在宛容牀上醒來這事,皇宮裡也給出了說法,七皇子被人給害了,中了媚藥,宛容因爲撤銷賜婚之事鬱鬱寡歡,正巧碰到中了媚藥的七皇子,念及溫貴妃待她情深意重,不忍她痛失愛子,捨身解毒,原本是要封做正妃的,但她知道自己是被皇上賜過婚的,雖然給七皇子的是清白之身,但是畢竟說出來不大好聽,所以封了側妃。
真是可歌可泣,錦親王府世子世子妃情深意重,顧二姑娘捨身救人,除了心裡悶氣的溫貴妃,誰都面子上都過的去了,唯一不滿意的就是皇宮的守衛,很差勁,不是一般的差勁,皇上嚴懲了禁衛軍,大力整頓後宮守衛,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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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某沁的生日,有票票的都砸過來吧,接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