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是皇宮北側一處高階練兵場。
這是一座城中城,佔地面積大約兩千多畝,被十多米高的碳鋼圍牆圍着,整個圍牆常年用魔水晶強化硬度。
這裡,也是仙德拉魯每年校場演武指定場所,專門用於挑選王國最優秀的新生代戰士。
可以說,目前仙德拉魯,除了冒險者公會的山銅級和精鋼級冒險者外,幾乎所有成名戰士,都參與過校場演武。
同時,校場演武只接受年滿十三週歲,不滿十四周歲的孩子報名。
校場演武歷代每一屆毫無例外,都是隻選出三名勝者。
可以說,得到校場演武的勝利,就可以確保自己的人生飛黃騰達。
當然,雖然只選三名,不代表出人頭地的只有三個。
前三名固然能夠得到皇室的重視,並且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以及分配一份優質的工作。
但那些第四,第五,第六的孩子,通過校場演武后,這個名次在將來找工作時,也能得到不小的便利。
因爲光是參加校場演武本身,無論成敗,都相當於是在自己的簡歷裡添上不錯的一筆。
校場演武雖然歷代都是四大勢力的表演地,實際上所有人都能參加,只不過參加一次五百金幣的報名費,會讓人望而卻步罷了。
別看衛萊白金幣不要錢的花,伊莎貝爾也有好幾百金幣的家產,其實五百金幣對於一些小土豪而言,都能算得上是天價了。
要知道,現在仙德拉魯的物價,皇宮附近商業區的樓盤,四百平的頂層大洋房,也就賣八百金幣而已。
一行四人,帶着不同的神色,走向校場偌大的拱門。
衛萊作爲領隊,叼着根牙籤,走路的姿勢有點吊兒郎當。
別看衛萊那麼輕鬆的樣子,其實心裡非常慌亂,一直在想着一件事:
臥槽,都兩天了,還不見韋恩,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背後,承擔所有行禮的蒂芙尼一肚子怨念的瞪着衛萊。
臭男人,居然真的讓我提行禮,這輩子除了我爸爸沒人敢這麼對我!
伊莎貝爾攬着葛靈兒,顯得有些慌亂。
作爲黑暗聖典的主教,她終於得到了這唯一一次機會。
葛靈兒則一肚子的怒氣,看着衛萊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裡特別不爽。
爲什麼我的伊莎貝爾姐會這麼聽他的話?而且昨天看他的樣子,好像和國王關係也不錯,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暴熱的太陽就像開到最高檔的微波爐,壓榨着大地中的每一絲水分。
六月初這樣的高溫是很少見的。
涼茶廳裡,中午休息的工人一臉萎靡的扇着芭蕉扇,仰面朝天,身體的每一分精氣都被這高溫壓榨着。
拱門前,一個負責登記,看起來只是男爵級別的登記員,把頭貼在魔導電風扇前,有些萎靡不振,乍一看還以爲他正在賢者模式呢。
“喂,報名。”衛萊上前敲敲桌子。
登記員耷拉着被熱翻的白眼,瞄了一下衛萊:“哪裡的?”
“那個…”
“我們是黑暗聖典的,這是我們報名的孩子,葛靈兒。”
衛萊剛要報名號,伊莎貝爾就急匆匆的上前,擠開了他。
衛萊並沒有把自己是督訓官的事告訴伊莎貝爾和葛靈兒,蒂芙尼之所以知道好像是國王告訴她,畢竟兩人關係不一般。
伊莎貝爾生性膽小,就怕衛萊這態度惹的登記員不爽,到時候給葛靈兒小鞋穿。
官場有這麼一句話:大鬼好說話,小鬼最難纏。
所以伊莎貝爾格外怕哪裡得罪了這種小官。
“黑暗聖典?”登記員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了一眼伊莎貝爾:“沒聽說過。”
按照一般電視劇的發展,這個時候登記員應該調戲一下伊莎貝爾,然後被打臉。
但事實上。
外面三十七度的高溫,而且沒有風,正常人坐一上午,你就是有八個腎也硬不起來了。
登記員心不在焉的拿起紙,寫了一份證明:“錢帶了嗎?”
“帶了,帶了。”伊莎貝爾連忙拿起自己破舊的包包,扣扣索索的掏着錢。
這也難怪,黑暗聖典已經六十多年沒參加過校場演武了,如果不關心實時新聞的話,的確不會知道黑暗聖典的存在。
因爲伊莎貝爾的錢太散了,而且也不夠,衛萊直接給了她一枚白金幣。
但一枚白金幣纔多大,她的包又破,剛纔一路的顛簸,這枚白金幣掉進了包的縫裡。
大熱天的,她一隻手塞進包裡,怎麼都夾不出這區區一枚硬幣。
這磨蹭的動作,讓這個登記員格外心浮氣躁。
他用力用筆敲了敲桌子,噔噔作響:“哎哎哎,你快點啊,沒錢別隔這裝蒜昂。”
“請…請您稍等一下。”伊莎貝爾忙的香汗淋漓,更加用力去夾那一枚白金幣。
“快點快點兒!”
“馬上馬上…”
這尷尬的場面,讓葛靈兒不禁輕聲抱怨道:“這人怎麼回事?就不能有點耐心嗎?”
聲音很輕,但這個登記員還是耳尖的聽到了她的話。
登記員瞥了一眼葛靈兒,上下打量了會,沒有說話,似乎盤算着什麼。
別看登記員官職不大,但校場演武能不能參加,全在他手裡。
“大人,不好意思,久等了。”
磨蹭了一會的伊莎貝爾好不容易把錢掏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登記員慢吞吞的找了零,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你們去那邊等吧,好了會叫你們的。”他不冷不熱的說道。
只是這登記員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伊莎貝爾。
他的目光不斷地在找給伊莎貝爾的五百金幣上徘徊。
可惜伊莎貝爾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非常利索的收起了錢。
這讓那登記員的面容流露出了一絲不滿。
這一幕,衛萊盡收眼底,不禁暗歎,官腔這玩意,真的是刻在人類骨髓裡的劣根性。
衛萊也沒說什麼,只是跟着伊莎貝爾,去到旁邊的凳子等候。
時近中午,氣溫越來越高,這黑色的凳子也不知哪個王八蛋擺的,就擺在大太陽底下,格外的燙人,坐下去感覺能把人屁股都燙成培根。
最操蛋的是,爲了怕人偷凳子,這凳子是焊死在地上的。
四人就這樣忍受着酷熱,默默等待那個登記員做資料。
那登記員也不知在幹嘛,筆不停地在紙上寫,但又寫的格外的慢。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接近一個小時的等待,那登記員也沒有要好的意思。
成年人倒還好說點,葛靈兒小小年紀,魔力又弱,性情浮躁,一個小時下來,衣服都熱的被汗水溼透了,小小的臉蛋更是在太陽底下被曬的像煮熟的螃蟹似得。
“這人怎麼這麼慢啊?”一個小時下來,葛靈兒實在是忍不住了,趁伊莎貝爾不注意,衝了上去。
但當她來到登記員桌前時,卻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這登記員,根本沒有在給自己做什麼資料,而是自顧自的在寫一些年報總結。
合着他讓我們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一個小時,卻沒有在做資料?我們剛纔等那麼久是爲了什麼?
砰!
暴脾氣上來的葛靈兒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喂!”
這一拍,整個鋼桌都抖了一下,登記員更是被嚇的一哆嗦,見是葛靈兒,臉上的八字鬍和一字眉頓時扭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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