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子昭竟然發起高燒,整個人徹底昏迷,只渾身不時顫一下,跟打擺子似的。錦葵本要送他回寢宮,但見情勢危急,不忍將他挪動,只將他安頓在自己的牀上,好生照顧。
幾服藥下去,子昭沒有半點好轉,錦葵非常着急,急忙令杜宇在殷都附近遍訪名醫。
偏偏天不作美,連續兩天大暴雨,別說尋訪名醫了,殷都周圍的集市都人煙稀少。
眼看子昭高燒不退,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錦葵無計可施,只能湊合着一日三次不間斷地喂下御醫開的散熱藥,但是,這無濟於事,子昭根本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快到傍晚,暴雨終於停了,錦葵立即走到門口,但見杜宇匆匆而來,手裡拿着一大包草藥。
“沒找到郎中?”
杜宇搖搖頭:“我們探得殷都西北有一個很著名的郎中,但是很不巧的是,這郎中半個月前出了遠門,據他家人說,至少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回來。”
“難道就沒有其他名醫了?”
“公主請放心,我們還在派人尋找。好在那個郎中的兒子按照早前的藥方給陛下開了一副藥,先服用看看再說。”
錦葵無計可施,只能先吩咐宮女立即去熬藥。
杜宇剛退下,錦葵就聽得一個心急火燎的聲音,“陛下……陛下怎麼了……”
只見果妨一路抹着眼淚,呼天搶地,在她身後,跟着七八名妃嬪。
果妨衝上來,一見她就嚷嚷:“陛下到底怎麼了?”
錦葵頓時頭大如鬥。
果妨一把推開他就衝進屋子,剛到子昭身邊就尖叫:“天啊,陛下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昏迷不醒?我那天見到陛下時,陛下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到公主這裡就病成這樣?”
七八雙眼睛嗖嗖地射在錦葵身上,一個個都在無聲譴責:陛下好端端地到你這裡,卻忽然病成這樣,看你怎麼交代!
錦葵無法交代,也不想有什麼交代。
果妨死死盯着他:“陛下是什麼時候到你這裡的?”
“前天晚上。”
“晚上?陛下半夜三更去找你?”
妃嬪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都曖昧而憤怒地盯着錦葵,一個個眼神怪異,又滿是妒忌。尤其是果妨,她絲毫也沒掩飾這種妒忌之情,聲音更尖銳了:“陛下半夜三更來找你,然後,在你這裡病成這樣?公主,這是爲什麼?”
錦葵只是淡淡的:“第一夫人請回吧,我已經派人去請名醫。”
果妨尖聲:“你叫我回去?公主,你居然叫我回去?陛下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叫我回去?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誰負責?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錦葵一怔,緩緩地:“那依第一夫人的意思該怎麼辦?”
“我是第一夫人!現在後宮裡,都是我做主,我得把陛下帶回寢宮!”
錦葵默然,然後點頭:“好吧,我派人幫你。只小心不要讓陛下受了顛簸。”
果妨立即召集人手,頤指氣使:“快把陛下放在攆輿裡……小心點,別碰着陛下……”
很快,一干宮人便七手八腳將子昭放進步攆,擡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