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
安妮薇兒,克萊茵,史萊姆和奧利佛,跟衛萊聚在一起。
夕陽西下,黃昏像是撒落金沙一樣,點綴着這座黃金般的城市。
“來,這是大還丹,可以治療傷勢。”安妮薇兒非常大度的從納戒裡,拿出了一顆顆紫色的,看上去就像肉毒桿菌模型一樣的球狀藥丸。
眼看着她吃下去一顆,她身上的傷勢,很快就得以治癒。
雖說奧利佛能夠使用治癒魔法,但治癒魔法說到底,無論效果多強,都是應急用的,長期濫用,對身體會有危害。
雖然這種危害不太明顯,對身體的傷害程度和香菸差不多是一個等級,但,能不用,一般還是別用,畢竟強者都是很注重養生的。
衛萊看着這顆大還丹,再看看安妮薇兒邀功般自豪的樣子,額頭上,不禁漲起一條青筋。
“我說你有大還丹,爲什麼剛纔打架的時候不拿出來?”
安妮薇兒嬌軀微微一顫。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雪白的下巴:“那啥,我忘了。”
衛萊:“。。。。”
五人就這樣,紛紛服下丹藥,傷勢基本都得以痊癒。
“不過,衛萊教官,沒想到你居然是魔界的王子。”
克萊茵突然說道,臉上笑的有些苦澀。
他直勾勾的看着衛萊。
雖然見過,但這麼近距離接觸處刑模式的衛萊,克萊茵顯得還是有些害怕。
這也難怪。
處刑模式是魔王種的真身。
現在衛萊的外貌,雖然還是人形,但對於人類而言,確實有些恐怖了。
頭生一對大s型犄角,雙目沒有眼白,整個眼球全黑,肌肉健碩不說,雙手五指都像鷹爪一樣,指尖是角質的利爪,雙腿更是鴕鳥一樣,健碩的三段關節。
以中二的角度來說,確實帥爆了。
以正常人類的審美來說,略顯恐怖。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克萊茵還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衛萊的肌肉。
“哇,好硬啊。”克萊茵由衷的讚歎道。
確實,處刑模式的衛萊,肌肉硬的像鋼鑄的一樣,別說摸兩下,就是拿鋸子切也沒辦法割出半點劃痕。
衛萊眼角微微一抽:“你這個臺詞有點危險啊,小朋友。”
“玩笑到此爲止吧。”
奧利佛略顯疲憊的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他捏着發酸的眉心,說道:“那麼,那個傢伙怎麼處理?”
他說完,衆人齊刷刷的扭頭,看向一旁的雷科特。
雷科特好像有些手足無措。
他略有點畏懼的上前兩步,並沒有說話,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雷科特是嗎?”衛萊的微笑微微變沉。
起身,拍拍屁股,衛萊走到了雷科特一臂之遙的位置。
略有陰冷的,衛萊問道:“你今天救了我和我的朋友,但你要知道,德克菲爾也是我幼年的導師,你殺了你的師傅布拉維,就是得罪了德克菲爾,你應該知道,我不能放過你。”
雷科特點了點頭:“我知道,以前是我戾氣太重,做了許多錯事,你要殺我,一我無話可說,二…是我罪有應得。”
“你知道我會殺你,你還幫我?”
“我不幫你,伊巴諾克贏了,他也會殺我。”
“你沒想過坐收漁翁之利嗎?”
“我……”雷科特略微凝固了片刻,說道:“如果那樣做,只會得罪更多人,追後漢娜的一線生機也會斷掉。”
漢娜?
一個陌生的名字。
但衛萊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應該是雷科特非常看重的存在。
能讓雷科特這樣自私自利的人,都選擇要保護她,想必,應該是個好女人吧?
“衛萊,你要殺我,便殺吧,我是罪有應得,但殺我之前,我還有一事相求。”
雷科特誠懇的擡起頭。
雷科特看得出來,衛萊雖然暴力,而且不是人類,但他和伊巴諾克這種人有着決定性的不同。
衛萊…他講人情!
正因如此,面對兩條死路,雷科特纔會選擇衛萊這邊。
“說。”衛萊沒有動手的意思。
無論雷科特怎麼罪大惡極,他救了自己,衛萊就有義務聽聽他的請求。
雷科特低頭道:“我知道,我一生做錯了太多的事,活,是絕對活不成了,但至少,我想請你給我一晚的時間。”
“一晚?”
“是的,一晚。”
雷科特點頭,無比誠懇的說道:“請你能夠放過我的妻子,並且今晚讓我回家一趟,與我妻子再見一面,明日一早,我定準時前來領死!”
雷科特已經認命了。
他見識到了衛萊的勢力,知道,如今得罪了衛萊,自己等於是得罪了整個天啓大陸。
這個世界,已經沒了他的容身之處。
所以,至少…
至少那碗蒸土豆……
雷科特只想在死前,能夠吃上一口,能夠親口和漢娜道個別。
衛萊盯着這個男人。
這個罪無可恕的罪人,眼中竟是朦朧一片。
衛萊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
旁邊,克萊茵見狀,立刻動手摸索起來,好像是要掏兵器。
果然,還是不會同意嗎?
雷科特輕抿着脣,輕輕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但下一秒,發生的一切,卻讓雷科特震驚了。
克萊茵並沒有拿出什麼兵器,而是拿出了一個錢袋子。
“和德克菲爾不同,你師傅布拉維生前是個有武德的人,他若活着,知道你浪子回頭,應該會放你一條生路!德克菲爾那邊我幫你搞定,拿着這筆錢,好好珍惜你重視的人,好好記住,我給你的這次機會是多大的仁慈?他日你若忘了,我必取你性命,你必無處可逃!”
說罷,衛萊將錢,塞到了雷科特的手中。
“兄弟們,走吧,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們呢。”
沒有等雷科特回覆,衛萊一揮手,帶着族人,邁出了已成廢墟的長老議會。
夕陽下,看着五個背影,呆滯的雷科特,身子逐漸輕顫。
啪嗒。
淚珠打溼了黃土。
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在胸腔中蔓延。
緊緊的抱住錢袋子,回顧自己那荒謬的人生,雷科特一個大男人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他想起了,冰冷的北方大陸,自己發着四十多度的高燒時,師傅爲自己連夜熬藥的場景。
他想起了,結束一天訓練後,師傅爲疲倦的自己蓋被的場景。
他想起了,奄奄一息的時候,是師傅迴應了自己的呼救。
而他,卻做出了弒師這種罪無可恕之事,殺害了真心待他的師傅。
對不起,師傅……
雷科特抖如糠篩,淚如雨下。
噗通一聲,他終於無法面對自己心底的愧疚,跪在地上。
淚打溼了骯髒的臉龐,他嚎啕大哭着,向北方的天空,重重的磕下了頭。
……
“教官,爲什麼要放他一條生路?”克萊茵不解的問:“無論怎麼懺悔,無論他做了什麼好事,弒師之人,都該死纔對啊。”
走在路上,衛萊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沒有回答。
旁邊的奧利佛,卻是感同身受的說道:“如果是我,我應該也會饒他一命。”
“這是爲何?”克萊茵大惑不解。
“很簡單。”
奧利佛笑道:“殺了他,不足以償還弒師之罪,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作爲父親,比起懲罰,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走上正軌。雷科特若真心悔悟,讓他帶着罪孽和懺悔活下去,比殺了他更好。”
“噢~”克萊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理解其中的含義。
……………………
進博會的工作終於結束了啊啊啊!太累了。
明天我需要休息一下,故明天斷更一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