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佈局(1)

過年了,事情太多,昨天一天沒能椪電腦,請大家原諒,今天爭取再趕出來一章,作爲昨天的補償。

“相比那些遠在深淵的惡魔,”戰神對這個問題做出了回答:“那些進入我們之中,對我們有足夠了解的亡靈更加具有威脅——不要忘了,這些亡靈已經掌握了我們力量來源的最大秘密,對他們而言,我們就像是赤身的處女,如果不消滅掉他們,我們將時刻面臨着難以測度的風險。”

加拉格洛爾的話獲得了大多數神詆的同意,然而接下來,又一個問題擺在了諸神的面前。

“我們沒有人知道多爾的神域所在,”一個神詆說道:“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顯示過自己神域的所在,除了那些追尋神力的信使和他的盟友與屬下,沒人能夠找到他的藏身之處,我們無法跟蹤以那些以某種未知方式瞬間到達目標的信使,而唯一知道多爾神域的星空之神也已經逃走。”

“也許我們可以先攻擊其餘那些亡靈的老巢,”另一名神詆提議道:“他們的神域遠沒有多爾那麼隱秘,我們可以在攻佔那些神域之後得到有關多爾的信息。”

“這太晚了,”戰神否決了這個神詆的建議:“我相信,那個永恆盟約的另外一個締結者正是那些亡靈中的一人,現在,他們恐怕已經逃離了我們能夠想到的任何地方。”

“我們也許不必爲如何找到那些亡靈而苦惱。”自然之神這時說道:“也許,我們有更加直接的辦法。”

幽銀之火隱藏在天界的光之海中,源源不斷的能量從他身體內涌出,隨後穿越空間的重重阻隔,射向位於不遠處的諸神樂園。這個遠古諸神建造的空間有着強大的屏蔽作用,儘管已經充分掌握了遠古諸神的大多數秘密,巫妖依然不得不用上全部的力量才能夠突破其外圍的空間壁壘,把自己的力量投射進這個被宇宙中所有智慧生物認爲最堅固的空間中,進而保護自然之神不至因爲在諸神的講演臺上公開說謊而被地獄之火毀滅。

巫妖毫不擔心艾里歐斯會出爾反爾地背叛自己,在同後者談話的同時,幽銀之火已經利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在其靈魂中種下了一個強烈的暗示,在這個暗示的作用下,自然之神將不遺餘力地爲實現巫妖的計劃而努力——在他的潛意識中,這個計劃將會對他們有巨大的好處,只有這個計劃才能夠拯救他們於危難之中。

要想催眠這樣一位強大的神詆幾乎是不可能的,好在幽銀之火掌握了這個神詆最大的兩個秘密:一個使之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進而將戒心降到最低,而另一個則使之對自己充滿了忌憚。這樣的兩種情緒足以讓自然之神那近乎沒有弱點的意志在一剎那間產生出些微的漏洞,而這樣的漏洞,對於幽銀之火這樣的靈魂大師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諸神會議上,自然之神首先根據預先的安排揭露了維拉的身份,進而牽扯出一大批混進諸神內部的亡靈,然後引導着諸神將矛頭對準了整個亡靈界,一切都在按照幽銀之火預想的那樣發展,巫妖相信,艾里歐斯最終必定會將諸神引向自己想要的結果:出兵亡靈界。

當通過精神力量感知到自然之神發表的充滿鼓動力的演講,以及諸神在聽到這番講話時的反應時,幽銀之火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實現了,在戰神宣佈諸神對進攻亡靈界的決議進行表決時,巫妖收回自己的力量,離開了諸神樂園的附近。

深淵魔域。

一羣低級惡魔在荒原上漫無目的地遊蕩着,試圖在荒蕪的土地上尋找到一些食物,對於這些惡魔來說,發生在魔域以外的同諸神的戰爭遠遠比不上一頓豐盛的美餐來得重要,爲了滿足他們那胃口奇大的肚子,這些惡魔不得不把每天絕大部分的時間花費在覓食上。

一陣隱約的香味隨着微風從遠處傳來,這讓惡魔們精神爲之一振——這是魔域獨有的一陣素食動物的味道,很顯然,有人正在遠處烘烤這種動物。

對於惡魔來說,一件東西的主權屬於誰從來都不重要,在他們的心目中,世界上的東西只有兩種,能夠憑藉力量得到的和得不到的,這些被食慾折磨的低等惡魔瘋狂地向氣味傳來的方向奔跑着,希渴望着儘快享用到自己的美食。

有些時候,人們不得不承認的作用是巨大的,在食慾的支配下,惡魔們只用了不到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到達了氣味的發源地,在那裡,一個人類的法師正背對着他們,專心地在火堆上烘烤着自己的食物。

這些智力低下的魔鬼並不瞭解一個能夠穿越空間來到魔域的法師意味着什麼,在他們的心中,這個體型瘦小,沒有任何力量的生物已經同樣在自己的食物名單之中,飢餓的惡魔低聲吼叫着,撲向了看似毫無防備的法師。

來自凡間的法師突然從原地消失,惡魔們的攻擊只碰到了空氣,在他們找到目標之前,閃爍着耀眼光芒的能量箭已經擊中了他們,這些低級惡魔隨即被擊倒在地。

“卑微的爬蟲!”卡倫怒聲詛咒着這些不自量力攻擊自己的惡魔,同時走向其中一名最強壯的,準備奪取他的身體——儘管這個身體對他來說像蟲子一樣低賤而弱小,但此刻,這是他能夠找到的最好的身體,至少比目前所佔據的這具瘦弱的凡人身體好得多。

卡倫非常的惱火,在重新崛起後的一萬多年中,這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的羞辱,幾個亡靈,幾個素來被世人所蔑視的亡靈,竟然在他即將成功的時候,將他移到了外界空間之中,讓他在距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寶物,這是就連最地下的魔鬼也無法容忍的奇恥大辱。

但同他在外界的遭遇相比,這些恥辱簡直不算什麼。

儘管對於外界那神秘莫測的空間充滿了顧忌,卡倫從來沒有想到,這些還沒有被智慧生物探查瞭解的世界居然會如此危險,在他被那些亡靈隨機轉移到一處從未涉足過的空間的同時,他的身體便遭遇到了滅頂之災。

那時一個被狂暴的颶風主宰的世界,比刀子還要鋒利的氣流無情地撕碎了魔王,卡倫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失去了自己的身體,如果不是曾經有過類似的經驗,在身體破碎的同時,他將被來自冥界的引力拉入那個所有靈魂的歸宿之地。

僥倖從那可怕的颶風世界逃出來,進而回到自己熟悉空間的卡倫的靈魂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這是所有身體和靈魂合一的生物的共同特點,除非變爲亡靈,他們的靈魂縱然擁有無窮的力量,卻無法對世上的一切做出哪怕半點的干涉——這使得往日不可一世的魔域主宰陷入了極爲尷尬的境地,好在一位死去的法師及時爲他的靈魂提供了棲息之地,否則他將不得不在凡間飄蕩相當長的時間。

卡倫很快便完成了身體的轉換,這個低級惡魔的身體雖然並不理想,但比起那具已經幾乎失去了生命力量的人類身體,已經要好太多了,更重要的是,藉助這具身體,他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力量,進而得到更好的身體。從那個被奪去身體的可憐傢伙的記憶中,卡倫知道,離這裡不遠有一個卡託魔的聚居地,這些惡魔在深淵魔域的地位雖然並不比自己所在這具身體的種族高多少,但僅從力量上講,前者無疑是這附近最強的,在魔王的心中,這些惡魔已經被列入了自己的獵物。

“幹得不錯,”一個聲音讓剛剛適應了自己新身體的卡倫幾乎跳了起來,他迅速地回過身,然後看到了自己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幽銀之火。

“你這下賤的傢伙,忘恩負義!”卡倫憤怒地咆哮着,同時尋找着自己的退路。

“我拒絕你的指控,”幽銀之火慢悠悠地說道:“雖然你曾經給予過我很多的幫助,但就像你說的,那只是讓我這塊石頭變得更重,衝擊力更強的手段,所有這些幫助的最終目的,只不過是讓我對這個宇宙的舊有秩序造成更大的破壞,進而使你有機會擺脫宇宙的束縛。”

“我救過你,”魔王吼叫道:“在生命女神的手裡!”

“不勝感激,”幽銀之火平靜地說道:“如果不是你驚動了愛耳洛絲,使之能夠在那樣短的時間裡發現神僕的異常的話,我可能會更加感激。”

卡倫完全絕望了,他難以理解,這隻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怎麼會被眼前的巫妖得知,第一次,魔王發現,在這個曾經被視爲棋子的巫妖面前,他竟然有了一絲畏懼,他再也無法瞭解對方的想法,更無法再影響到對方。

“你的樣子比從前難看多了。”幽銀之火併沒有馬上動手,他看着換上惡魔外表的卡倫,對他品頭論足:“儘管已經有幾千年沒有看到你的真實面目,儘管在最近的會面中你總是把自己隱藏起來,我還是要說,在幾千年後的今天,你的品味出現了明顯的下降。”一絲嘲諷的微笑出現在巫妖的臉上:“或者,在你的潛意識中,始終在認爲自己本來就是這些低等生物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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