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二叔說還要下去弄棺材,我立即搖頭道:“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二叔板起臉,盯着我,直勾勾地,像是不認識我,眼中飄過一絲陰霾。我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忙解釋:“太……太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二叔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罵道:“媽的,四點了,天亮了!”然後朝我揮了揮手說:“你回去睡覺吧,記住,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今晚的事,也不要跟人提起我,萬一吳半仙問起來,你就說沒見過我。”
我朝琥珀棺材看了一眼,真的很想仔細看看裡面的那個人,便對二叔說:“二叔,你也累了,要不這樣吧,你去睡覺,我給你守棺材……”
“我又沒死,要你守JB棺材!”二叔瞪了我一眼,罵道:“快回去睡覺!”
我悻悻地打開門,剛到外頭,二叔立即將門關了。
身上有很多泥,我脫掉衣服去洗了一個澡,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看到了什麼時候了,發現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寶寶的衣服準備好了嗎?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
又是那個號碼!我正想回一條信息去提醒對方發錯了,突然想起了琥珀棺材裡那名女子凸起的肚子,雙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
我想起來了,這個號碼是凌紫瑤的那個號碼,因爲最後一個數字是4,當時我看到這組號碼時在想,凌紫瑤是一個女孩子,怎麼弄這麼一個不吉利的手機號啊,後來想起在農村有很多人的手機號最後一個數字是4,因爲這樣的號便宜。
難道這是凌紫瑤發來的?而棺材裡的那個就是她?她懷孕了,那是我們的孩子?
可我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凌紫瑤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跑到棺材裡去了?而且,就算那一晚她懷上了我的孩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要生了啊,十月懷胎呢,我們才幾天?
我正想回信息對方是誰,門突然被推開,二叔霍地衝了進來,徑走朝我臥室衝去,一會兒又走了出來,衝向另一間房裡,我莫名其妙地,忙追上去問:“怎麼了二叔?”二叔停下來盯着我問:“那個女人呢?”我怔道:“哪個女人?”二叔咆哮道:“棺材裡的那個女人!”
“她……她不是在棺材裡嗎?”我被二叔的樣子嚇了一跳,又趕緊問:“她……她不見了?”
二叔伸手指着我反問:“你確定你沒有把她抱過來?”
“沒有,我才洗過澡……”
未等我說完,二叔轉身衝了出去。
來到二叔家,我朝琥珀棺材裡一看,果然,裡
面空了。
“怎麼不見了呢?這纔多大的功夫?”我望向二叔。
二叔雙手叉腰,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
“我只是進屋去喝口水,聽見外面有開門聲,我以爲是你小子進來了,就喊了一聲,沒人回答,我就出來了,結果,棺材裡的那個女人不見了!”
對於二叔的話,我半信半疑。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難道有人進來把人給偷走了?”我問。
“不可能!”二叔說:“我進去纔不到一兩分鐘,而且,這門我是從裡面關上的,如非,那女人自個兒走了。”
我心一緊,支吾道:“這……這不可能吧?”
“你有更好的解釋嗎?”二叔望向我問。
我暗想,難道是有人藏在二叔家裡,趁二叔進屋,偷偷出來把人給弄走了?可我又感覺這不大可能,因爲那棺材封得很緊,一個人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棺材打開。如果不是人爲,難道真的是棺材裡的那個女人自個兒跑出來了?若這樣,她難道是活人?可是在那密封的棺材裡,她又怎麼能呼吸?
如非,她是行屍。
“你確定她不在你屋裡?”我望着二叔問。
“沒有。”二叔說:“找遍了,不在,而且,門是開的,她一定是走了!”
“死人怎麼會走?難道是鬼?”我脫口而出。
二叔也望向我,眼珠子轉了轉,果斷地說:“不管她是人是鬼,我們去把她追回來!”她說着抓起桌上的手電筒衝了出去。我趕緊跟上。衝出門口時,二叔還不忘記把門關上,看來他方寸並未亂。
“等等我,我也去關下門。”我邊說邊朝我家走去,二叔立即叫道:“別關了,你家又沒棺材!”
什麼叫我家又沒棺材?我總感覺這句話怪怪地,不過我還是停了下來,我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必要關門,就算來賊了,最多把我家那老牀搬去。
我們朝着那塊地皮走去,至於爲什麼要走向那裡,我也說不清楚,或許在我們的潛意識裡,如果棺材裡的那個女人真的是自個兒走了的話,她一定是回到洞下面去了。
可是,我們才走了不到二十來步,突然從村子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音非常淒厲,我和二叔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是誰?”我問。
二叔說:“是杆子的媳婦,懷孕了,估計是要生了。”
我信口說道:“沒這麼誇張吧?她叫得太恐怖了,好像是見鬼
了。”
二叔想了想說:“是有點不對勁,去看看。”
我和二叔還沒到杆子家,便聽見杆子的媳婦又傳來一陣慘叫,像是鬼哭狼嚎,我和二叔不由加快了腳步,剛跑到杆子家門口,便看見杆子抱着他媳婦衝了出來,他一看見我們立即叫道:“二橋叔,快,幫我開開車,我媳婦流產了。”
“流產?”我和二叔忙跑過去,幫着杆子將她媳婦抱上了一輛三輪車,杆子說:“我媳婦從夢裡驚醒,看見牀前站着一個女人,挺着個肚子朝她笑,那女人突然伸手抓向我媳婦的肚子,我媳婦驚醒了,然後……”
“是鬼,是鬼,”二杆的媳婦驚恐地說道:“她是鬼……她搶走了我的孩子……”
我和二叔相互看了一眼,心中莫名地涌上一層陰影與不安。
杆子對二叔說:“二橋叔,麻煩你幫我開開車,我要抱着我媳婦。”二叔面露難色,我看得出來他不想幫杆子,他自個兒的事還沒有忙清呢,但是,他朝痛苦呻吟的杆子媳婦看了一眼,動了惻隱之心,輕嘆一聲,低聲對我說:“你去村裡找一下……放靈活點。”說完跳上三輪車,立即啓動了車子。
待二叔開着三輪車走後,我朝杆子的家裡望去,我懷疑杆子媳婦看到的那隻鬼是琥珀棺材裡的那個女人,她一定是嚇着杆子媳婦了,然後導致杆子媳婦流產。但是,若真的是那個人,她又怎麼進得了杆子家裡的呢?在我們農村,睡覺都是會關門的。
我在村裡找了一陣,除了惹來幾聲狗叫,並沒有任何發現,反而有幾個起得特別早的人朝我投來警惕狐疑的目光,他們一定把我當賊了。
天越來越亮,我下意識地來到了二叔家門前,想進去看看那具琥珀棺材,說不定那個女子又進去了呢?
我們總是心存幻想。
但是,二叔將門鎖了,我進不了。
我家和二叔家是對鄰,我邊望着我家的方向邊想對策,不經意發現我家一間房的窗戶後站着一個人,那人似乎正盯着我,當我望向她時,她立即閃了進去。我心一動,提步便朝我家跑去。
因爲隔着玻璃,剛纔那人的樣子我並沒看清楚,我懷疑我家裡是不是來賊了。
爲了防止那人逃跑,我一進屋便將門關閂上了,並且順手拿起門後一把柴刀朝剛纔那人出現的房間小心翼翼地走去。可是,當我到達這房裡時,並沒發現人。我正準備去別的房間去找,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冰冷冷的聲音:“寶寶的衣服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