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忍不住渾身發抖,驚駭地看着司徒辰,臉色蒼白地問:“你……什麼意思?”
司徒辰脣邊揚起自嘲的笑,伸手玩弄着她的頭髮,淡淡地說:“丫頭,江家是文官出身,怎麼會接觸得到槍這樣精密的暗器?我問過宮中的御用兵器師,沒人知道,合冰也不認識,你從哪裡碰過那東西?”
靈飛身體急劇抽搐,本能地往後縮。
司徒辰沒有攔她,只是靜靜地說:“欽天監跟我說過,府裡有鬼魂作祟,我仔細想了一遍,其實從你進王府開始,身上的破綻不是一個兩個。但我答應過你,不過問你的身世,所以我始終沒有去研究,你這個借屍還魂的女鬼,到底是從哪來的。”
靈飛把嘴脣咬出了血,原來他知道……
“不說話了?”司徒辰側目看着靈飛,揚了揚眉毛說:“不想承認?你想讓本王對你虧欠一輩子,愧疚一輩子,可以隨時用這個把柄把我捏在手心裡?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可你這樣的愛很自私很殘忍,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心疼你,包容你,放不下你,不是讓你拿來當武器對付我的。”
“王爺……”靈飛伸手想去抱司徒辰,卻被他冷冷地推開,他不帶一絲語調地說:“你不想回去,我不逼你,你就呆在這過你的平靜生活,從今以後,不用再和人爭什麼,我永遠不會再來打擾你。”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拂了靈飛的睡穴,
“不要……”靈飛絕望地意識到,這次她真的踩到司徒辰的底線,他要離開她了。
巨大的睏意襲來,靈飛雖然極力想睜大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四肢無力,陷入了睡眠。
司徒辰替她穿好衣服,靜靜地看了兩秒,嘆了口氣說:“靈飛,你很厲害,我鬥不過你,也沒有力氣和你鬥。既然你不想受約束,那我放掉你,保重。”
靈飛是被一陣大力的搖晃弄醒的,她睜開眼睛,見到青衛着急的臉:“靈飛,快醒醒,到底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她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司徒辰出事了嗎?
青衛皺着眉頭說:“司徒辰不見了,火狐、冷月、沐萱都消失了,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嗚……嗚……”司諾將頭擠進靈飛懷裡,委屈地睜着大眼睛,臉上有一片烏青。
“他……打你了?”靈飛忍着眼淚問司諾。
“嗚……”司諾嗚咽地叫了一聲。
“他走了,是不是?”靈飛捂着嘴,眼淚嘩嘩地往下落。
“嗚……”司諾眼中似乎也閃出了淚花。
“這到底怎麼了?”青衛相當鬱悶,怎麼一人一狗都能對話,就只把他是空氣?他皺着眉頭說:“我看你們昨晚一起看星星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嘛,我還以爲百鍊鋼化爲繞指柔了呢,今兒這是哪一齣?”
靈飛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用力推開青衛說:“你別說了,讓我安靜會兒。”
青衛被她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扶她。靈飛只覺得天旋地轉,沒清醒兩秒,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夢中,她靠近了一個冰冷的胸膛,似乎有人將她摟在懷裡,輕柔地撫慰。
靈飛欣喜地擡起頭,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喃喃地說:“王爺,我跟你回王府。”她一邊說,一邊鼓起勇氣,想去吻他的脖子。
那人卻冷冷地把她推開了,還不耐煩地咂了咂嘴。靈飛心裡劇痛,他之前還說有便宜不佔是傻子,現在便如此嫌棄她了嗎?她哭着說:“對不起……”那人卻沒有一點反應。
再次睜開眼睛,是躺在一家客棧裡,青衛鬆了口氣說:“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該摘了那醫館的牌子。”
靈飛茫然地問:“我又暈倒了?”
“暈了八日了,高燒不退,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又染了疫病。不過娘娘說雖然只是尋常感染風寒,但還是最好別呆在龍茗國,我這才帶你出來的。如果你再不醒,我準備明日送你回龍茗國的。”
靈飛揉了揉太陽穴,連日的高燒,讓她的神志有些模糊。
“噢——噢——”兩聲犬吠。
青衛笑着說:“你這狗,真神了,我跟它說看着你我去抓藥,它能聽懂,跟它說你病了不許去舔你,它也能聽懂。”
靈飛知道青衛在逗她開心,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青衛搖着頭說:“好了,大夫說你醒了就沒有大礙,我們也該起程了。”
“起程?去哪?”靈飛茫然地問。
“當然是回疆國,去找司徒辰了。”
靈飛聽到司徒辰的名字,本能地縮了縮,搖頭說:“我不去……”
青衛瞪了她一眼:“倔什麼倔,驕傲能當飯吃啊?誰生病的時候摟着我,又抱又親,哭着說對不起的?醒了你就得瑟了是吧!”
靈飛瞬間漲紅了臉:“你……你胡說。”她親他了?不是吧……
青衛忍着笑說:“還好你哥人品端正,在花叢中游慣了不爲所動,這樣坐懷不亂的,天下沒幾個。”
靈飛的臉更紅了。
青衛收起了笑容,嚴肅地問:“到底怎麼了?司徒辰竟然沒回來找你,我相當驚訝,我以爲他走不出十里地,一定會折回來的。”
靈飛眼睛一紅,忍不住又要哭,她咬着嘴脣說:“他不會回來了,我逼他在我和皇位中選一個,還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他真的走了……是我恃寵而驕,我活該。”
青衛淡淡地說:“認錯態度很誠懇,可惜對象錯了,跟我嚎有什麼用?不過你爲什麼要逼他在你和皇位中選一個?我以爲你這樣聰明的女人,不會做這種蠢事!”
靈飛傷神地說:“我真的很怕那個皇宮,娘娘說再深的感情,都會在宮鬥中被消磨乾淨,我好怕失去他。”
青衛咧嘴一笑:“宋靈飛,第一,司徒辰能不能得到那個位置,還不好說;第二,你不是娘娘,他也不是司徒連,你們都是聰明人,不見得會落得淒涼收場;第三,即使真的淒涼了,你也沒損失,你現在已經失去他了。”
靈飛呆呆地看着青衛,前兩點司徒辰都說過,爲什麼她就只覺得青衛說得有道理?
接着,她跳下牀,開始往門外跑。
“喂!穿鞋!”青衛鬱悶地咒罵了一聲:“媽的,你哥還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