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

這些年,我很少會想起他。我曾想過,如果哪一天我們再見面,只要他不和我搶秦小諾,我都可以平靜的去面對,心中不會有任何波瀾。可‘以爲’和現實,真的是有差距的,我的心,還是不自覺的痛了。

奶奶站起來走向我:“秦玥?真的是你啊,這麼久不見,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奶奶這些年可想你了,你都不來看看我。”

我也站了起來,尷尬一笑:“奶奶,我太忙了。而且一直都在北市,也沒時間和機會過去看您。”

皇甫昀在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微笑着對我說:“秦玥,這位是?”

……我總不能介紹說是我前男友的奶奶吧。

“哦,這位是我同學的奶奶,待我很好很親的奶奶。”

我只能這樣介紹了,畢竟,這是事實。

“奶奶您好,我是秦玥的朋友,叫皇甫昀,很高興能在這裡遇見您。”

說完起身彎腰給奶奶禮貌的鞠了一躬。

奶奶笑着的看着他說:“這孩子可真懂事。”

皇甫昀看向我,問道:“秦玥,奶奶是從天市過來的吧。不如,今天我們做東,請奶奶和……這位先生,一起吃飯?”

我本能的想要拒絕:“奶奶他們應該還有事……”

奶奶卻打斷了我的話:“好啊!秦玥,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吧,今天見到你,奶奶真的好高興,正好也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呢,你這位朋友的提議正和我心意。來來,大家一起坐下,我們坐一桌就好了。”說着便招呼着林墨初過來這邊。

他竟然沒拒絕,真的過來了。

皇甫昀禮貌的把座位拉出來,讓奶奶坐了進去。

之後叫了服務員,把我旁邊座位上的花先收起來,讓我坐到奶奶的對面,他坐到我旁邊。

奶奶上下打量着皇甫昀,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墨初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乖乖的坐到了皇甫昀對面。

坐下後,他雙手環臂,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盯着皇甫昀,眯起眼睛,問道:“請問這位皇甫先生,副市長皇甫明卓是……”

“正是我的父親,這位先生怎麼會知道家父的名諱?請問您是?”

“林氏集團董事長,林墨初。”

“有所耳聞。前幾個月你是不是到家裡拜訪過我爸?隱約聽到他提起過你這個名字。不好意思,我一向都不太喜歡過問父親的政事,所以對你們這些商界政界的人物,都不太瞭解,抱歉啊。”說着,禮貌的起身,彎腰伸出手,想要跟林墨初握手。

林墨初看了一眼,拿起菜單,沒去理會。

皇甫昀尷尬的把手退回來,坐回了座位上。

奶奶埋怨着說:“小初,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對皇甫先生這麼沒有禮貌。”

皇甫昀微笑着搖搖頭:“沒關係,沒關係。”

林墨初看着菜單,眼皮都不擡一下,陰陽怪氣的說:“秦玥醫生什麼時候結識了皇甫家這樣的大人物了?”

氣氛瞬間尷尬。

皇甫昀面色一變,搶先替我解圍:“林董事長說笑了,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一位普通醫生罷了,和您這樣的人物比起來,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我和秦玥是在M國讀博的時候認識的,當時的我們在專業領域就很聊得來。後來畢了業,又有幸成爲了同事。一直以來我們都志趣相投,走近一些很正常。”

林墨初冷笑一聲:“是嗎?若真是普通醫生,恐怕這頓飯你請不起。”

“爲了自己喜歡的人,花光我全部的積蓄又能怎樣。”皇甫昀不甘示弱。

“哦,我說呢。原來是你們是情人關係啊。”林墨初冷笑着,眼神變得有些可怕。

“小初,夠了!不要再說了!”奶奶嚴厲的呵斥,生生把我將要喊出口的“不是”嚥了下去。

算了,隨他怎麼想吧,我沒有那個必要去和他解釋。

皇甫昀也變得嚴肅起來:“林先生,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奶奶,你這是打擾到別人約會了。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牛排七分熟,再來一瓶2000年的拉圖,謝謝。”說完把菜單遞給了服務生。

奶奶佯裝生氣的對林墨初說:“你這孩子,我還沒點餐呢,服務生把菜單給我。”

隨後看着菜單,問我們吃什麼。皇甫昀說我們點過了,她沒說話,又隨便點了一些水果蔬菜沙拉。

可是,我真的覺得這頓飯沒有辦法吃下去。

林墨初開始不停地講着電話,說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一會兒起身出去,一會又坐回來。

皇甫昀覺查出氣氛不對,直接對我說:“秦玥,你若覺得不舒服,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剛要說好,奶奶卻突然接過話來:“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小初說話做事從來沒這樣失禮過,可能今天有什麼事情影響到他了。你們別介意,秦玥,奶奶只是想你了,想和你說會兒話,我們先吃飯,一邊吃,一邊聊,跟奶奶說說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我沒有辦法去拒絕,對長輩尊重,是最起碼的禮貌。奶奶一直在找話題聊天,氣氛變得不再尷尬,她詢問我這麼多年的情況,也會偶爾說說林墨初。還會帶上皇甫昀,問他的生活工作和家裡人的情況。皇甫昀禮貌謙遜的回答着,一點兒不失分寸。

林墨初又開始不再說話。奶奶應該是怕他再像剛纔那樣和皇甫昀針鋒相對,也一直沒再理他。

那一整瓶的葡萄酒,被林墨初一個人喝的一乾二淨。他這麼愛喝酒了嗎?這麼多年,酒量也鍛煉出來了吧,

吃完了東西,皇甫昀搶着付錢結了賬。這一頓,怕是花了不少,回頭我再想辦法把錢補給他吧。

奶奶說:“小初喝了酒,不能開車,不如秦玥你開車送我們回去吧,正好我也捨不得讓你走,這樣咱們還能多聊一會兒。 ”

我是不願意的,可是奶奶畢竟是長輩,以前對我又那麼好,一時不知怎麼拒絕。

皇甫昀說:“奶奶,我也沒有喝酒,不然這樣,我開車送你們回去,這樣不僅你們能在車上聊聊天,我順便也能把秦玥送回家,她一個女人晚上自己回去,我也放心不下。”

“不必麻煩皇甫先生了,秦玥把我們送到家以後,我會讓家裡的司機送她回去的。何況,我們兩人這麼久沒見,回家有好多話要聊呢,聊的晚了,可能就不回去了。”奶奶握了握我的手笑着說。

我也尷尬的笑笑,不知道怎麼拒絕。

皇甫昀不放心的看向我問道:“秦玥你的意思呢?”

“你先回去吧,我去送送奶奶,我沒事。”我對他禮貌的笑了笑。

皇甫昀便沒有多說。

奶奶推了推還在講電話的林墨初,他說了句“好,我這裡有點事,一會兒再說。”就掛斷了電話。

擡頭看了我一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奶奶,我叫了司機過來接你,他現在就在門口,我先送您出去吧。酒店還有事要處理,我今晚不回家住,助理已經在過來接我的路上了。”全程當我和皇甫昀是空氣人。

奶奶嘆了口氣說:“秦玥還特意答應了要送我回去呢,既然司機過來了,秦玥,你就陪我回家,跟奶奶說說話吧。小初每天都在忙,我一個人呆的久了,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奶奶您看,時間太晚了,不如您告訴我地址,改天我親自登門拜訪?”不用我送最好,我終於有理由推脫。

“不行,改天是哪天?你這麼忙,奶奶我不得等到地老天荒啊,就今天,你怎麼好意思拒絕我這樣一個位老人呢。”她故作生氣的姿態可愛的像個老小孩。

“好好好,我陪您回去,陪您回去。”我無奈的答應了。

林墨初用異樣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冰冷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絲柔情。

“這就對了嘛!”奶奶高興的拍了拍我的手。

林墨初走在前邊,奶奶握着我的手走在後面,皇甫昀一直跟在我的旁邊。出門便看見了一輛奔馳商務車停在門口,林墨初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奶奶先上車,然後拉着我的手讓我上去。

皇甫昀看着我上了車,車開走時候不放心的對我說:“秦玥,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我對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