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通過國王特權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也應該知道，人類和魔族的戰爭是被逼無奈，既然這樣，你爲什麼還要軟禁你的大兒子威廉？”
衛萊拋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兩年前，威廉與老闆會議結束後，回皇宮就被國王軟禁，這件事已經傳遍了仙德拉魯。
叛國的長王子，這個名號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威廉身上。
國王軟禁威廉，估計也是出於一些政治上的原因，衛萊很好奇具體是什麼原因。
就因爲威廉被軟禁，衛萊這邊行動纔會特別不方便。
雖說小事衛萊足智多謀，但衛萊並不擅長國家級的策略，畢竟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專業，是個人總會有不擅長的東西。
雖然通過勇者瞭解到了老爸的詳細計劃，但鬼知道具體怎麼實施啊？
如果威廉沒有被軟禁的話，這份計劃恐怕早就已經上綱上線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尷尬，總被些小事纏住。
柯伊諾爾也是默默的喝了口茶，娓娓道來。
“這不是軟禁，而是在保護威廉。”
“保護？”
“沒錯，本王最多隻能再幹個十年吧？本王是希望威廉繼承王位，所以必須保護他。”
“這是什麼意思？”衛萊更加不解。
柯伊諾爾嘆道：“本王是知道戰爭的真相，但平民和普通貴族不知道，他們還是認爲，魔族是邪惡的。”
“而威廉與您父親密會之事，正因爲孽子歐米多米斯的摻和，搞得天下人都認爲威廉是叛國賊，一些居心叵測的貴族，更是蠢蠢欲動，想要利用這件事彈劾本王。”
“威廉叛國之事，如果被這些小人借題發揮，很可能會引發政變，所以本王纔會下決定，搶在那些小人前頭，先一步處罰威廉，將其軟禁，一來可以穩定民心，二來也是讓威廉避避風頭。”
柯伊諾爾說到這裡，衛萊這才明白過來了原委。
原來如此，威廉王子被軟禁，不是因爲叛國的懲罰，而是國王的明罰暗護。
柯伊諾爾顯然是支持威廉想要終結戰爭的想法的。
他的確是個明智的王，不會被利益矇蔽，目光更加長遠。
“那你既然知道歐米多米斯要叛變，爲什麼不辦他？”衛萊又問道。
此話一出，柯伊諾爾的表情微微顫了一下。
雖然很輕微，但還是被衛萊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似乎有些動搖。
片刻，柯伊諾爾才說道：“他再不爭氣，也畢竟是我兒，且不說國王無憑無據辦人會影響聲譽，就算有憑有據，本王問你，換做是你，你捨得辦自己的孩子嗎？”
我捨得。
如果真要衛萊回答，衛萊會這麼說。
但這也是衛萊的想法，是衛萊的天性：對於感情無比麻木。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兒子就算再不孝，做父母的第一想法都是教育，而不是殺掉。
更何況，皇族比正常人更看重血脈親情，柯伊諾爾不捨的辦歐米多米斯，可以理解。
從這個角度來看，柯伊諾爾他…
是個昏君！
明知國家，甚至自己都會被這個孽子弄死，卻不捨得動手，這不是昏君是什麼？
不過…
衛萊想了想，倒也可以原諒。
說到底人無完人，連衛萊都不是完美的，更何況只是個人類的王。
以人類的角度來看，柯伊諾爾已經算是個不錯的王了，至少對得起賢王的稱號。
“既然你說兩個月後的危機是以歐米多米斯爲導火線的，不辦他不會壞事嗎？”衛萊又問道。
柯伊諾爾搖了搖頭：“危機預知有演算解決方案的功能，本王演算過，就算辦了歐米多米斯，兩個月後的災難也一樣會發生。”
說着，他又嘆息着搖搖頭：“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本王希望能夠讓他回頭是岸，而不是把他關進牢裡逼他就範，他畢竟是本王的兒子，這點，還望您能理解。”
“是嘛。”
衛萊點點頭：“但如果要和我合作的話，我先聲明，我不確保他的人身安全，如果他礙事，我會宰了他，你也應該知道，我作爲魔界處刑人，效率優先。”
衛萊，說到底是魔王種，最強的魔族，雖說個性好相處，但是…僅限於朋友。
如果是朋友，不管你是人類也好豬也好，只要不礙事，衛萊都會給足面子，畢竟衛萊在魔界人際關係不怎麼好，友情是衛萊很想體驗的感情之一。
但如果是敵人，區區人類，即便是王子，在衛萊眼中也和螞蚱沒什麼區別…
都是下等生物！
“這……”
柯伊諾爾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猶豫了片刻，最後擡起頭：“那至少，在災難降臨之前，您能不要對歐米多米斯出手嗎？這段時間讓本王好好勸勸他，讓他回頭。”
面對衛萊冰冷的面容，柯伊諾爾也不得不選擇讓步。
危機預知告訴柯伊諾爾。
如果沒有衛萊的幫助，仙德拉魯必亡，天啓大陸必被混沌吞噬。
“是嗎？”
衛萊權衡了一下。
確實，柯伊諾爾已經做出了讓步。
現在自己以魔界二王子的身份與他交流，就應該視作外交。
既然是外交…
衛萊想了想老爸的教誨。
【兒砸，記住，外交的時候，即便對方是弱勢，在對方主動做出讓步時，爲了彰顯強者風範，我方也應該做出一定程度的讓步，這纔是強者的大度。有時候主動吃小虧，會讓你佔大便宜。像菜場砍價老太婆一樣有便宜就佔，是沒有遠見，殺雞取卵，弱者的表現。】
原來如此。
想到這裡，衛萊點頭道：“我知道了，只要歐米多米斯不把我惹毛，我就儘量讓他活着。”
“謝二王子大度。”柯伊諾爾笑着表示感激，卻也顯得不卑不亢。
“行，既然這樣，交涉成立了，你要我做什麼？”衛萊問道。
柯伊諾爾說：“第一步，請您進入校場，因爲魔素的干擾，我無法預知太詳細，但還是預知到，校場內能夠找到一些關於魔神族的線索。”
柯伊諾爾笑着，從兜裡掏出一塊金牌，上面刻着【督訓官】兩個字。
“黑暗聖典的孩子，葛靈兒明天要去校場，你跟着她和伊莎貝爾一起去，這塊牌子，能讓你在校場演武期間，臨時獲得督訓官的權利，方便你行動。”
所謂督訓官，就是校場集訓督察，是一種臨時官職，校場演武期間，校場內督訓官最大，一定程度上，即便參加校場演武的是王子，只要違反規定，督訓官都有權直接上鞭刑。
衛萊收起令牌：“行吧，我的身份別泄露，對了，我隱藏身份用的面具被人搶了，你能不能幫我弄一個？”
“面具？”
柯伊諾爾一愣。
因爲危機預知的緣故，柯伊諾爾知道衛萊中午和託莫羅的戰鬥。
雖說魔素會干擾感知，但衛萊在魔神族身邊的話，其強大的魔力可以衝散魔素，所以柯伊諾爾對於中午的戰鬥感知的一清二楚。
他笑了笑說道：“這點小要求肯定沒問題，本王回去後就讓鍛造師爲您鍛造一個專用的精鋼附魔面具。”
說完，他又想了想，問道：“對了，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是魔神族，本王預知到，今天中午你和他們有過交手。”
衛萊點頭：“我知道。你的危機預知，對魔神族沒用是吧？”
柯伊諾爾聽了，有些慚愧的底下了頭：“如您所說，危機預知無法探索魔神族的詳細信息，正因爲是魔神族引發的，所以對未來的預知也被魔素干擾，特別模糊，衛萊先生，您有把握嗎？對手是魔神族。”
的確，十聖劍是太古遺物，無比強大，但魔神族的創造者，那兩名不知名的殘魂，卻也是太古時期的強者，規格比十聖劍更高。
故而，魔神族的魔素，雖然做不到完全屏蔽，但一定程度上能干擾危機預知，讓柯伊諾爾無法精確的定位魔神族的所在位置。
連杜蘭達爾的能力都能干擾，就不用說普通的感知魔法了。
衛萊雖說能用魔力衝散魔素，但必須在魔神族附近釋放魔力才行，如果隔的太遠，衛萊的感知力也無法精確定位到魔神族的所在位置。
正因爲這種極強的隱蔽性，所以魔神族纔像蟑螂一樣，死了活活了死，很難斬草除根。
“那是當然。”
面對柯伊諾爾的提問，衛萊作爲合作方，也做出了相應的回覆。
起身，衛萊自信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你以爲我是誰？既然同意了合作，陛下你大可以放心，我以魔王的名義宣誓，這一戰，我保你人類平安無事。但既然我同意與你合作，你這邊也必須付出點代價。”
柯伊諾爾一聽，頓感好奇：“衛萊先生想要什麼但說無妨，只要本王給得起就一定給。”
衛萊微微一笑，說道：“我將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要去一趟南方大陸找圖坦卡門之墓，如果順路的話，我要你給我南方大陸精靈族，她們天空樹遺址的地理座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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