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聽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笑眯眯的幹掉了最後一小盤子的炸板筋,一擡手,走人。
紀家有這麼大的笑話看,當然要去圍觀一下,不然都對不起自己辛苦佈局了不是?
紀家老夫人的的屋檐下,一溜三隻,坐着兩朵花跟大花兒安然。
屋子裡面,紀家的老夫人正在唉聲嘆氣,“老爺,你就不能聽聽我說的嗎?你難道真的相信我會去害了那個女人?
如果是如此,我當初根本就不會讓她進門,我怎麼說也是大家貴女,紀家的嫡婦,一品的誥命,一個沒有位分的女人,我爲何要自己髒了自己的手?”
紀老大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如果當初不是爲了女兒,你會讓她進門嗎?說的好聽!”
“天香不也是你的女兒嗎?”傅氏的聲音有些尖利,透着各種委屈,這就是指責啊!安然握爪,對啊!
“……”紀老大人沉默了片刻,“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月如纔沒了的?”堅決不放棄追問。
“嗚嗚嗚,唉,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說了我沒有下過手,就是沒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過了一輩子的老夫老妻,終究是一個女人翻臉了,這樣再見面,再殫精竭慮的爲他奔忙,還有意思嗎?
紀老大人的神情突然有些入魔了,眼睛發紅,情狀難表,“你不承認也罷,當年我答應了你家,不會再娶,我就不會!月如。我本來就想讓她在外面呆一輩子的,可是,那時候,爲了天香入宮,怕讓人抓到了把柄,我也是無奈才讓她帶着孩子回來的,你早就知道的!
如今。你來埋怨我?你怨我什麼?不能一心一意?
這洛陽城有沒有一心一意的夫妻?別跟我說你父親母親。我都不想跟你說,你真的以爲你父親沒有其他的女人嗎?他有,我肯定的告訴你。就是你不知道就是了,你還有一個姐妹,一個兄弟呢!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是誰?
呵呵,他們就在你身旁。就是紀家的大管家,你帶來的陪嫁!你的妹妹。就是你送給我的妾侍,杜鵑!”
傅氏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一臉的不可置信,偏偏紀優冷笑的看着自己的老妻。眼裡都是嘲諷。“你傅家打的好算計,當初許了我好處,讓我感恩戴德。其實弄來了家裡這麼多的人,這是打算控制我一輩子呢!哼。想的好美!”
這招太損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紀優這些話說完了,就破了傅氏所有的幻想,人啊,都是靠着微薄的希望活着,倘若你把僅存的這些希望都抹掉了,你說,這人活着還有意思嗎?
傅氏跟所有的女人一樣,一直就期望父親母親一樣的愛情,雖然嫁給了紀優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可是,她也反抗不了的順從了,小小的年紀就跟着這個男人,一跟就是一輩子。如今,她才感覺到,原來,她從來都不懂他,自己奢望的人也從來不是他,他只是那個心中模糊的影子而已。
有一種感情叫做絕望,傅氏此刻的心情就是這樣的,當夢想成爲泡影,傅氏迷茫的擡起頭,眼中空空的望着門的方向,“是嗎?原來竟然是這樣嗎?”想起成親的時候,自己的嬌羞,對面這個男人的靦腆,此刻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呵呵,你走吧,以後都別再來這個院子了!就當我,死了吧!”
傅氏的話飄飄忽忽,說的讓人心酸,連紀優自己都彆扭了起來。
紀優其實也不知道自己今兒什麼心態,竟然不受控制了一般,一下子說出來了忍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他從成親的那個時候開始,就心裡有了疙瘩,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貧苦出身,能娶到大儒家的女兒,那是自己的福氣。
開始的時候,他也愛慕過傅氏的,而且還對傅氏體貼有加,兩人也有過甜蜜的日子,不然,怎麼來的這幾個孩子?只是,後來,岳父的要求越發的多了,特別是在他登上高位的時候,更是各種左右自己的政見,試圖通過自己左右皇上的決定,讓他越發的煩躁了。
而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件事兒。
岳家送給自己的管家,雖然改了姓紀,卻是岳父大人的外室子,聽的是岳父的話,難怪自己有什麼事情,岳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而這紀管家用着,也根本不順手,就讓他把人丟給了傅氏,做了紀家的管家。
而且,自己賢惠的夫人送給自己的通房,竟然是岳父的外室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岳父從來都想把自己緊緊的攥在手裡,成爲他在朝堂上的幫手嗎?
就連枕邊人,一個一個的,都是他們傅氏的人。
真真是好算計啊!
紀優是個懂得隱忍的人,他發現了很多的事情,可是他都忍下了,因爲他還沒有反抗傅家的能力。但是枕邊人卻不是他喜歡忍耐的一項,他在外面無意間碰到了月如,兩人情愫漸深,紀優就養起了外室,還生了一個女兒。
要不是那年,因爲女兒需要進宮參選,他怕被人詬病,只好帶回月如跟女兒,他其實永遠不會讓月如跟女兒暴露在傅氏的眼前的。
而月如後來也真的出事兒了,當年他就懷疑,月如的死跟傅氏有關係,只是他沒有找到證據。
如今,所有的證據都讓藍月找到了,紀優就爆發了。
這還能不能讓人好好活着了?
你們傅家這是想操縱我一輩子不成?
一個暴躁,紀優就把話給挑明白了。
說了之後,他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可是看着自己的老妻神色恍惚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不,他沒過分,傅家才過分,傅氏不但弄死了自己心愛的女子,還差點弄死了藍月那孩子,讓自己差點無法跟月入交代了!
一個狠心,紀老大人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袍服,“既然如此,我會讓人過來把我的東西搬走的!”
傅氏似乎根本沒聽見一般,只是這樣木呆呆的。
紀老頭看了一眼,轉身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