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沒經過二叔的同意就來開他的鎖,雖然我們是叔侄倆,但畢竟不是一家人,而且我又是在揹着二叔尋找琥珀棺材,做賊心虛,那聲音在我背後一響起,我嚇得直接將手中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見我這驚惶樣,二叔顯然也猜到了幾分,板着臉問:“你在找什麼?”我摸了摸頭,一時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囁囁噓噓地說:“沒……沒找什麼,我看見樓上有人,就上來看。”
“樓上有人?”大概是我以前從沒有在二叔面前撒過謊,二叔像是相信了,皺着眉問:“你真的看見有人?”
我說是的,我在一樓看見有人在上樓梯,可我上來時,那人卻不見了。
二叔盯着我,若有所思,然後以一種肯定的口吻說:“你一定是見鬼了,下去吧。”他說完掉頭就往樓下走去。
望着二叔的背影,我沒有動,雖然二叔說得輕描淡寫,但從他話中我看得出,他沒有相信我的話。不過,他也沒有指破,大概是不想讓我難堪吧。
走了幾步,二叔回頭朝我看了看問:“還愣在那兒幹啥?下來啊?快點,天馬上要黑了。”
到了一樓,二叔拿起那根橫木及粗繩叫我鎖上門,頭也不回地朝地皮那兒走去。鎖上門後,我追上二叔,將鑰匙遞給他,然後抓過橫木放在我肩上,二叔並沒有說什麼,在前面走得飛快。
我感覺到二叔似乎生氣了。
到了洞口邊,二叔親自將粗繩的一頭紮在橫木中間,然後開亮手電筒,對我說:“我先下去,你待會兒再下來。”說完用口咬着手電筒的尾部抓住粗繩慢慢滑了下去。
等了約一兩分鐘,粗繩晃了兩下,我知道二叔已經到下面了,便抓住粗繩仿效二叔慢慢滑了下去。因爲這到下面挺高,始之心裡有些畏懼,將繩子抓得緊緊地,待滑到下面一兩米,挨着樹了,這才放下心來。
繩子又細又軟,待滑到一半時,我的身子便晃了起來,像是盪鞦韆,我索性爬到樹杆上,放開了繩子,順着樹杆往下滑,卻驚訝地發現,這棵樹的樹葉竟然枯了一大半!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難怪地表的樹根乾枯了,原來這下面的樹葉也枯黃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怎麼才一兩天,這棵樹就要死了呢?
我沒有想太多,因爲根本就想不出個所以然。
待從樹上跳到地上,發現地上全是枯葉,我邊用手電筒照着頭頂上方的樹葉邊說:“二叔,怎麼這樹看起來要死了呢?”奇怪的是並沒有聽到二叔的迴應,我便用手電筒去照二叔,發現他站在一具棺材前,望着棺材裡面,一動不動。而且,所有的棺材蓋竟然都被打
開了,棺材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像是這裡經歷過一場浩劫。
“二叔?”我的心裡莫名地涌過一絲恐懼。
可二叔並沒有應我。
我突然想起,會不會二叔看到了棺材裡的那具跟他極像的屍體?這樣的話,二叔不震驚纔怪呢。其實我也挺好奇的,怎麼棺材裡的那具棺材跟二叔長得那麼像,這一回得問問二叔。我輕輕地走了過去,當到達二叔身後時,二叔突然轉過身,緊皺着眉頭,臉色十分地難看,眼睛也鼓得老大老大。我被二叔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二叔?”
二叔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嘀咕道:“怎麼可能呢?哪去了呢?”
“什麼哪去了?”我邊問邊用手電筒朝棺材裡照,卻發現棺材裡空蕩蕩地,這才明白二叔那話的意思。也許那屍體在另一隻棺材裡呢,因爲這一回有二叔在,我也迫切地想找到那具屍體以解開心中的疑惑,因此不再害怕,又用手電去去照別的棺材,可我將所有的棺材照了一個遍後,驚訝地發現,所有的棺材裡都是空的。
那具屍體竟然不翼而飛!
我忙問二叔:“二叔,怎麼棺材裡的屍體不見了?”話一問出口,我就知道我白問了,若是二叔知道,他也不會表現得那麼驚訝了。
二叔這時回過神來,望着我問:“你知道棺材裡有屍體?”
“知道。”
二叔又問:“你看到過裡面的屍體?”
“看到過啊。”真想說,那具屍體跟你長得很像呢,當初還以爲是你。不過我怕嚇着二叔,硬生生將這句話嚥了回去。
二叔又問:“你看到過幾具屍體?”
我如實答道:“只看到一具,怎麼,難道這棺材裡有很多屍體?”
二叔沒有回答我,不過看他那樣子,顯然我猜的是對的,想起當初這八具棺材裡,每具裡面躺着一具屍體,我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那些屍體又哪去了呢?難道它們都自個兒跳走了?”我極爲不解。
二叔卻說:“屍體不可能跳走,是有人把它們弄走了。”
“弄走了?誰這麼無聊啊。”
二叔摸着下巴來回走了幾步,邊思索着邊說:“到這下面來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人,除了姓凌的,就是木易和魯法醫。難道是姓凌的把屍體給弄走了?”我也仔細想了一番,目前看來,凌志要的是琥珀棺材,他應當不會對屍體感興趣啊。倒是木易與魯法醫,弄走屍體的可能性比較大。
“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木易,問問她?”我望着二叔問。二叔點了點頭說:“好,你問問……”
我拿出手機,發現這下面的信號很差,便說:“上去再打吧,這下面估計打不通。”
待到了地表,我撥通了木易的手機,剛要說話,二叔一把將我手機拿了過去:“讓我來說。”待從手機裡傳出木易的聲音,二叔開門見山地問:“你們把棺材裡的屍體弄哪去了?”木易問:“什麼屍體?”二叔冷冷地說:“別裝傻,樹下面這六具屍體。”
“那六具屍體不見了?”木易頓了一下,“你確定不見了?”
二叔沒好氣地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要不是不見了,我會打電話給你?到底是不是你乾的?我告訴你,那屍體對我們很重要,你若拿走了,必須還回來,不然,老子跟你沒完!”
“我拿你那屍體幹什麼?莫名其妙!”顯然木易也生氣了。
二叔又問:“那個姓魯的呢?是不是他乾的?”
木易大聲說:“不是他。如果屍體真的不見了,我估計,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做。”
“你說的是那個姓凌的?”二叔的眉頭再次皺起。木易應道:“對,是他。你聽好了,現在起,你們於家不能再死人了,更不能死在凌志面前,還有,那具琥珀棺材你最好儘快銷燬,如果你捨不得,哪怕把它打兩個洞也好,總之不能讓它再完好,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
二叔頓了半晌才問:“這……這跟那琥珀棺材什麼關係?”
木易說:“不僅有關係,而且,還關係到你們於家後代的生死存亡,你好自爲之吧。”
待掛了電話,二叔罵了一聲:“媽的,這丫的,屌什麼屌?故弄玄虛!”
剛纔他們的對話我聽得非常清楚,料定棺材裡的屍體被凌志給弄走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凌志弄走那些屍體幹什麼,難道,他想用那些屍體做殭屍?我聽說湘西有一大邪術,那就是煉屍,也許那六具棺材是百年屍體,因爲一直在樹下面,屍體沒有腐化,保存得非常完好,正是煉屍的好材料。而那屍體既然在我們家地皮下面,估計就是我們的祖先,我怎麼會讓凌志這樣對待我們的祖先?便對二叔說:“二叔,我們去找那個姓凌的吧,把屍體搶回來。”
二叔朝我看了看,悶聲問:“去哪裡找?”我說姓凌的不是想要琥珀棺材麼?我們有意說棺材在哪裡哪裡,引他上鉤,他來了後,咱們把他放倒,嚴刑逼供,要他把屍體交出來!二叔白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就憑你我能把他放倒嗎?而且木易說了,那棺材關係到我們於家的後代的生死存亡,就算死,我們也不能讓他知道棺材在哪兒!”
“對了,爲什麼那具棺材關係到我們於家的生死存亡呢?”我極爲不解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