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
亞瑟此刻的表情，就如死了老孃，恐怕如果給他一面鏡子，他自己都會覺得自己的樣子丟人吧？
但這也沒什麼。
因爲旁邊達佛涅和莉雅絲的神態比他更加狼狽。
莉雅絲癱坐在地上，兩條玉腿抖似糠篩，腥臭的黃褐色液體不斷地向外蔓延，恐懼，讓她那嬌滴滴的花容扭曲的如同抹布一樣。
達佛涅表情更是如同被人狠揍了三發老拳似的。
相比之下，亞瑟還能口吐人言，還得益於他生前王的尊嚴和見識，給他帶來了心態上的強化。
即便是神秘莫測的託莫羅，面對眼前的景象，也是驚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即便見過那個姿態，託莫羅依舊無法克服恐懼。
以前……生前如果說是以戰友的身份看見，或許感覺可靠。
但如今以敵人的身份來看，那簡直就如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面對天災一般，根本束手無策。
那是……可以將一切智謀都化爲烏有的力量。
那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有任何勝算的力量。
即便只是直播，關鍵的氣場和威壓無法通過畫面傳達。
但是作爲一方強者，敏銳如野獸的第六感，依舊能從單純的畫面中捕捉到那移山填海的力量帶來的威脅。
天外神模式。
將血脈催發到極限，將自己的肉體，精神和靈魂，完全託付，以求得那太古時期唯一強者的祝福的力量。
僅僅只是祝福，就能改變一個位面的性質！
神明界毀了！
仙德拉魯皇城內，威廉瞥了一眼身旁的茶杯。
血一樣的紅茶，表面震顫着密密麻麻的波瀾。
地震？不，是震動！
那已經不只是動盪那麼簡單。
明明在神明界爆發的力量，卻讓天啓大陸主體都感覺到了輕微的震動。
孟九州的力量跨越了位面。
“這…這個世界要完了！”
“怪物！那根本就是怪物啊！”
“我的天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
皇宮大臣驚愕的，或抱頭蹲防，或掩面驚泣，或以頭搶地……
往日不可一世的貴族們，心態全面炸裂。
因爲在那股力量面前，讓他們感覺自己往日所向披靡的權利，全都形同兒戲。
可以看到，整個神明界都在解體！
神的故居，硬度超過天啓大陸百倍的神明界，整塊大陸都像被摔的玻璃一樣，正分崩離析的碎成大塊，大塊又碎成小塊，一些脆弱的小塊又碎成齏粉！
權利？利益？勾心鬥角？
開什麼玩笑！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皇親國戚和庶民沒有任何區別！
孟九州的力量，讓整個仙德拉魯的貴族們，都深刻的意識到了……
意識到了他們以往一直不敢去直面的現實！
力量，決定一切！
泥瓦堡騎士團分部。
克萊茵定定的看着那份力量。
與史萊姆十指相扣的手在下意識收緊。
史萊姆微微一怔。
側過頭，她看到，克萊茵的表情和周圍彷彿被打擊到失去人生目標的騎士們，有着雲泥之別。
那並不是恐懼！
雖然同樣凝重，但克萊茵的雙目中透露出的並非恐懼，而是憧憬。
我也要變的這麼強！
縱然一言不發，隻字不語，但克萊茵的雙目正綻放着這份願望。
孟九州的姿態，在弱者看來，只會將可憐的自尊心擊的粉碎。
但在強者看來呢？
那個姿態，讓克萊茵見識到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的東西…
力量的極限在哪裡？
就在這裡！
孟九州展現的，正是身爲【人】的極限。
不，那也許也不是極限。
不可能是極限！
在那之上，一定還有更強的力量！
“……”
西郊基地裡，斯卡蕾特被安吉攙扶着回了房，只有卡特還愣愣的站在原地。
雙目憧憬，而又仇視的盯着那個畫面，一言不發。
捏緊的拳頭，指甲快要把掌心的皮膚劃開。
如果衛萊和克萊茵在這裡，一定會嚇一跳吧。
懶散的，好像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卡特，雙目赤紅。
用彷彿在看着永遠無法戰勝的仇人一般盯着孟九州。
……
“回去吧，扶我回房。”
傑克好像一下老了五歲。
兩鬢的斑白，好像擴散了不少。
“侯…侯爵大人，您不看了嗎？”一旁的哨兵好像有點慶幸的問道。
“昂，不看了，不看了。”傑克雙腿發軟，在侍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向房間走去。
在場所有戰士們都聽到了，傑克侯爵近似絕望的低語。
“我的女兒……配不上這種強者。”
……
衛萊覺得自己很倒黴。
能夠預料到，現在天啓大陸是個什麼狀況？
恐怕所有人都已經嚇懵逼，亂成一鍋粥了吧？
想到這點，衛萊就由衷的感嘆：我真的很不幸。
因爲相比於天啓大陸上的人們，衛萊可是要以肉體肉眼，來親身經歷這份力量！
七彩絢麗的能量全部匯聚，黃金的光輝從孟九州的體內怒放。
就像整個人都被點燃了一樣。
不，就像整個位面都被點燃了一樣。
印象中，人類應該是弱小的存在纔對。
並不是惡意，只是以往衛萊印象中，人類確實不強。
正因爲這種印象，所以衛萊纔會感覺到落差。
這份力量在衛萊眼中才會顯得那麼誇張！
這個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類？
孟九州整個人都在燃燒。
他捨棄的鬥氣，戰意，咒力等等繁雜的能量，單純的將真元提升到了極限。
以至於他的身體，都化作了金色的烈火。
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浮現出一種非常複雜難懂的符文。
像是被人推進焚屍爐一樣，衛萊感覺到了炎熱。
明明彼此有好幾公里的距離，周圍的溫度，竟能和恆星表面抗衡。
何等的高溫。
處刑模式下，衛萊竟因高溫而汗流浹背。
“嗯？”
衛萊發現，自己的右手有些不自主的抖動。
低頭一看，手中，米斯特丁之劍，竟在輕輕顫抖。
不是持劍的手在抖，而是劍本身在顫抖。
這是……
劍在恐懼？
弒神的聖劍，竟會畏懼於他的力量？
“衛萊兄，你準備好了嗎？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
“只是切磋而已，用得着這麼誇張嗎？”衛萊苦笑道：“這麼用力，不怕傷身嗎？”
“呵呵。你說這股力量啊？”
黃金的孟九州輕笑道：“我們東方人講究一個固本培元，所以，不像你的滅世模式，衛萊兄，天外神模式最棒的地方在於，它沒有任何副作用！除非我主動解除，或者真元耗盡，不然在下能夠一直保持下去。”
“哈？！”
衛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副作用？”
孟九州輕輕一笑，停頓片刻，這才說道。
“昂，是啊，沒有副作用，不信的話，衛萊兄，在下就用你的身體，向你證明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