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無忌憚地嘲笑:“你真的不懂人性,許多兢兢業業的開國皇帝,最初都視朝政爲生命,但後來,君王們總是消極怠工,吃喝玩樂,寵愛美人。所以,後人總是評價,他們晚年昏聵了。同一個人,爲何相差這麼大?這是爲什麼?這是因爲勤政本來就是令人厭倦的事情,你想想,合格的君王得每天雞鳴就起來上朝,接受朝臣們不停地聒噪、撕逼,每天看奏摺看到頭暈目眩……無論颳風下雨,年復一年,苦不堪言,可一旦鶯歌燕舞,破罐破摔,天天飲酒作樂,不亦樂乎,誰還願意勤政?要不然,爲何歷朝歷代昏君那麼多?縱然是非常勤奮的皇帝,到了晚年,也總是毫無例外地走上寵愛年輕小美人,耽於享樂的老路,因爲他們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不多了,再勤奮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反正也不能真的萬萬歲,遲早都會死的,就得及時行樂,要不然死了就沒轍了……”
錦葵冷冷地:“可子昭還那麼年輕!”
“這有分別嗎?他再是年輕,可也登基幾年了,這幾年他從未鬆懈,南征北戰,真可謂殫精竭慮。再說,他連續取得對白狼王的勝利,穩定了邊境,大商咋一看忽然強大無比,他難道不會驕矜輕慢嗎?再加上魅兒是個吃喝玩樂的高手,每天歌舞昇平醇酒美人地誘惑他,自然很快就被瓦解投降了,這很難理解嗎?”
錦葵不以爲然。
一箇中興之主,沒可能在年富力強的時候昏聵。
錦葵只是死死盯着他,半晌:“玄王,我要是有朝一日找出你爲子昭下的毒,我一定殺你!!!”
“喂,說了半天,你還是懷疑我下毒?”
“我不是懷疑你下毒!我是肯定你下毒!只是現在我沒證據,否則,我早就殺你了!”
玄王哈哈大笑,可笑聲裡卻沒有半點笑意:“小公主,你真是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
“假如你真的嫁給了武丁,你今天看到的這一幕,便是三年五年之後的預演!武丁就算從未中什麼媚藥,可是,三五載之後,他膩了煩了還是會變!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男人會一輩子對女人專一!皇帝,更加不可能。武丁再喜歡你,三五年後,他會告訴你,朝臣威逼他傳宗接代,所以他必須找別的女人生兒育女,就算不喜歡他們,可他必須完成任務,就算睡她們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過是提前把這一幕放在你眼前,讓你認清現實,跳出火坑,放棄對他的一切幻想,可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亂加指責……”
錦葵冷笑一聲。
“小公主,有那麼可笑嗎?你得慶幸你從未愛上武丁小子!相反,你真愛他嫁他,有朝一日,還是一定會有魅兒這些小丫頭層出不窮的上來,可那時候,你已經人老珠黃,殘花敗柳,完全失去了跟他抗衡的資本,只能忍氣吞聲,壓抑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