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弒風的聲音有些詫異,“真的不是張雅樂嗎?”
聞言,我將視線從天空中拉回來,放在了他的身上,點點頭道,“我真的不是張雅樂,我是張沐雪!”
“我現在略有些信了。”張弒風打量着我,聲音依舊冷酷,但是卻慢吞吞的,“張雅樂是絕不會說出這等言語的。”
“她是個高傲且足智多謀的女人,陰謀手段跟我等比起來,都綽綽有餘,你跟她比起來,實在是相差太遠。”張弒風時時刻刻不忘補刀,看着我。不溫不火的說道。
聞言,我的心裡登時就騰起了一絲不舒服來,“我倒是想聽聽,她怎麼個足智多謀法?”
我怎麼沒看出來張雅樂有這方面的優點?
這麼久了,我除了能看得出來她恨我以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那麼張弒風爲什麼要這麼誇獎她呢?他們不是仇人嗎?
“我們現在不應當想着如何逃走嗎?爲何要坐在這裡談論這等無任何意義的問題呢?”張弒風看着我,一雙翡翠色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我看着他那雙眼睛裡的真心疑惑,也算是徹底服了,就差吐血了。
我嗓子眼裡梗着一口氣,站起身。不再多說什麼,點點頭,“行,走吧。”
說罷,我率先走了出去,辨別了一下方向,朝着南面直直的走去。
穿梭在森林裡,隱蔽的灌木和草叢遮擋着我們的蹤跡,蘇景鑠很難能找到我們。
張弒風跟在我的身後,這下倒是不怎麼說話了,只是他的眼睛,不時就打量我一下,一臉的好奇寶寶表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出森林,走到一條寬闊的河邊時,我的腿不由得就有些發軟。
我躲在河邊的亂石後,望着天空觀察了好半天,沒有看到蘇景鑠的蹤跡時,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張弒風,略有些有氣無力道,“張弒風,我快累死了,這下輪到你帶我飛了吧?拖得越久,我們就越不安全,我們必須趕緊趕到我閨蜜那裡去!”
我正跟張弒風說着,突然就見他臉色一變,迅速的衝到我的身邊,直接就將我拉到了一旁。
我趔趄着身體,纔剛剛邁出去一步,身後的河裡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嘩啦啦的水花聲,下一刻,我的身上就被無數的水花打溼,變成了一個落湯雞。
我心裡一震,踉蹌的跌到張弒風的身邊時。下意識就朝着身後看了一眼。
這一看,登時就見那河裡不知何時竟是浮出了一條銀龍和一條金龍!
那金龍正和銀龍纏鬥着,金龍的身體上明顯就受了多處的傷口,而那條銀龍的體型,更是相比起金龍來說。要大的多!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爸爸跟女兒打架似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差距。
我看着那條金龍,看着它不斷的與那銀龍纏鬥的模樣,一眼就認出了它是那天把我的靈魂從張雅樂的體內撕扯出來,並且企圖吃了我的那條金龍!
想到那天的那一幕幕,我心中不由得就浮起了一個大膽的主意來。
不知道現在的我,再被那金龍撕扯下,還能不能把靈魂從張雅樂的身體裡扯出來呢?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瞬間就來精神了。
我站在岸邊,神情振奮,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整個人也有精神了。
張弒風看着我的樣子,眼裡的好奇和疑惑不由得更加深厚了,“你可認識那龍王?”
聽到張弒風的話,我着實被嚇了一跳。
啥?龍王?
“金龍嗎?還是銀龍?”我心裡一嚇,下意識打量了一眼那兩條龍,“哪個是龍王?”
聽到我的話,張弒風眼底的好奇心不由得就消退了幾分。他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冷酷卻又慢吞吞道,“你果然不是張雅樂,張雅樂絕沒有你這麼愚鈍。”
聞言,我心裡一氣。正要反駁,就聽到他繼續道,“很顯然,銀龍更爲厲害,自然纔可稱之爲王。”
聽到他的話,我瞬間就泄氣了,也覺得自己有些愚蠢了。
無奈的撇撇嘴,我看了那銀龍和金龍的戰況,弱弱的說道,“張弒風。我跟你商量個事兒行麼?”
“但說無妨。”張弒風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卻是個好說話的主兒,也很有耐心,看起來像是個書生似的,還挺暖男的。
“我認識那條金龍。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幫金龍打敗銀龍呢?”我不期待着張弒風答應我,只期待着他能別插手或者別搗亂就行。
我怎麼着也得先讓那金龍覺得欠我一份人情才行,不然它肯定是不肯幫我將我的靈魂扯出張雅樂的身體的。
畢竟從上次的事情來看,他似乎對我有那麼一點仇恨的意思。
“爲何?”
“我爲何要幫你?”
張弒風眨了眨眼睛。連問了兩個爲何。
臥槽,我看着他的那個呆萌的表情,簡直想要打死他。
我忍了忍,朝着他擺擺手,沒有再說話,直接扭頭,眯了眯眼睛,擡手,就朝着那個龍王招了招手,“嘿!龍王!看這裡!”
“還真是愚鈍!”張弒風在我的身後,緩緩的說了一句,起身,直接就朝着那銀龍飛去。
顯然,我根本就沒想到張弒風會突然幫我。
只見他迅速的飛到那銀龍的面前,擡手,竟是掏出了一個銀色的手鐲來,而後,迅速的往天上一拋。
我看着那鑲着璀璨的鑽石的鐲子,想到我頭上的鑽石髮箍以及夜非皇頭上的鑽石皇冠,瞬間就認出了那是弒夜喜歡的璀璨系列風格。
腦海裡纔剛剛冒出弒夜的那張俊臉。就見那手鐲咻地就變大,一下子就變成了比那銀龍還要粗壯的弧度。
而後,那銀光燦燦的手鐲中央,竟是好似銀色的太陽似的,一下子就四散出了無數的銀光。籠罩在了那銀龍的身上。
我盯着那銀色的手鐲,嘴巴微張,不由得就有些驚奇。
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就見那銀光裡漸漸的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虛影來。
那抹虛影十分的高大,他梳着一頭飄逸的長髮,如同瀑布般的黑髮不斷的朝後飛揚飄舞着,劍眉長飛入鬢,一雙星眸深幽如寒譚,齊樑英挺,兩瓣桃花脣瓣微微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邪邪的勾在他的嘴邊,璀璨邪肆。
他的臉部線條好似神鑿,冷硬卻不失立體的美感,尤其是那尖利的下巴,更是令人一眼萬年。
墨發伴隨着銀色手鐲的光芒不斷的浮動飄舞着,順着他的脖頸往下,卻是一身銀色的戰鎧,再往下,便是一雙黑色鑲銀紋的戰靴!
再看他的右手上,竟是握着一柄通體漆黑的半月鐮刀,那鐮刀在銀光的照射下散發着絲絲寒冷的刃光,令人膽戰心驚。
我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那鐮刀上面,而是一眨不眨的放在了那張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上。
我眼神顫了顫,卻捨不得眨一下眼睛,就那麼癡癡的望着他,心裡不斷的迴響着他的名字:弒夜!弒夜!弒夜!他是弒夜沒錯!
我站在河邊,甚至忘記了擡腳就是水面,盯着那張俊美卻又英姿颯爽的臉龐,抿了抿嘴脣,情難自制的就邁了出去,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是弒夜,那是我的男人,那是我一直在思念着的男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銀色的鐲子裡呢?他怎麼會……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嗎?他來救我了嗎?
可是他的那雙星眸爲什麼一直盯着那銀龍,眼神幽深如寒譚。犀利如獵鷹,灼灼如利劍,卻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