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試卷一眼看上去非常劣質，何塵展開試卷看一遍，心裡頓時有數。
說是考初中的知識，但還是有部分知識是這一個多月新教的知識點，顯然這又是學校故意設下的坑。
要是初中成績好，但到了高中不認真聽課，那你的成績不會非常高。只有那種初中成績好，高中同樣努力的同學才能考到好分數。
想起班裡接近一半的人這兩天都只看初中的書，何塵不由佩服：真，老六！
屏棄雜念，他開始做題。
語文題，大體上可以說是記憶力和理解能力決定一切，除了閱讀理解和作文以外，剩下的題目對何塵來說幾乎沒有難度。
行雲流水般書寫下來，等他寫完試卷時，時間還剩下將近半個小時。
思維宮殿的記憶能力完全就是開掛，各種填空題對他來說就是送分題。至於有點難度的閱讀理解和作文，也僅僅是有點難度而已，大概從難度零變成了難度零點五。
將記憶裡的所有閱讀理解和答案彙集出來，利用思維宮殿稍微推演一下，很快符合語文意義上的答案便自動生成在何塵腦海。
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抄寫機器。
嘴角揚起，何塵將視線放眼全班。
哪怕是尖子生匯聚的前排，此時也沒有人停筆。像孫天翼和顏靈薇張熙君這種，現在也在伏案動筆，臉上的神情不慌不忙，顯然胸有成竹。
座位越往後，皺着眉頭作答的同學就越多，但到了何塵所在的後排，又是另一種光景。
像宋幹任世海這種完全擺爛的存在，此時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像陳思昊這種，則是眼神四處亂晃，時不時偷瞄王洋或王明旭的試卷，然後臉上露出一抹原來如此的神情，埋頭狂寫。
寫了幾個字，他的眉頭又皺起，再次偷偷將視線瞄向別人的試卷，偶爾運氣不好，別人剛好用手肘蓋着了答案，他便暗罵一聲，換個目標再瞄。
更多的，是像王明旭這樣的，將試卷翻到了最後一頁，對着最後的作文冥思苦想，連分神都不敢，生怕自己寫不完作文。
掃了一圈，何塵將視線看向自己同桌。
他感受得出來，程離雪今天一直想跟自己說話，但因爲考試安排得太急，所以一直找不到機會。
入目，程離雪的試卷同樣寫得滿滿當當，她正趴在桌子上，用手臂和龐大的身體遮擋着自己的桌面，似乎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何塵的記憶力驚人，只是一眼便將程離雪露在桌子上的試卷記住。
真會裝。
程離雪露出來的試卷錯誤挺多的，但何塵一眼便能看出，她是故意寫錯的。
好幾道題，她明明下意識寫了正確答案，但又將只寫了開頭的正確答案劃掉，改成錯誤的答案。
更絕的是，她的作文只寫了三分之二就停筆了，然後在考試中寫寫畫畫。
似乎是察覺到了何塵的目光，程離雪稍微將自己那份刻意控分的試卷擺得更爲顯眼，何塵也因此窺見了她在考試中塗畫的東西。
那是一個極其繁雜的圖案，裡面遍佈着各種直的彎的線條，無數線條穿插交接，形成一副複雜又對稱的畫圖。
哪怕是何塵見過無數繁雜又優美的魔法陣，也不得不承認，程離雪畫出的圖案的複雜程度不低，更何況她還是純手繪，沒有藉助任何工具。
當然，這麼說並不是說程離雪比魔法師強，畢竟用手畫和用靈魂之力刻畫，
那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但她這種能力，卻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要強。
她可以幫助何塵承擔某些本來應該是魔法師才能做到的事。
驚鴻一瞥，程離雪又將圖案遮擋起來，繼續豐富圖案的內容，何塵也沒在看她。
以後有的是時間。
“還有十分鐘。”
又過了許久，講臺上，正看着報紙的袁奇義掃了一眼手錶，輕聲唸叨一句。
“臥槽——”
各種壓低聲的驚呼響起，何塵瞬間辨認出好幾個人。
喧譁只持續了不到兩秒，大家又迴歸了之前的安靜，只是比起之前，教室裡書寫的聲音一下子大了很多。
終於，在何塵百無聊賴的等候中，袁奇義輕聲道：“考試結束，將兩張試卷正面疊放，各組組長收一下試卷。”
“靠，我還差幾十個字，等我寫完。”
“等我三十秒，我馬上寫完。”
“稍等，我檢查一下。”
“你寫這麼多有什麼用，還不是不及格？”
“快點，就等你了。”
教室裡瞬間鬧哄哄的，或者說教室的後半部分頓時鬧哄哄的，各組組長催了好久，總算將試卷全部收完，交給袁奇義。
目送語文老師離開，教室裡再次熱鬧起來。
王明旭看到陳家興有點愁眉苦臉，覺得找到同伴了：“陳家興， 你考得怎麼樣？”
陳家興嘆了口氣：“名句默寫第一題那裡我可能寫錯了，可惡，昨天沒背過。”
王明旭問：“你寫了啥？”
“萬類霜天競自由。”陳家興道。
“嘿嘿嘿嘿，我寫的是萬類霜天更自由。”王明旭笑嘻嘻。
“你寫錯了。”經過的何塵戲謔道。
“是吧，那就是我對——”王明旭剛說一半，何塵打斷他：
“我說伱。”
“啊？”王明旭頓時楞住，而旁邊的王洋翻出書本，將沁園春長沙拍到他臉上。
“所以我纔是對的？”陳家興頓時笑出了聲。
“靠，你玩我呢。”王明旭看清書本內容，臉色馬上就不好了。
“你就錯一題而已，我作文沒寫完。”陳思昊適時出現，拯救了他的不開心。
比起比爛的後排，前排的學生就不一樣了。
“班長，你考得怎麼樣？”秦淼問道。
作爲文娛委員，她的成績在班上只是中游往上，主要是因爲偏科，她的數學成績太差了。
張熙君自信道：“還不錯，肯定比入學成績好，每道題都寫了，我估了一下，一百三左右。”
他有把握壓制住孫天翼。
“哇，你估分這麼高，我能有一百一就不錯了，有些題我都沒什麼把握。”秦淼讚歎，又問向顏靈薇：
“靈薇，你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就是作文有點擔心，我怕我偏題了。”顏靈薇有點苦惱。
“要是偏題我就不到一百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