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審

靈飛鬱悶地眨了眨眼睛,真是一刻也沒得消停,她只好放下熱茶,跟着家丁往暖思閣走去。

火狐交叉着雙手立在牆邊,目光炯炯地看着司徒辰:“你確定要這麼做?”

司徒辰肯定地點頭。

“我還是覺得太冒險。”火狐沉吟地說:“我不知道她讓冷月幫她查什麼……而且冷月爲什麼那麼熱衷讓她去查葛志侃的死因?”

司徒辰露出了笑容說道:“她能讓冷月幫她查什麼?她只是想自保而已,我比冷月更能保護她,我要她定下心來,別再搖擺。”

“可是冷月一直都以爲你受我控制,讓王妃知道真相,萬一她告訴冷月,你就暴露了。”

司徒辰看了火狐一眼:“那女人太聰明,即使要瞞她,也未必能瞞多久,萬一她真的和冷月結盟,我們就更麻煩。”

火狐冷冷地說:“所以我才說要殺了她。”

“不急,我想她是個聰明人,和我結盟是她的第一選擇,只要她認定我有能力保護她,是不會捨近求遠的。她的壓力越大,就會向我靠得越緊。”

火狐輕哼了一聲:“好,既然你執意要這麼做,我聽你的。不過你最好當心點,別從下棋的人變成了被人下的棋。”

司徒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他不打無準備的仗,宋靈飛的性格,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雖然和他原先的預想相去甚遠,但他知道她要什麼,怕什麼,所以他有自信,如果真有命格之說,那丫頭亡的一定是司徒景,興的那個,會是他。

“王妃,王爺在屋裡,只許王妃一個人進去。”家丁將靈飛帶到司徒辰門口,低頭說了一句,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靈飛推開門,頓時升出一股不安的預感,屋裡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進來,關門。”黑暗中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正是火狐。

靈飛雙手一抖,心知中了圈套,可是現在她已經無處可逃,只能硬着頭皮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火狐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一絲微弱的光芒,他的聲音在靈飛耳邊環繞:“王妃,剛纔上哪去了?”

靈飛全身的血液都凝結成了冰,難道她與冷月見面,火狐知道了……她咬緊牙,抱着一線希望說:“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火狐不給她任何幻想的空間,直截了當地說:“聽你們的對話,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你們私下常有聯繫嗎?”

靈飛雙手握拳,不再說話,好像被判了死刑的囚徒,反正安定下來,她該怎麼辦……

“啪……”黑暗中傳來了火摺子燃燒的聲音,離她很遙遠。

靈飛詫異地擡起頭,火狐明明就在身邊,房間裡還有什麼人?

司徒辰用火摺子點燃了身邊的幾枝蠟燭,一時間,屋裡亮堂了不少,他在靈飛驚詫的目光中,拿起一顆葵花籽放進嘴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接着,他將一株被風乾的屍香魔芋丟到靈飛腳邊,陰森森地問:“認得嗎?我真是小看你了。凌國宮中的一個宮女,不僅會武功,還有這種厲害的手段,能讓火狐着了你的道,你究竟是誰!”

靈飛看着司徒辰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咬着嘴脣看看火狐,又看看司徒辰,終於不可思議地說:“你,你不是受火狐控制的。”

火狐在她身後發出了笑聲:“從你被灌嗎啡的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我的目的,就是要你替王爺解毒。”

靈飛冷冷地看着司徒辰問:“戒掉嗎啡之後,你根本沒中火狐的毒,你裝暈是不是?”

司徒辰笑着說:“我那時候的確很清醒。”

“那日在荷花池,你也沒有被火狐打傷,也是裝的!”

“聰明的丫頭,真是舉一反三,我也是迫於無奈,否則你要找我聯手對付火狐,我還真有些爲難。”

靈飛自嘲地笑起來,她自以爲聰明,原來最傻的那個就是她!她一直以爲司徒辰是她所有麻煩中,最小的一個,沒想到他纔是真正的超級大麻煩。

最可怕的,永遠是看不見的,這句話絕對是個真理。

司徒辰起身,拿着一隻蠟燭走到靈飛身邊,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問道:“那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不止是一個代替公主出嫁的宮女吧?如果凌國的宮女各個像你這樣,疆國只怕早就滅了。”

靈飛想到這些日子被司徒辰耍得團團轉的經歷,怒火中燒,伸手就想一掌劈死他。

火狐鐵鉗一樣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隨手在她的幾個穴道上各拍一掌,靈飛只覺得微微一陣刺痛,幾根細如牛毛的針已經順着穴位扎進了她的身體。

頓時,全身上下好像有幾百只螞蟻在啃噬,那種又麻又痛又癢的感覺,讓靈飛痛苦地叫出聲來。

“這樣就受不了了?”司徒辰鄙視地揚了揚眉毛:“這只是個開始而已。給你點時間想清楚,要不要跟我說實話,如果還想繼續享受,火狐還有很多禮物要送給你。”

“司徒辰……你這個混蛋!”靈飛忍無可忍地罵出聲來。

司徒辰伸出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輕笑了兩聲說道:“我說過,你會武功又如何,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雖然你是我的王妃,但你又不是真公主,即使真的死了,凌國也絕不會爲了你和我疆國翻臉,你說是不是?”

他說完站起身,向火狐使了個眼色,冷冷地說:“你太憐香惜玉了,這針比繡花線還細,不痛不癢的,哪裡配得上公主,給她換根粗點的。”

火狐將一根銀針在靈飛面前晃了一下,抱歉地說:“王妃,對不住了。”

“啊……”靈飛尖聲慘叫,可是她纔剛叫出聲,火狐便封住了她的啞穴,讓她只能無聲地哀號。

“說還是不說?”司徒辰彎下腰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服了就點點頭。”

靈飛咬緊嘴脣,腦袋動也不動。

第二根針、第三根……靈飛的穴道被針刺着,使不出一點力氣,她渾身劇烈顫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司徒辰的手忍不住有點發抖,宋靈飛,你點個頭會死嗎?

“要不要說?”他加重了語氣,捏着她的下巴用眼神威脅她。

靈飛終於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好,撤了吧。”司徒辰鬆了口氣,讓火狐取出靈飛身上的銀針,舒服地坐在軟塌上看着她說:“你說吧,我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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