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是在醫院嗎?”
醫院這股味兒是我最討厭的味道,聞着總有一種在泡屍池子裡的感覺。
看着周圍白的慎得慌的顏,我艱難的掙扎了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這麼一動,顧南安這才注意到我已經醒來的事實,趕緊把我的手放開,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你醒了?不要亂動,你手上的傷口蠻深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這纔想起來,昨晚我好像確實是傷着手了,下意識舉起手放在面前看了看,就見我的手心裡被裹了一圈厚厚的繃帶,看起來就跟無指帽的手套似的,很是嚴實。
下意識掃了一眼手指頭,果然,那個的戒指還在上面。
想起剛纔那個夢,我眯了眯眼睛,將手放遠看了看。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手上的這枚戒指好像和之前有什麼不同了,至於哪裡不同,我卻是說不上來。
但是我就是覺得它不同了。
“沐雪,你在看什麼?手是不是很疼?餓了嗎?我給你準備了早餐。”冷青青估計見我一直盯着手指頭看,有些擔心,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把一個包子遞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她的聲音打斷,想到昨晚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麼心思看手指頭了,趕緊看向她道,“青青,我的手機呢?”
“找手機做什麼?先吃飯,吃飽了傷口也能好的快一點。”冷青青將手裡的包子往我的嘴邊一遞,作勢就要餵我,“快吃,肉包子,你最喜歡的豬肉大蔥餡兒。”
冷青青作爲我的好朋友對於我的食性,自然是熟知於心的,平時我可謂是個真吃貨,還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
若是照以往,我看到我喜歡吃的肉包子,一定會雙眼冒光,兩口一個的狼吞虎嚥。
可是今天不同,昨晚的恐懼彷彿令我的大胃也萎縮了一圈,實在是沒什麼食慾。
我搖搖頭,側頭躲開了曾經熱愛着的肉包子,精神有些萎靡道,“青青,我有要緊事,你把我的手機拿給我。”
冷青青被我的動作着實是嚇了一跳,她詫異的看着手裡的肉包子,再看看我,疑惑的探鼻子聞了聞那個包子的味兒,自言自語道,“包子挺新鮮的啊……”
見冷青青完全不打算順着我的心意來,我乾脆掀開被子,自己下牀去找。
腳還沒探到地,我的手機就被一隻很漂亮的手遞了過來,“給你。”
我接過手機,感激的擡頭,就見顧南安微笑着站在我的面前,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臉上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兒,打扮的倒是挺講究的。
“謝謝你啊!”我跟他道了謝,趕緊解開手機鎖,翻出了微博,點開。
我徑直點開了“屍身誘禍”那個博主,點開了他的微博。
看到上面依舊掛着那則漫畫時,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下意識把手機遞給冷青青,指着上面的那則漫畫道,“青青,你看看這則漫畫。”
冷青青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接過了手機。
我緊張的坐在病牀上,認真的盯着冷青青臉上的表情,期待着她能夠相信我。
果然,冷青青在看到那副漫畫時,臉一點一點的白了起來。
顧南安似乎看出了我們的不對勁,大步走到冷青青的身旁,也跟着她看了起來。
看着上面的漫畫,他的神也跟着凝重起來。
我看着他們的表情,心中竟然隱隱泛起一絲開心來。
這下好了,有了這則漫畫,相信他們一定不會再覺得我是患了精神病了,只要有人理解了我的處境與害怕,我就不是一個人了。
我雖然覺得我的心理有點不對,但是我想,不論是誰,在非常害怕的情況下,一定會迫切的希望有一個陪着她一起害怕的人,那種被人當作精神病關心和同情的感覺,真的不對味兒,特難受。
果然,冷青青看着看着,雙腿就是一軟,握着手機的手也跟着顫抖起來。
不過好在她害怕的時候身邊還有個顧南安站着,他是個大男人,沒有冷青青那麼膽兒慫,他大手一擡,直接就扶住了她。
他伸手拿過了我的手機,把冷青青扶到我身旁坐下以後,便自顧自的翻看起了那則漫畫。
看到顧南安的行爲,我一時竟也挺佩服他的膽量的,尤其是看到他挺有男人味的護着冷青青的動作,更是消除了之前他給我看病時的厭惡感。
“沐,沐雪,你,你……”冷青青被嚇得不輕,她看着我,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好半天磕磕巴巴,終是就零零散散的吐出幾個單音節來。
顧南安很快就把那則漫畫看完了,他看着我,神情有些嚴肅道,“張沐雪,這則漫畫裡畫的內容,你都經歷過,是嗎?”
我見顧南安的神情十分的嚴肅,也跟着緊張起來,點點頭,肯定的說道,“嗯,分毫不差,都是我昨天經歷的事情!”
我心想,這回他們總該信我了,顧南安昨天給我看病的時候,我是把我的那些恐怖經歷都跟他詳細說過的,而且那則漫畫上還畫着他給我看病的場景,甚至連他也被畫在上面,他總不至於還說我是什麼精神病?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則漫畫的?”顧南安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拿了個病歷本,認真的記錄着什麼。
我一看他這專業的態度,頓時皺起眉頭來,“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在尋找科學的方法來幫你解答這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顧南安緩和了一下臉,放軟語氣道,“你見過患有夢遊症的人嗎?”
“你什麼意思?”我算看明白了,顧南安根本就是個無神論者,即便是看到這則漫畫,也還是不信我。
“夢遊症俗稱迷症,是指睡眠中突然爬起來進行活動,而後又睡下,醒後對睡眠期間的活動一無所知的一種行爲,你以前有沒有察覺過自己有繪畫方面的天賦?”顧南安真是個好醫生,即便是我的語氣不佳,甚至有些衝,他的臉上依舊掛着溫潤的笑容,讓你有氣難撒。
“行了,你不用給我普及這些所謂的科學知識了,我知道你不信我。”我懶得再聽顧南安的科學論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指着上面那個博主名稱道,“我究竟該多無聊,纔會自己嚇自己啊?我知道,在你的眼裡,這個微博也是我在夢遊的時候自己註冊的唄?”
夢遊症患者?
我真想仰頭大笑三聲,他咋不說我是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呢?
就跟那部韓劇裡演的似的,一會兒是個男的,一會兒是個女的,甚至還要殺死自己,主人格醒了完全不記得,還得靠家裡的攝像頭記錄一下自己的“小夥伴”們的行爲。
“沐雪,你別這麼說南安哥,你現在是病人,要好好的配合醫生的治療纔對,難道你還真盼着自己遇到什麼髒東西啊?”冷青青這會兒也緩過勁來了,見我橫眉冷對南安哥,說話也變得利索了。
見她不像剛纔那麼怕了,我就知道她也信了顧南安的話了。
總而言之,他們現在還是認爲我的精神有問題。
只不過不是酒精中毒性精神病了,而成了夢遊症患者了。
我被氣的不行,下意識低頭看向了手指頭上的那枚戒指。
早晨的陽光很好,絲絲縷縷的陽光從百葉窗裡鋪撒進來,投射在那枚戒指上。
牀單很白,襯得那枚寶石戒指愈發漂亮起來,只是,我突然發現,那顆寶的寶石上不再散發淡淡的藍光了,反而顏變深了,隱隱的,已經接近黑。
我瞪了瞪眼睛,終於發現了它的不同之處。
下意識將手指頭往眼前湊了湊,我盯視着上面的那顆寶石,隱約間,我似乎看到有什麼東西遊動在其中,一閃而過。.一下“亡夫,求不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