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一品誥命

冊封一品誥命,相公別擋道 望門閨秀,五度言情

轉瞬間,就看到一個身材偉岸,容貌英俊卻貴氣天成的中年男子,一襲繡龍紫金雙邊窄領箭袖龍袍,目光如電,湛亮有神,劍眉削臉,膽鼻薄脣,令人觀之生畏,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后身前,袍子一掀單膝下跪,給太后行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吉祥。”

太后哪裡真會讓他跪下去,只看他膝蓋一彎,便擡了手,“皇兒平身!怎地回得如此快?”

皇上瀟灑地站了起來,對太后道:“兒臣本就在路上了,正好碰到了母后派去送信之人,便加快了行程,倒是正好聽到了幾句好話呢。”

太后聽得眼角微抽了下,正要說話,皇后身皇上身後走出,嬌柔的身子盈盈下拜,聲音恭謹有禮:“臣妾給母后請安,母后吉祥。”

太后等皇上一禮行畢,才淡淡地說道:“皇后一路辛苦,起吧。”

皇后立起身來,擡眼便看到太后身邊跪着的素顏,便對皇上道:“皇上,這是紹兒那孩子的媳婦,您還是第一次見到吧,是個好孩子呢。”

素顏聽了忙對皇上行禮,“民婦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其實早就看到素顏了,見她低着頭跪在地上,看不清樣貌,聽她行禮,不由眉頭皺得老高,“擡起頭來,怎麼自稱民婦,皇后,你是也太不關心紹兒了,這孩子怎麼還沒封個品級麼?”

素顏微擡了頭,便觸到一雙精光湛亮的眸子,眼神不怒自威,雖是含了笑意,卻如有實質般打在身上,令人不敢與之對視,素顏立即垂了眸,這個男人強大睿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掌控天下,江山盡納於胸的氣勢,便只是匆匆一撇,便能震攝人魂,素顏雖不是真被他的氣勢所攝,卻也懂得不能在這男人面前有半分的顯露,弄得不好,便會給自己惹下禍端,他,可是這大周天下,最強大,最有權勢的男人,輕易不能得罪啊。

“皇兒,你先讓這孩子起來吧,這孩子這幾天可是招了不少罪,身上才中過一次劇毒,地上可涼着呢。”太后見皇上只顧着問品級的事,卻不讓素顏起來,心裡老大不樂意了。

皇上聽了不由多看了素顏一眼,深遂幽黑的眸子更爲銳利了些,嘴角牽出一抹笑來,“看來,她倒是得了母后您的眼緣了,兒臣不過大意了些,您就爲她說話了,起吧,還不謝過太后。”皇上的聲音威嚴不改,卻是還了絲笑意。

素顏聽了忙小心地站了起來,皇后娘娘一聽她又中了毒,豔麗的雙眸裡便升起一層水霧來,挽過素顏的手道:“孩子,說說,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又中毒了,好些了沒?”

素顏被皇后的熱情弄得有些惶措,忙笑對皇后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無礙的,陳太醫已經爲民婦解毒了。”

“哎呀,你就別再自稱民婦了,沒聽皇上正罵本宮嗎?你可是紹兒親選的正室之妻,封品級……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皇后聽她說無礙了,這才展了些笑顏。

“哀家已經下了懿旨了,封葉藍氏爲正二品誥品,皇后你就不要再報屈了,哀家可是很喜歡這孩子的,纔不會虧待了她呢。”太后斜了眼皇上,冷聲說道。

皇后一聽,忙垂了首謝過太后,見太后緊盯着她挽素顏的那隻手,下意識的就放開了素顏,退到皇上身邊去了一些。

太后的眼神就有些發冷,葉成紹這時才上前來,不情不願地給皇后和皇后跪下見禮。

皇上想起進來時,他說的那番話,冷聲道:“紹兒,朕對你寄望很高,你怎麼能說出要辭去爵位的話來呢,可是又在胡鬧?如今也是娶了妻的人了,怎麼做事還是任性妄爲,不計後果!”

“微臣是陰溝裡的老鼠,是見不得光的賤人,留在朝裡,惹人嘲笑麼?那鳥世子,微臣不做了還不行嗎?微臣帶了娘子,從此流浪天涯去,再也不給某些人添堵惹眼了還不成麼?”葉成紹也不等皇上叫起,自己便無精打彩地起了身,走到素顏身邊,扶住了她,對皇上說話也是半分都不客氣,語氣裡頗帶怨氣。

幾人行禮談話,卻無一人理睬地上的貴妃,皇上再次聽到陰溝裡的老鼠一詞,氣得眼中精光閃爍,凌厲如鋒利的尖刀,直接刺向地上的貴妃。

“此話可是貴妃你說的?”聲音冰寒中帶着一股濃濃的威壓,貴妃自皇上進來後,便沒有再敢大聲申吟,連扭動抓撓也強行忍着,不敢輕動一下,惹怒了皇上。

此時皇上質問,她哪敢回答,眼巴巴地擡了眼,求助地看着太后,太后眉頭微皺,撇開眼去,並不看她。

“紹兒,我苦命的孩子,你再如何,也是堂堂侯府世子,誰敢如此污辱你,當本宮是什麼?你是陰溝裡的老鼠,那你的父母是什麼?竟敢污辱本宮致此,皇上,怪不得紹兒會心灰意冷,他是傷心太過所致啊。”皇后也是氣得俏臉發白,美豔的雙眸裡閃着晶瑩的淚光,哽聲對皇上道。

貴妃一聽,不由打了個冷戰,迅速擡眸怨毒掃了皇后一眼,然後立即又垂下眸子。

“朕在問你話,爲何不答?貴妃你是啞了還是聾了?”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眼中含了一絲憐惜和安撫,還有一絲溫柔,再看向貴妃時,那溫柔消失怠盡,餘下的,只是一絲惱怒和厭惡。

貴妃被皇上問得一哆嗦,忙掙扎着跪趴在地上回道:“回皇上的話,臣妾……臣妾也只是一時氣急,頭腦發熱,胡言亂語了,請皇上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了。”

“果真是你說的?好大的膽子啊,看來,是朕對你太過寵愛了,以至於你越發的狂妄自大,無法無天了,來人,將貴妃請到冷宮去清修三個月,誰也不許與她說話,違令者斬,若是三個月後出來,還是不會說話,那便從此不要再說話了。”皇上說完,再也不肯多看貴妃一眼,扶了太后便往外走:“母后,此處烏煙障氣的,兒臣扶您回宮吧。”

太后一聽皇上只是將貴妃打入冷宮三個月,這才鬆了一口氣,再一聽給貴妃禁言,不許她再說話,覺得皇上簡直英明到了極點了,貴妃這人最是愛嘮叨,一點子事也能說上好多遍,這幾年越發的過份了,而且說話也不經大腦,時常惹禍,讓一個話蔞子突然禁言三個月,那比要了她的命還慘啊,皇上這一手真妙,即罰了貴妃,又沒傷貴妃的根本,給皇后和成紹出了氣的同時,又給了陳家顏面,兩相不得罪。

貴妃一聽皇上那話,嚇得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皇上真的會下令給她啞藥吃,一想到自己由高高在上的貴妃,被打入冷宮去,宮裡的那些平素與自己對立的那些賤蹄子們,還不得拍後稱快?而且,更會趁機搶了自己的掌宮理事之權,原本跟隨在自己身後的那起子人,怕也會有一半倒向皇后那邊去,更會趁自己在冷宮其間,奪權爭寵,對自己落井下石,皇上原就不太待見自己,這會子三個月不能再見天顏,宮中美女如雲,三個月過後,他還會想起自己嗎?而且,若皇后再給自己羅織些罪名,三個月……怕是三年也會是有的啊?她不由又看向太后。

可這一次,就是向來幫着她的太后,也不再幫她了,在皇上的攙扶下,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往外走去。

可她身上的毒還沒解了,身上奇癢難耐,皇上怎麼能如此不顧十幾年的夫妻情宜……難道就因一句話,就要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了麼?

貴妃又氣又傷心,更多的是對皇后和葉成紹無比的恨,眼看着皇上衣角就要消失在寢宮的門口,她哀聲大哭道:“皇上,臣妾身中劇毒,痛癢難耐,救救臣妾吧。”

皇上自然是早就看到了貴妃的慘樣,雖不知其中緣故,卻也猜得出一二來,不過是視若無睹罷了,誰讓這個蠢笨的女人竟然說出那兩句話來,她是在挑恤自己的耐性,最討厭這種仗着孃家的勢力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以他的眼光,只看一眼便知,那毒根本不會致死,這個愚蠢的女人,竟然看不出自己對她已經很寬仁了,不懂得感恩,卻還得尺進丈……

皇上一時氣急,頭也不回的說道:“來人,貴妃是發了風寒瘡了,送到馬廄裡去呆上三天,等醫好風寒瘡後,再送進冷宮清修吧。”

貴妃一聽,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周習俗,生了風寒瘡的人藥石無醫,只能送到牛欄或者馬廄裡,用掃了牛糞馬糞的竹掃把掃身體,那瘡毒纔會好,自己哪裡得了風寒瘡了,皇上,他是想自己死嗎?不就是罵了那個賤種嗎?爲了給那賤種出氣,他竟然如此不念舊情,那賤種如果真能見光,又怎麼會只給個世子爵位?有本事就正正經經的讓他認祖歸宗……

貴妃眼中熱淚雙流,想到某些事情,眼底卻閃過一絲陰狠和快慰,再是又嫡又長又如何?還不是被人弄得連父母都不敢相認了?這諾大的天下,還不是隻能由自己的兒子繼承?葉氏死賤人,你就得意吧,看誰笑到最後,誰纔會是這大周宮中真正的主人。

皇上下完令後,再不遲疑,扶了太后走出寢宮,一回頭,看到葉成紹兩眼望天,神情抑鬱地站在寢宮外,不由眼神一黯,“紹兒,跟姑父來,姑父有話對你說。”

葉成紹幽幽地看了皇上一眼,冷冷地說道:“臣還是稱您爲皇上的好,陰勾裡的老鼠,怎麼能與至高無上的大周皇帝扯上親戚關係,千萬別玷污了聖上光潔無暇的身份。”

皇上聽得劍眉一皺,眼神變得銳利了些,沉聲道:“朕若再在宮裡聽到陰溝老鼠四個字,無論是誰,立斬不赦。”

葉成紹聽了便是好一陣苦笑,眼中泛出一絲淚意,靜靜地注視着皇上,無怨無忿,無畏無懼,有的,只是淡漠,那種觀之能讓人心寒的淡漠,像是與皇上原就是兩個豪不相干的人。

好半晌,他才淡淡地開了口道:“那皇上便先賜臣一死吧,臣對這四個字刻骨銘心,怕是睡夢中,也會不小心溜出了口來,爲了避免連累臣那可憐的妻子,您還是先賜了臣死爲好。”

“紹兒……不要太過份了,適可而止!”太后看不過意了,皇上其實也算是狠狠懲罰了貴妃了,如今北戎邊僵不定,皇上正要用到靖國侯,陳家,現在正是勢大之時,輕易還動不得,貴妃此人雖是討厭,但她便是皇上對陳家的風向標,皇上可以懲她,卻不能廢她,更不能殺她,而且,還有大皇子,畢竟他是名義上的皇長子,將來的皇儲人選之一,總也要給他留些顏面的。

“是紹兒過份了麼?可能吧,可能是紹兒將自己看得太起了,以前,仗着老祖宗和皇上皇后的寵家,爲所欲爲,無法無天,如今總算明白了,原來,紹兒,什麼也不是,不過是隻……”葉成紹轉眼看着太后,眼裡有濃得化不開的悲哀,更多的,是孤寂和無助。

“紹兒,是……是我對不起你,我的紹兒。”皇后不等他說出那幾句話,突然上前去,激動的將葉成紹抱在懷裡,失聲痛苦了起來,瘦削的雙肩痛苦的聳動着,像是極力壓抑着內心的痛苦,又似滿懷愧疚和不甘,美麗的眸子裡也同樣有着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皇上看着那一對擁抱在一起痛哭着的人兒,心裡也是千愁萬緒,眼中如刀鋒邊銳利的精光此時化作一腔柔情,眼底的痛苦和無奈一閃而過,很快便恢復成一派堅毅之色,他走上前去,拉開皇后,拍了拍葉成紹的肩膀道:“紹兒,別再任性了,你不爲別人想,也要爲你新娶的娘子想一想不是?朕封她爲一品誥命,位同侯爵可好?她嫁給你,可是要光耀門楣,享盡榮華的,你捨得她跟着你四處奔波,爲了生計而辛苦勞作,還在受人欺壓麼?”

倒底還是皇上了解葉成紹,他不拿皇后勸他,也不以寧伯侯來勸,只拿素顏說事,葉成紹那淡漠的眸子裡果然閃過一絲愧意,擡了眼看向素顏。

皇上立即也看了過來,那如有實質的眼光打在素顏身上,壓得素顏有些透不過氣來,那眼神雖沒有明顯的威協,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只要素顏敢亂說半句,怕就要遭到皇上的雷霆之怒。

素顏第一次勇敢的直視着皇上,經過了這麼久,又聽了這許多的話,如果她還對葉成紹的身份沒有半絲懷疑,那她便是個實足的傻子了,雖然心中震驚無比,卻也猜到了七八分意思,心裡不由對葉成紹起了一絲憐意,這個人,成長的過程裡,經受過多少的磨難啊,如果連自己生身父母都不肯相認,而且,他們明明就有着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卻因着不明的原因而不承認他,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怪不得,他的行爲會如此怪異,會如此的任意妄爲,他將自己的名聲弄得亂七八糟,除了自保,也有對父母的懲罰意思在裡面吧。

他說過,他一無所有了,只剩下了她,如果在這個時候,連她也背離的話,他會不會更傷心?她突然就不捨了起來,他眼裡的悲哀太濃,太烈,沉重又壓抑,她怕他承受不起了,想幫他分擔一些。就算承受帝王的震怒那又如何,人,總該有些骨氣和原則的。

“相公,妾身永遠都支持你,便是粗茶淡飯,只要你過得開心,妾身也會吃得香甜。”素顏眼中一片安祥,溫柔地注視着葉成紹,只是很普通,很平淡的一句話,卻給了葉成紹無盡的溫暖和力量。

他眼裡的孤寂瞬間消失,換來的是無盡的歡喜,兩行清淚,卻不受控制的悄悄滑落,他失聲喚道:“娘子……”

皇上沒想到藍素顏會當着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聽得一震,這怕是除了葉成紹以外,第一次有人敢當面違揹他的意願,先前看着半點不起眼的女子,沒想到膽子卻是如此之大,他不由又深看了素顏一眼,只見這纖般的身姿如竹般俏立挺拔,眼神清亮純澈,堅定而安寧,她……竟是不慕榮華,甘原平淡?

素顏看到了皇上眼中的審視,她微帶了一絲笑意,上位者,總是疑心太重,慣性地以爲,別人的思想總離不開權和利二字,卻不知,自己早已厭倦了爲了名利的攻訐爭鬥,想要的,不過是安寧平淡的日子而已,她靜靜的回視着皇上,並沒有半分的退縮,眼神堅定而平靜,既沒有膽怯,也沒有討好,更不帶半點**,潔淨得如純潔的水滴,不含絲毫的雜質,皇上與她對視良久,眼神由凌厲變得疑惑,最終帶上了一絲欣賞和欣慰。

出乎意料地,皇上並同有生怒,而是對素顏微微頷首,轉頭對葉成紹道:“紹兒,到乾清宮來,朕有話與你說。”皇上這是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葉成紹沒有迴應,兩眼幽深地看到長春宮門外,皇后在一旁心疼地看着他,輕啓紅脣,聲音微顫,目露乞求:“紹兒……”

“臣,領命。”面對皇后,葉成紹還是心軟了,低聲應道。

皇上滿意地點了頭,扶着太后回了宮,素顏有些無措,不知自己該去哪裡,皇后卻在皇上身後行禮道:“臣妾恭送母后,恭送皇上。”

皇上回頭看了她一眼,目露警告,素顏看到皇后眼裡泛出委屈的淚光,嬌豔的雙脣倔犟地抿着,似是在與皇上對抗,皇上與皇后之間便有些氣氛不對,素顏回頭看了寢宮裡的貴妃一眼,心中有些瞭然,輕輕走上前去,扶住皇后,聲音有些惶惑:“娘娘,侄媳……不知道要去哪裡,皇上不會責怪相公吧。”

皇后回頭愛憐地看着素顏道:“跟本宮回坤寧宮,紹兒會來坤寧宮接你的。”

說完,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貴妃,對一旁的宮人道:“怎麼還不送宮貴去馬廄,皇上的命令你們都不聽了嗎?延誤了貴妃的病情,你們擔當得起?”

兩旁的太監聽了嚇得哪敢遲疑,立即便有兩名宮女上前去扶貴妃,劉嬤嬤在一旁心疼地看着貴妃道:“娘娘,換件乾淨的衣服再走吧。”說着,就有貼身宮女拿了貴妃的衣服來,想給她換上。

皇上輕移蓮步,走近貴妃,“你們真是的,姐姐病情嚴重,去了馬廄也是要脫衣醫治的,再換衣不是麻煩?快走吧。”

宮女哪敢再給貴妃穿衣,貴妃身上只着一件中衣,衣服上全是血跡不說,還被她自己撕爛了好幾處,幾乎是衣不蔽體,若就此出宮,給人看見還不顏面掃地?就算皇上沒有直接廢了她的封號,經此一罰,貴妃在宮裡再也沒有威嚴可言,只會成爲別人口中的笑談。

貴妃咬牙切齒地看着皇后,忍不住罵道:“你這番邦的狐媚子,本宮有朝一日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了。”

皇后聽得盛怒,媚眼微眯,眼神如利劍一般刺向貴妃,臉上卻帶着撫媚的笑,她在貴妃面前輕盈地轉了一圈,柔聲道:“姐姐方纔說什麼呢?要將誰千刀萬剮?是妹妹我嗎?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妹妹如此尊敬於你,還心急你的身體,你竟然如此待妹妹……不過,妹妹不跟你計較,知道姐姐是病情過重,所以心情不好,姐姐放心,姐姐不仁,妹妹卻不能不義,姐姐得如此大病,妹妹一會子便召集宮中衆見妹一同去馬廄看望你。”

貴妃聽了眼裡都要冒出火星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雙手不停地抖着,如果不是被人扶着,怕是要衝過來掐死皇后了。

堂堂貴妃之尊,被人拖到馬廄裡用掃糞的掃把掃身體,那是何等屈辱出醜的事情,原本她在宮裡還有些勢力,皇上雖下了令,她最多隻是去馬廄打個轉,意思意思就成,而且,還可以着人封住消息,可皇后卻惡毒的要召集宮中所有妃嬪來看她出醜,那不是要她的命麼?以後,她在宮裡,還如何呆得下去?若要再傳到朝堂中去,連大皇子的顏面也一掃而盡了……

“賤人,我跟你拼了!”貴妃突然狂怒了起來,甩開兩名宮女就要衝過來打皇后。

一旁的宮女和太監哪裡敢讓她得手,一擁而上,死死地拖住了她,皇后一臉驚惶地後退幾步,嬌豔而又略帶純真的臉上滿是懼意,大喊道:“哎呀,貴妃姐姐魔症了,胡言亂語呢,你們還不拍醒姐姐,罵了本宮就算了,若是冒犯了天顏,那可是殺頭滅門之禍啊,快,拍醒她,莫讓她再胡說了。”

皇后身邊的宮女聽了應身而上,揚手便嗶嗶啪啪連甩了貴妃七八個耳光,打處貴妃嘴角流血,兩頰立即腫如豬頭,整個人像只惡鬼一樣,不成人形了。

皇后歪着頭,又圍着貴妃打了個圈,眼中滿是憐憫:“呀,姐姐,可清醒了些?嗯,還莫說,這打了幾下,姐姐眼下的眼袋倒是不見了,整個臉都顯得豐滿了起來,相信皇上見了你,也會覺得姐姐比以前年輕了好幾歲呢,哎,姐姐不用感激我,你也別不信,一會子妹妹將宮裡的姐妹召齊了,你可以親口問問其他妹妹,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貴妃知道今天是怎麼也逃不過皇后的掌心了,她痛苦地閉上了眼,對皇后來了個眼不見爲淨。

皇后似乎也疲累了,懶得再羞辱她,一揮手,讓人將貴妃拖了下去。

素顏立在一旁,心中雖有些爽快,卻也陣陣發寒,宮中女人的爭鬥,比之大宅子裡來,更加慘烈陰狠,還真是可怕啊,一時,她好想快些離開。

皇后等貴妃被人拖走了,才帶着素顏回了坤寧宮,皇后一回坤寧宮,整個人便像是脫了力一般,一下子攤坐在了榻上,怔怔出神,嬌豔的容顏上掛滿悽苦,素顏靜立在一旁,不敢打擾她。

素顏自己心裡也是翻江倒海,她方纔似乎又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貴妃怕皇后時,是罵的番邦孤媚子,難道,皇后是番邦的?她不是寧伯侯的妹妹麼?怎麼可能是番國的女子?越想越亂,她不禁又細看了皇后兩眼,果然發現,皇后的眼窩比較深,眼瞳微帶了絲紫色,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鼻子也很筆挺,膚質更是比一般的都白,而且是很健康的那種粉白色,還真有一點番國人的特徵,卻並不明顯,難道是混血兒?怪不得貌美驚人,有如九天仙女,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即柔媚,又率真的氣質,兩種氣質交溶在一起,更添無盡魅惑,分明就是個曠世尤物。

“過來,坐到本宮身邊來。”皇后的話打斷了素顏的思緒,素顏依言走近皇后,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是好孩子,以前見了你,還不覺得如何,今日才知,紹兒沒有看錯人,只有你這樣的,才適合紹兒。”皇后的眼神很溫和,眼底的底還在,她也沒有刻意掩飾。

“謝娘娘誇讚。”在皇后面前,素顏有點小心,不過幾句話,皇后就能將貴妃逼得幾近瘋狂,這樣的人物,不是自己這隻菜鳥能對付得了的,在皇后面前,什麼掩飾都是徒勞,她太厲害了。

“本宮知道你在侯府過得不易,不過,這是以前,以後,再有誰敢欺負你,無論是誰,你先打了再說,自有本宮爲你做主,便是掀翻了這片天,本宮幫你翻回來就是。”皇上靜靜的注視着素顏,半晌後,突然對素顏說道。

素顏聽得心頭一震,擡眸迎向皇后的眼光,卻見皇后眼中隱含一股威嚴凌厲的氣勢,更多的,是關切和愛惜,素顏感覺心頭一陣暖意流過,眼睛微溼地點了點頭,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子,人不犯她,她不會主動害人,但如果有人要害她,她也不介意翻個天給別人看看,既然身後有堅強的後盾,再忍氣吞生,實是傻子。

“不過,成紹那孩子,你還是要多勸勸他,他有時就是喜歡鑽牛角尖,如今是非常時期,他總與皇上對着幹,於他沒有好處,本宮知道他很是聽你的話,如今,本宮也管他不住了,本宮今天正式把紹兒託付給你,你一定要幫本宮管住他,不要讓他再亂來了,更不能任意的破壞自己的名聲,他……不過是蛟龍淺水,總有一天,本宮要讓他一飛沖天,該他的,就得還給他。”皇后語重心長地對素顏道。

素顏聽得心中一震,蛟龍淺水,一飛沖天?葉成紹的志向怕是不在此處,她雖認識他不久,但兩人在某些方便很是相同,她篤定的知道,葉成紹只想要過簡單的生活,不過,這種話如今不適合對皇后說穿,當下之急,便是如何減少身邊的敵人,有了皇后的幫助,自己在寧伯侯府的日子會過得更加舒心一些,離開,只是一種願望,現在,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皇上不許,皇后也不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沒有皇上的同意,哪裡都不會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素顏很乖巧地點了頭,兩人又說了些話,一會子太后派人過來,說讓皇后安排素顏沐浴,皇后才知道,素顏真的是中了毒,並非虛言,倒是對太后如此關心素顏有些詫異,眼神複雜地盯着素顏看了半晌,突然又展開一朵令百花失色的笑容,“倒沒看出來了啊,本宮費了十幾年心血,也沒能討得太后的歡心,你這丫頭一來,就得了她的眼緣,嗯,也好,倒是一記助力,至少,不會有壞處就是了。”

說完,又安排素顏沐浴了一番,皇后宮裡就有一處溫泉池,上面撒滿了新鮮的梅花花瓣,素顏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畢竟是深宮內院,她沒敢多呆,匆匆洗了就出來了。

皇后給她備了一套素淨而精緻的宮衣,連着頭面首飾也備了一套,素顏穿戴齊整出來時,令皇后眼前一亮,笑着對素顏道:“倒還真是個美人兒呢?只是,我那紹兒也太沒用了些,怎麼到現在,還讓你是處子之身?本宮看他對你可是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辜負了他哦。”

素顏沒想到皇后的眼睛如此銳利,竟然連這個也看出來了,臉色立即羞紅,垂了眸不也看皇后。

皇后眼神凌厲如劍,緊盯着素顏,沉聲道:“紹兒那孩子太過寵你了,本宮希望你要惜福,那些有的沒的,就不要再想了,以前的事情,本宮不再追究,本宮只看以後,而且,本宮告訴你,紹兒沒有子嗣,很難立足,不論是在宮裡,還是在侯府。”

素顏聽得眉頭一皺,皇后這話有威逼的意味在裡面,對這種事情,她向來覺應該是水到渠成纔好,如果因爲利益而不得不做,那便有一種將自己販賣了的感覺,雖然,她現在對葉成紹有些動心了,可是……還沒到那個地步啊。

好在皇后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一時乾清宮的主管太監過來似皇上旨意,讓皇后下旨,封葉藍氏爲一品誥命,位同一等侯爵,皇后聽了脣邊就勾起一抹淺笑,拍了拍素顏的肩道:“紹兒還真是疼你,看來,本宮以後得多讓你進宮來陪陪本宮纔是,不然,本宮想見見那猴兒,還真是難呢。”

素顏便知道,葉成紹向皇上妥協了,皇上定是恩威並施了,給了他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按說,封誥聖旨應該下到侯府去,不然,先前太后早就給她下了封了,但是,皇后卻是就在坤寧宮裡給素顏辦了,非讓她穿上一品誥命的衣服,在宮裡等葉成紹。

葉成紹自乾清宮出來時,臉色仍有些落漠,但當他看到一身命服穿戴的素顏時,幽黯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一下過來拉住素顏的手道:“娘子……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但是,能讓你享受榮華,受人尊敬,我想,我還是能盡力做到的。”

素顏聽了眼睛微溼,柔柔地看着他道:“只要我們同心,不管是什麼方式的生活,都應該會幸福的。”

葉成紹以爲自己的妥協,會讓素顏失望,沒想到她如此聰慧又賢達,臉上的失落感立即一掃而空,心情一陣激動,將素顏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兩人離開宮回到侯府,門房裡的人看到大少奶奶穿着一品誥命下了馬車,立即上前跪拜見禮,葉成紹笑呵呵的見人便打賞,出手大方,府中下人們個個心中歡喜。

更是議論紛紛,侯夫人也只是個從一品誥命,比大少奶奶還在矮了半級,以後侯夫人見了大少奶奶要不要見禮呢?

侯夫人被侯爺禁了足,不能出門,二夫人和三夫人聽了信,都到二門處來迎接素顏,二夫人和三夫人身上都有誥封,只是品級不如素顏,這會子見素顏一身華貴的命服回來,頭上又換了套精緻的頭面,心裡便很不是滋味,既羨慕,又嫉妒,又不屑,總之五味雜陳,而且,還不得不對素顏恭敬行禮。

好在素顏笑着說道:“這是在家裡,兩位嬸嬸隨意就好,在家裡,當然是長者爲尊。”

劉姨娘也在迎接的人羣裡,一聽這話,卻是笑道:“大少奶奶心仁孝順,卻不知,您身穿命服,便是你爲尊,不管在何處,朝庭規制可不能不守。”

素顏聽這話有些挑撥的味道,果然看二夫人和三夫人臉上都有些不豫,卻也不動聲色,劉姨娘再如何本事,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小妾,她大可不必將她放在眼裡,只是,這種小腳色的手段卻是厲害得很,如今劉姨娘正與侯夫人鬥着法,自己大可以坐山觀虎鬥,兩不得罪,到時再收漁翁之利便是。

於是,便笑着問道:“姨娘,素顏今天沒有府裡,府中可有何事發生?採買可都齊全?飯菜可以安頓好了?”

劉姨娘被素顏一連串的話問得有些發懵,管家的可是素顏,這些個事情,何事落到自己頭上來了?

“回少奶奶話,卑妾不知,卑妾今兒個只是安排了人去整理園中雜草,並未過問中饋之事。”劉姨娘垂了頭,一臉失措地說道。

“這就是姨娘的不是了,夫人可是讓你給素顏做幫手的,素顏去了宮裡,這府裡的事情,你就得幫着素顏管着點纔是,那些個奴才若看家裡沒個正經主子理事,還不趁機掏亂?哎呀,素顏又是才理的家,但願不要出大亂子纔是。”素顏一臉擔憂地說道。

侯夫人確實當着素顏的面,說過要讓劉姨娘幫素顏管家的話,素顏如此說,也有道理,劉姨娘的臉色立即有些發白了起來,垂了頭認錯道:“是卑妾的不是,卑妾這就着人去廚房查看,大少奶奶您先回房休息,下午,卑妾將情況稟報於您。”

時值午飯時份,今天也算得上是素顏管家的第二天,若是有什麼妖蛾子,怕是正好在今天出,那些人也可以趁着自己不在府裡,動些手腳。

卻說宮裡,貴妃被人送進了宮中馬廄裡,兩句宮女真的將她扶往馬廄的風口處,要給她寬衣掃背,貴妃大怒,罵道:“狗奴才,落井下石是吧,本宮還是堂堂貴妃,今日誰敢真對本宮下手,他日本宮要讓你們百倍償還。”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嬌脆的聲音在馬廄外響起,“喲,皇后娘娘,您聽到貴妃姐姐的話了沒有,她是不是魔症還沒醒啊?”

又有另一個聲音說道:“啊呀,可不能讓貴妃姐姐亂說話,冒犯了神靈可不好,臣妾可是聽說,馬廄也有神靈的,可別讓神靈一發火,會讓貴妃姐姐的病情加重就不美了,皇后姐姐你好心,給貴妃姐姐蒙了嘴吧。”

貴妃聽得快要氣死,擡眼便看到皇后帶着一羣鶯鶯燕燕正在馬廄前看着她,不少嬪妃正指指點點,有的在偷笑,有的面無表情,有的則幸災樂禍,更多的,是在討好皇后,其中,就有不少平素到她宮裡去得多的人。

貴妃氣得青筯正暴,閉上眼裝暈,不想看她們。

這時,兩名宮女真的上前來脫她的衣服,將她的背祼露於寒風之中,立即便聽得一陣驚訝聲,嘲笑聲,貴妃此刻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纔好,眼中淚如雨下,羞痛難當,偏生身上的癢痛還沒停,被寒風一吹,還真有些爽意,雙手被人捉住,背後的奇癢摳不到,她不由扭動着身子,便更是醜態畢露了,皇后看得心中一陣爽快,正要說上兩句,便聽得有人來報,大皇子來了。

皇后聽了臉上笑意更深,又來個自尋羞辱的麼?

大皇子身姿筆挺,步態穩健地走了過來,他笑容憨厚,神情溫和,一上來,便先給皇后請安,又給一衆的妃嬪行禮。

再轉身,看到貴妃的慘狀,神色微變,卻是躬身對皇后道:“兒臣謝過母后,對兒臣母妃的關心,兒臣已經尋得更好的藥物,治療母妃的寒蒼病,此處風寒污濁,母后當以鳳體爲重,兒臣恭請母后和衆位娘娘們回宮。”

皇后聽得豔眼微眯,嬌笑着走近大皇子兩步,眼中波光流轉,嬌軀散發出陣陣幽香,大皇子第一次與皇后捱得如此近,那幽香夾雜着馬糞味,竟然有着異樣的刺激,他心神一蕩,擡眸看到皇后媚眼如絲,美豔絕倫,那笑堪比冰晶雪蓮,清雅卻動人心魄,他一時眼神凝住,膩在皇后身上,半晌沒有錯開。

一旁的嬪妃便露出鄙薄之色,大皇子雖是性情穩重,辦事溫和,但卻好女色,若非貴妃壓制,府中佳麗怕是會超過皇上的後宮,皇上對此倒並沒有過多斥責,少年貪歡乃是正常,但是,對皇后不敬,那便是太過大但荒淫了。

皇后臉上笑容一收,大聲喝道:“殿下爲何如此盯着本宮看?你……不會是……”

大皇子心頭一震,這纔回過神來,一看連上衆妃嬪的臉色,心中大急,方纔可是真是失態啊,皇后她也太……

他微胖的身子頓時矮了下來,擡手作輯道:“母后,兒臣看母后神情有些倦怠,臉上有些暗青,很是擔心,還是快快請太醫爲您把個平安脈吧,兒臣這就扶了母妃回宮去。”

大皇子反應及快,不過幾句話,便輕描淡寫的將他方纔的失態和荒唐掩過,皇后倒也沒怎麼爲難她,卻道:“雖說你有靈藥,但貴妃姐姐已經到了這裡,又是皇上下令要如此醫治的,可不將病治完再走,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如此走了就可惜了。”

大皇子微垂了眼皮,不讓皇后看到他的眼神,卻道:“方纔兒臣在乾清宮請示了父皇,是奉父皇之命來的,哦,兒臣還遇到了二皇弟,他風塵僕僕,才從兩淮趕回,怕是一會子便會去母后宮裡拜見母后呢。”

皇后聽了果然臉色稍變,懶懶的又帶了一干宮女回宮去了。

素顏穿着命服,去拜見了侯夫人,侯夫人躺在牀上,一看她命服的品級,臉色立變,半晌才道:“皇后也不怕違制,憑紹兒的品級,怎麼可能封你一品,咱家的那位姑奶奶如今行事可是越發的不靠譜了,也不怕太后怪罪,御使彈駭。”

“母親大可以放心,兒媳的誥命乃是皇上親封,想來,御使要彈核,也只能彈駭皇上了。”素顏早就知道侯夫人會說些譏諷的話,淡笑着回道。

侯夫人果然臉色立變,嘴角扯了扯道:“原來是皇上親封,這倒是給葉家長了臉了,不過,貴妃娘娘暫掌宮印,只怕……”

“貴妃娘娘病了,皇上請她去冷宮清修三個月,內宮又皇后掌管,母后您憂心了。”素顏仍是淡淡地看着侯夫人,臉上很是平靜無波,並無半分的驕傲自大。

“什麼?貴妃被打入了冷宮?那……”侯夫人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自牀上一坐而起,激動地掀開被子,看到素顏一臉的驚異,才又將被子蓋好,淡淡地說道:“皇后掌了宮那是好事,她可是咱們家的大姑奶奶,以後,侯府只會更顯榮華,我累了,午飯就送到我屋裡來吧。”

素顏聽了便默默地退了出來,葉成紹根本就沒進去,正站在外頭與墨書說着什麼,見素顏出來,便嘟了嘴道:“她以後再欺負你,你大可以拿出一品誥命的架子來壓她,大可不必再忍她了。”

“你說什麼呢,再如何她也是長輩,只要她不找我麻煩,我還是會敬着她的。”素顏白了葉成紹一眼說道。

葉成紹聽了將她往懷裡一攬,笑嘻嘻道:“就知道娘子是最講理,最賢惠的,走,咱們回屋去,一大早兒我聽說你被涼在慈寧宮外一個時辰,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氣,還好,那藥讓你發了一身汗,應該不會着涼了纔是。”

素顏聽得心中微動,像一股溫暖的細流緩緩流入心田,溫暖又柔軟,她靜靜地挽住葉成紹的手臂,垂着眸子道:“皇后娘娘說,你應該早些有子嗣纔好。”

葉成紹聽得大驚,像是沒聽得清楚,大腦袋附近素顏,眼睛燦亮如星,裡面燒着灼灼火焰:“娘子,你說什麼?我沒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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