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璟仍是懷疑崔微微與W有關係。
就在剛剛, 瀨名市公安廳還沒下班的時候,他監視的W有出現動作,這次像是出了點漏洞, 談璟繼續加班的成功反破解出W的信號源, 很奇怪, 沒在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 堂堂正正的就在瀨名市第一人民醫院。
就在一院!
這個發現讓談璟精神抖擻, 從公安局出來後直奔一院,想他追捕W追了七年,七年來W作案並不多, 甚至在某些事情基本不出現,也可能是徐幸郎的案子利用他的名義搞事情, 所以W有出現, 但除此之外, 談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而今晚的信號源出現在一院, 讓他很是興奮。
能捉到W是他的願望,談璟希望自己的祖墳能冒冒青煙。
而當他來到一院時,就看到了崔微微的身影,沒由來的,談璟就想過去, 想和她打招呼卻被火氣衝的心累。“老實交待, 你到底認識不認識W?”
崔微微心很累, 被談璟這般逼問着, 甩手就走, 臨走前還說了句髒話。
“認識你妹!”
起初談璟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後, 就跑去找崔微微。
“你怎麼罵人呢!你給我站住!崔微微,我說的就是你,你給我站住……”
一袋醫療包拋棄,完美的砸在談璟腦袋上。
談璟回頭。“誰砸的?”
“我砸的!”美而不俗的護士出現。“你吵什麼吵?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靜嗎?!”指着醫院門口。“你要是有力氣沒辦法使,上外面待着去,別妨礙別人工作!”
說完,護士轉身就離開。
“……”剛剛他是被兩個女人罵了嗎?談璟一臉懵逼,完全忘記自己來一院的目的。
罵完談璟後,崔微微又回到手術室外,只是這次手術室燈早已熄滅,看着在手術室外的一聲,她心臟猛地一跳,慌忙問道。“剛剛手術室裡的人呢?”
“所幸送的及時,病人沒大事。”護士寬慰道。“只需要在醫院調養幾日休息就是了。”
“他在哪間病房?”
“1108病房。”
“謝謝。”
“沒關係。”
辭別護士後,崔微微就乘坐電梯,來到了1108病房,正巧小江守在門外。
“操玠如何了?”
“情況穩定,醫生說住院幾日等傷口癒合就好了。”小江補了句。“所幸傷的不重,不過,到底怎麼回事?微微,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沒事。”
“真的沒事?”
“沒有。”崔微微道。“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家了,操玠的話,我來照顧。”
“你可以嗎?”小江淡蹙眉頭。
崔微微走過去拍拍小江的肩。“我可以的,你先回家吧。”
“那……”小江看了看她。“好吧。”
小江離開後,崔微微就進了病房,在靠窗的位置,她看到操玠躺在那裡,崔微微走過去,坐在凳子上,看着他,思緒萬千。
在鳩章路車禍時,他理智清醒時就告訴她,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的父母,如果告訴了會很麻煩,所以當電視播放新聞時她接到崔父崔母的電話詢問,只是說操玠沒事,是別的人,她父母才放下心來,操玠這麼做是爲她好,但操玠想的什麼?崔微微真的不懂。
這時,敲門聲突兀響起。
“請進。”她以爲是護士,可門打開時卻是趙玉木。“你怎麼來了?”
“有看到新聞。”趙玉木穿着病服過來,可能是之前傷口沒好徹底,所以走來時,有點小坡腳。“拜託我媽在醫院打聽了下,就過來看看。”
“他情況還好吧?”趙玉木看着病牀裡的操玠。“我聽在勤護士說,傷的不重,救治的時間還比較及時,所以過幾天就可以出院。”
“嗯,還好。”
“那你呢。”趙玉木又問。
“我?”崔微微下意識道。“都還好。”
“都這個情況了,你就別對我撒謊了。”趙玉木走到旁邊牀鋪,坐下來歇歇腳,望着崔微微道。“雖然我沒學心理學,但最起碼我還是能夠看出你眼裡的擔心,鳩章路從來沒發生過車禍,你在就發生車禍,你說我會信不信你的話?”
“……”
見崔微微沉默,趙玉木更加確定。“是高珊的案件嗎?”
“你知道?”
“現在,我還不知道就是智商爲零的笨蛋了。”趙玉木又道。“稍微瞭解這事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高珊的案件是有人在後面操控的,當時你問過我話走後,我就接到一通威脅電話,說讓我乖點,我聽完就知道婧婧的死必有蹊蹺。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被他們弄出事了。”
“所以放棄吧。”
這句話從趙玉木說出來,讓崔微微很意外。“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好奇總會害死貓。”趙玉木很坦然。“或許真如你猜測,婧婧的死並非偶然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事故,但崔微微,你也要現實點,這又不是警匪片也不是懸疑片,大家都會有個完美結局。我也想知道婧婧的死到底是因什麼,但……你明顯能看出來,高珊身後有股我們不知曉的力量,這力量遠比我想象的要多。”
趙玉木怎會不想知道王婧婧死亡的真相,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但那封恐嚇電話,他媽媽工作的電視臺出現事故,都在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倘若違反,就會有更可怕的後果。
王婧婧是他的愛情,父母是他的親情,愛情死了,他不能再讓親情也滅絕掉。
“倘若我爸爸有涉足政界,有認識什麼人,或許我還可以放手去博,但很可惜,並沒有。”趙玉木苦笑。“你懂的,我家只有錢而已,其他的什麼都幫不了婧婧。”
“這是我的悲哀,不是你的責任。”
趙玉木說的話很認真,很現實,也很正確,崔微微知道。
起初她沒把威脅當真,現在真正的災禍來了,可受到傷害的不是她,而是操玠。
這對她來說,應該是比自己受傷更嚴重。
“我知道了。”崔微微點頭,朝趙玉木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趙玉木並非冷血,他對王婧婧確實有愛,可王婧婧已然離開,他沒辦法再去看到他家人也離開,該走的路都會要走的。“你懂的就好。”
與趙玉木聊完後,照顧趙玉木的護士就過來找到他,讓他回去,趙玉木應允,離開時,有說道:“三天後,是婧婧的頭七,你要來嗎?就在瀨名市墓園。”
崔微微應道:“我會去的。”
聽到她的回答,趙玉木才和護士離開,待房裡只剩下她與操玠時,她才重重嘆口氣。
趙玉木說的很有道理,兩個都無權無勢的大學生,在複雜的案件中,完全站不住腳,就算站住,也會被瞬間反噬,反噬的後果是什麼,大家心裡都很清楚。
“操玠。”她略彎身,在他額間落下一個吻。“拜託,一定要醒過來。”
如果操玠有事,她下半生都不會好過。
或許馮洛琛一開始警告她,是對的,她也該在最開始聽從馮洛琛的建議。
想起馮洛琛,崔微微打算再去見他一面。
瀨名男子監獄。
一碗意大利麪擺放在馮洛琛面前。
“你什麼意思?”馮洛琛仍穿着橘色囚服,雙手被拷。即便他面前擺着的是他最愛的黑椒意大利麪,他卻沒有食慾。馮洛琛看向崔微微,道。“我說,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放棄高珊的案件。”崔微微道。“或許你是對的,從一開始我就應該聽你的建議,不去招惹高珊的案件,這樣一來,也不會途生事端。”
“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
馮洛琛沉默,忽然他問道。“還是因爲你老公有受傷,所以放棄了高珊的案件?”
“……”
“我就說。”馮洛琛看着她。“如果不是因爲你老公受傷,你不會放棄高珊的案件吧。”馮洛琛笑笑,然後拿着筷子把意大利麪繞在筷子一圈。“我想看到你放棄,但我不想看到你因爲別人放棄。”
崔微微低垂眼眸。“隨你怎麼說吧。”
“什麼叫隨我怎麼說?”馮洛琛沒由來的不爽。
崔微微能聽出來馮洛琛話裡的不爽,她現在不想再去分析馮洛琛的舉止,也不想去猜他這句話裡有幾個意思,只是沉道。“最近,我大概都不會來了。”
聽言,馮洛琛攪拌意大利麪的動作頓了頓,嘴裡的笑僵住,隨即恢復正常。
“所以你今天是要給我送斷頭飯嗎?”
“你不會死的。”
“那你爲何……”馮洛琛擡眼看她。“不來了?”
“我要備孕。”
這句話像是深海炸彈,直接把馮洛琛弄得有點懵。“你說什麼?”他聲調提高几個階。
“我說我要備孕。”崔微微重複一遍。
“爲什麼?”
“因爲我結婚了,備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反問。
“拜託。”馮洛琛不想吃麪了。“你作爲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你就不能……”
“馮洛琛。”崔微微打斷他的話,淡搖頭道。“你不懂。”
“我不覺得,我懂得比你少。”
“你確實不懂。”稍頓,崔微微道:“我……是有家庭的。”
“馮洛琛,我是有家庭的。”她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