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而動

璀璨的陽光下,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大男孩兒在對我溫柔的笑着,那笑容,溫暖了我整個青春。

他說秦玥,你來,幫我看看這道化學題怎麼解。

他說秦玥,你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再流口水了。

他說秦玥,今天怎麼沒來操場上看我打籃球。

他說秦玥,我喜歡你。

他說秦玥,對不起,我要走了。

我哭着拽着他的胳膊,說林墨初你別走,求你,別丟下我一個人,你不要走!淚水簌簌的流下,心臟像炸裂般的疼痛,疼的我猛然驚醒。

耳邊響起他那溫暖如春的聲音:“好,我不走,我不走,我在呢。”

我睜開眼,已是滿臉淚痕。

映入眼簾的是林墨初那張英俊帥氣的臉。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爲自己還是在做夢。緩緩起身坐起來,摸了摸他的臉,是真的嗎?是真的吧!

他坐到牀邊,幫我擦掉眼角的淚水,看着我開心的笑着,緊緊把我摟進了懷裡。抱完又用雙手捧起我的臉,不放心的上下打量着我。

“秦玥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沒有迴應他的問題,只是哭着責罵道:“爲什麼不接電話,爲什麼交警說你已經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嗚~”我泣不成聲。

他抱緊我,用臉來回的蹭着我的頭髮,喃喃地說:“我沒事,我沒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這就去叫醫生過來,看看你的情況。怎麼會突然就暈倒了呢?我陪你去做個全身檢查吧。”

“不用去叫醫生了,你不知道我自己就是醫生嗎?醫院上個星期剛安排的職工體檢,我沒事。可能只是情緒……有些激動,哭的大腦缺氧,又缺乏鍛鍊,跑的時間有些長……,中午和晚上也沒怎麼吃飯,體力有些不支……”我給自己下了診斷書。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給你夾到碗裡的飯菜,爲什麼就不吃呢?!你就這麼討厭……”

“林墨初!”我打斷了他即將說出口的埋怨,把“鍋”推給了他:“以後,你能不能不要讓人這麼擔心了。”

他輕輕的拍着我的後背,又笑了:“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擔心我的安危,會因爲我這麼難過。今天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向你報平安的,我知道錯了。”

我使勁捶打着他的肩膀嗔怪道:“林墨初,你知道嗎,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用手撫摸着我的臉,滿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秦玥,今天我真的好開心,因爲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你這麼在乎我,我在你心裡原來這麼重要。”

我不知道怎麼迴應他的這些感慨,只能岔開話題問:“林墨初你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受傷?還有,你不是有急事要回天市嗎?事情解決了嗎?你不回去了嗎?”

他笑:“放心吧,我沒事,也沒有受傷,只是車有一些小的剮蹭。天市的事情我回去也來不及了,不如就留下來陪你。”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的電話爲什麼是警察接的?還說你已經……”我被嚇的已經不敢再提起那個字。

他攬着我的肩膀,讓我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口,娓娓道來:“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前面出事故了,就下車去外面看了看情況。現場很混亂,很多車都撞到了一起。我看到有輛被大貨車撞到變形的小車,裡面的人快不行了,就叫人一起幫忙,好不容易把那個人從車裡拉了出來。出來的時候,那人突然沒有了意識,我就給他做了人工呼吸。不過,傷的太嚴重,還是沒能救過來。可能手機就是那個時候不小心掉出去的。”

“林墨初……”

“嗯?”

我突然很想告訴他,幸好,他沒事,很想對他說,我真的很擔心他,真的不能沒有他,真的……很愛他。可是,這些話是我能說出口的嗎?

“林墨初,我沒事了,我們回酒店吧。已經凌晨兩點了,早上我還要趕飛機回南市。”我努力剋制着自己已經氾濫的感情。

“你就不能爲我多留一日嗎?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嗎?”說完又把我摟緊了懷裡。

“……我那邊還有工作的。這裡應該是醫院門診的留觀室吧,我這種情況大概也沒必要住院。我們,還是先回酒店吧。”面對他赤裸裸的的告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動,只能不斷地轉移話題。

“是,我的秦大醫生說的沒錯,急診大夫說了,等你醒了以後,沒有別的不舒服的情況,就可以走了。不過,我還是不放心,一會兒等醫生過來檢查一下你的情況,我們在決定什麼時候走。”

這時候,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穿着白大褂笑着走過來:“咳咳……,沒打擾到二位吧!?”

林墨初趕忙起身站了起來:“張醫生,我老婆醒了,麻煩您幫她檢查一下身體,看看還有沒有問題。”

老婆?林墨初對醫院的人,竟然是這樣介紹我們關係的嗎?!

一股暖流瞬間流入心中。

這位醫生例行問了問我的情況,聽完後,非常肯定的告訴我們,可以走了。

臨走前,還特意回頭囑咐我說,能遇到這麼好的老公,一定要好好珍惜。說我暈倒後,他抱着我直接衝進了急診室,完全亂了方寸。給我做檢查的時候,在樓道里坐立不安,擔心的不行。還有做完檢查後,一直握着我的手,寸步不離的守在我的病牀前的樣子,是她這麼多年在急診工作中,很少見到的。能遇到一個這麼在乎我的老公,真的太難得了。

我尷尬的笑着點了點頭。

林墨初,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嗎?那以前的那些種種……,又怎麼解釋?

林墨初禮貌的說着謝謝,送走了醫生後,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讓司機到急診室門口來接我們。

“你的手機什麼時候拿回來的?!”我疑惑的問。

他滿臉無奈的對我說:“把你送到醫院後,我就用你的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位第一次處理事故現場的協警,沒什麼經驗。他說完詳細的情況,我才知道爲什麼你會這麼着急,這麼難過的跑到高速上來找我了。若是再晚打幾分鐘,怕是所有不知道我車牌號的人都要來參加我的追悼會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很無語:“你沒有追究他對吧!這件事若是換做別人,他肯定是被投訴了。作爲人民警察,一個讓人敬畏尊崇的職業,做事竟然這樣草率。不過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也怨我,連你的車牌號都不知道。”

“算了,都不容易,他這次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不過我還是要好好感謝這位小兄弟的,要不是他,我哪裡會知道,我在你心裡,這麼重要。”

說完就用曖昧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裡一陣緊張。

“林墨初,我們走吧。”我慌亂的說完,就準備下牀穿鞋。

他卻攔住了我,不要我動,蹲到地上,親手爲我穿好了鞋子。又把西裝脫下來穿到我的身上,最後攔腰把我抱起來,就往急診室門外走。

我說林墨初我沒事,我可以自己走的。他說,醫生特意叮囑說要讓我好好休息,不要再累到了。

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感受着他的體溫,他的心跳,那麼真實。

林墨初,幸好,你沒事。

林墨初,有你在,真好。

可是,他沒事,我們就能這樣重歸於好了嗎?很多話都沒有說明白,很多事情都還沒有解決。雖然我愛他,雖然他心裡也有我,這就夠嗎?

多年前的那個凌晨,我真真切切的聽到,是一個陌生女人接了他的電話。還有他和林落予……,這些,我又能真的原諒嗎?

我的腦海裡閃過無數問題,終究還是忍住沒問。不重要了,即使那些都是真的又如何,林墨初愛的是誰,想娶的是誰,我到現在若是還不清楚,那就是個傻子了吧。

不管是在酒店的餐廳對他親叔叔說會和我結婚,還是對醫院急診的醫生說我是他老婆,或是在我醒來後,一直說的那些想我,在意我的話,都不像是假的。

失而復得的幸福感籠罩着我,已經不想去問那些或有或無,無關緊要的人或者事了。只要他還活着,只要他願意陪在我的身邊,那就這樣,隨心而動吧。

你若擁我入懷,疼我入骨,護我周全,我願意蒙上雙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