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唯有自己才能和錦葵分享這個秘密。
無形中,他覺得自己和錦葵之間的距離一下就拉近了。
真好玩。
傅悅已經死了,情敵沒了,遲早,美人兒都是自己的。
玄王躊躇滿志,瀟灑離去,白衣飄飄,顯得無比意氣風發。
武丁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連續幾天,錦葵依舊昏昏沉沉。
不是身體上的病弱,而是意志上的消沉。
她在絕望裡,一次次期待傅悅入夢,可是,縱然整天躺着,魂魄也從不曾入夢。
傅悅,好像徹底從她的世界裡被抹滅了。
漸漸地,她竟然想不起他的臉龐,怎麼想都想不起。
她非常慌亂,不明白爲什麼你越是刻骨銘心,越是如煙散去。
普天之下,原本只有傅悅一人跟自己匹配了——他也吃了兩個生命果。
如果二人在一起,哪怕沒有子女親人,可是,同樣不生不滅,不老不死,一起海枯石爛,不正是理想之極嗎?
可是,傅悅已經魂飛魄散。
在這世界上,她再也找不到伴侶。
武丁盡心服侍她,自始至終,從未提過一句當初她許下的承諾——就好像他早就忘記了這件事似的。
他甚至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非分表現,有禮有節,真正如朋友一般。
慢慢地,錦葵終於能起牀了。
那是一個豔陽天,園子裡三兩株桃花一夜盛開。
錦葵站在花樹下,仰起臉,看到密密匝匝的桃花樹上,嫋嫋的白雲就像行走的青煙。
武丁慢慢走過來,腳步很輕,沒有驚擾她的沉思。
微風過處,花瓣紛飛,她頭髮上,臉上,落英繽紛。
滿樹桃花忽然黯淡。
他心跳得砰砰砰的,越是靠近,越是情難自禁。
大病初癒後,她更美麗了。
這種美麗,並非普通女子的標誌或者俊秀——他無法形容那種驚豔的感覺,就好像她身上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每一次相見,你都會覺得她比上一次更漂亮幾分。而且,這種漂亮,是永無止境的。
從第一面起,他便被她勾走了魂魄。
從此,天下美女,再也無法入眼。
兜兜轉轉,幾年下來,這種求之不得的相思分毫不減,反而日益加增。
方國作亂,殷都危殆,竟然也比不上爲病中的她洗手做羹湯。
這也是他第一次爲女性做這樣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離開她了——一旦分離,必將是永遠的分離。
他骨子裡,絕對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世人眼中的昏君,也不在乎。
許久許久,他無聲無息地走
過去。
終究情不自禁,伸手從背後將她擁抱。
烏黑髮絲,淡淡清香。
她身體的熱量,無比纏綿傳遞到他掌心。
花瓣從她肩頭墜落,灑在他的鼻孔,癢癢的,就像一場溫柔至極的邂逅。
那是久別重逢,他一直要做的事情,到現在,忽然覺得所有期待已經完美。
不,不是朋友。
他第一面起,就打算娶她。
登基日久,後位虛懸,千方百計,只爲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