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幾十只全身籠罩在火焰之中的炎魔正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荒原之上,尋找着自己的食物。在整個深淵魔域裡,塔洛安德也是屈指可數的荒涼之地,除了岩漿,巨石和灰塵,這裡幾乎一無所有,這裡的環境連最強大、適應能力最強的惡魔也望而生畏,除了少數在爭鬥中失敗的惡魔,沒有誰會來到這裡生活。在這裡,所有惡魔自發地按照種族分爲了不同團體,以便於在惡劣的環境之下生存——主要是爲了把別的種族的惡魔變爲食物,或者防止自己被別的惡魔當成食物。但有時也是爲了在無法找到食物的時候能夠擁有一定的儲備——惡魔們的胃口很好,從來不會挑食。

這些炎魔的運氣並不好,截至目前,它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找到任何食物了,所有的儲備也已經全部吃完,飢餓籠罩着團體中的每一個成員。

“是時候動用儲備了。”所有炎魔都在打着同一個主意,當幽銀之火走出傳送門,出現在這批炎魔的面前時,一些強壯的炎魔已經開始躁動,他們的目光在同伴裡巡視着,尋找着自己的獵物。

“食物﹗”巫妖的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炎魔的注意力,這些由於飢餓而失去正確判斷力,已經完全被本能支配的炎魔不約而同舉起了手裡的武器,向着自己認定的食物撲來。當它們中一些仍然保留些許頭腦的惡魔看到對方眼裡的紫色火焰,意識到對方有可能不是一個好的捕獵對象的時候,已經爲時太晚了。三隻體型龐大的岩石巨人幾乎是瞬間由地下鑽了出來,攔在炎魔和巫妖之間,與此同時,另外幾隻有着同樣岩石外殼的土元素巨人出現在炎魔的後方和側面。

接下來的場面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快捷而簡單的屠殺:在這些行動靈活,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完全由岩石組成的巨人面前,炎魔天生的火焰毫無作用,它們的武器同樣無法傷到巨人分毫,更重要的是,他們無法趕上岩石巨人的速度,在這些體型數倍於自己的巨人面前,惡魔們的動作顯得那樣的笨拙和遲緩,巨人的每一次攻擊都會奪走一名炎魔的生命,幾分鐘之後,所有炎魔全部變成了屍體。幽銀之火這時做了一個手勢,岩石巨人隨即分解爲一堆堆石塊。

這些來自元素界的生物並沒有固定的形體,一旦被召喚到自己所在空間以外的世界,它們會本能地選擇周圍環境之中最堅固的物質來組成自己的外殼,就連巨龍也不敢同時和兩個以上的土元素比試力氣。在以往,幽銀之火最多隻能同時召喚出就九隻土元素爲自己服務,而現在,出現在炎魔周圍土元素已經超過了這個數目一半,顯然,巫妖現在擁有了比之從前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一切都和達爾明德?閃電密不可分。

在擺脫空間縫隙回到魔域的那一刻,一個熟悉的靈魂進入了幽銀之火的感受範圍之內——不是說這兩個巫妖彼此早以認識,而是身爲同類,他們的靈魂都有着相同的烙印,這是不死生物辨別彼此真實身份的重要標記。即使是亡靈們也很難理解巫妖之間的關係,這種不死生物就算在亡靈界也是極爲少見的,他們往往與世隔絕,過着封閉的生活。很少人見過兩名以上的巫妖一起出現,然而這些巫妖之間卻有着與生俱來的對於同類的感應,他們之間的交流並不需要語言,藉着精神層面的交流,他們能夠比語言更加快速的交換彼此的意見。

很明顯,這名同類要比幽銀之火強大得多,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個同類主動聯繫自己,幽銀之火很難發現對方的存在,這說明對方的力量已經能夠很好地掩飾自己外形以外身爲亡靈的種種特徵,這是存在於亡靈界頂峰的力量,擁有這種力量的亡靈甚至可以同神靈對抗。

憑藉着成爲巫妖時便已具備的能力,達爾明德?閃電在感覺到幽銀之火存在的同時就與後者進行了精神上的交流,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這一交流的前半部分其實是單方面的,在這一部分,達爾明德?閃電向幽銀之火介紹了自己,並且講述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而在後半部分,兩個巫妖達成了協議:作爲達爾明德?閃電所有力量與知識的繼承者,幽銀之火必須以自己的靈魂保證,儘自己的全力了結前者的一切恩怨。

在達爾明德被索倫斯突然襲擊的時候,靈魂之火處於熄滅邊緣的達爾明德和幽銀之火的協議發生了效力,作爲背叛者和殺死自己的敵人,達爾明德?閃電和魔王之間的仇恨作爲協議的一部分被幽銀之火所繼承。下面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在幽銀之火發動的襲擊牽制住魔王之後,達爾明德?閃電隱藏的秘密武器,跟那隻讓愛爾維德一敗塗地的弩箭原理相同的,安放在身體內的一塊水晶被他發動,接着,達爾明德?閃電又以犧牲身體爲代價,施展了自己的最後一個法術。兩個法術給惡魔們造成了極大的傷亡,藉助這些事件所製造的混亂,巫妖們完成了自己的協議,然後,在傳送門卷軸的幫助下,剛剛獲得強大力量的幽銀之火逃離了索倫斯的掌握。

作爲不死生物,同其他亡靈一樣,巫妖並不需要飲食和睡眠,他們只需要從魔法寶石中吸取能量就可以無限期的存在下去,但和其他亡靈不同的是,巫妖可以提高自己的力量,而其他不死生物無法做到這一點,他們只能擁有低於生前的力量,並且難以進一步提高。

一個巫妖如果要想提高自己的力量,除了吸收魔法寶石之中的能量,經過長時間的積累之外,還有一條捷徑:如果一名巫妖自願把自己的靈魂力量交給另外一名巫妖,那麼後者就能擁有前者靈魂的全部力量——基本上相當於一個巫妖的全部力量。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因爲同其他的亡靈一樣,巫妖對於生存看得高於一切,很少會有巫妖放棄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在幽銀之火和達爾明德?閃電兩人浩瀚的記憶之中,只有兩起這樣的例子。幽銀之火現在已經擁有了超過以前的力量,但他還遠遠沒有達到自己的巔峰,他還沒有完全融合掌握達爾明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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