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晚打馬吊打到很晚，所以白狸第二天一直到晌午才起。
“小姐。”綺紋端着水盆進來。
白狸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打着哈欠去了耳房。
梳洗完之後，白狸才注意到墨北辰不在屋裡，想來應該是去了客苑找冷易寒他們了。
“大姐姐。”
“早啊。”看到白茹月進來，白狸笑眯眯地打招呼。
“都晌午了，還早。”白茹月一屁股坐到白狸身邊道，“你昨晚輸了多少？”
白狸眼角抽了抽，撇嘴道：“別提了。”
明明是一樣的人，結局卻是天差地別，熱戀中的男人果然傷不起啊。
白狸哀怨地搖了搖頭，拎起茶壺倒了杯茶。
白茹月突然一臉八卦地看着白狸道：“對了，李家來人了。”
白狸莫名地瞥她一眼，“哪個李家？”
“就是那個江南富商啊，孃親給白若水找的那個。”
白狸恍然地挑眉，“是他啊，他親自來的？”
白茹月點頭，“可不是嘛，說是到皇城辦貨，順路來的，不過年貨卻是帶了一大車呢。”
白狸揚脣，輕抿了口茶道：“他也是有心了。”
從江南到皇城可是有不少路呢，還帶這麼多東西親自登門，可算是給足了白若水和白府面子。
白茹月笑起來，“是啊，比那個山西太守可有心多了。”
雖說定了親事要送年禮，可一般都是讓家裡的下人跑腿的，就比如那個山西太守。
“大哥，大嫂他們去齊府了嗎？”
今天初二，正好是大嫂三朝回門的日子呢。
“一大早就去了。”
兩人正說着話，雲織就急匆匆跑進來，“小姐，出事了？”
白狸倏地皺眉，“出什麼事了？”
雲織氣喘吁吁道，“是四小姐……”
白狸和白茹月對視一眼，就一起急急往東府去了。
兩人一起到瓊花苑時，就聽到了阮姨娘恨恨的聲音。
“那個騷蹄子太不要臉，光天化日就敢勾引她妹夫，夫人您可一定要爲我們水兒做主啊。”
之後好像就是一陣哭聲。
聽到阮姨娘的叫罵聲，白狸和白茹月同時皺眉。
“到底怎麼回事？”
白狸轉身瞥了眼跑得氣喘吁吁的雲織。
雲織吞下口水，低聲道：“是四小姐落了水，聽說是六姑爺救了人。”
白茹月皺眉，眸中瞬間閃過一抹厭惡。
白狸則是冷笑，這大冬天的落水，她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
兩人一起撩簾進屋。
屋裡只有二夫人和單嬤嬤，還有阮姨娘和白若水母女，卻是不見白若夢。
“娘。”
“二嬸。”
二夫人擡眸，無奈地看了兩人一眼，便讓單嬤嬤給兩人搬凳子。
白若夢剛坐下就道：“娘，白若夢真的勾引李自如了？”
二夫人還沒答話，阮姨娘就激動地搶先道：“那還有假，姑爺來了，她一個做姐姐不知道避嫌，還偏偏跑到姑爺面前去落水，這麼冷的天說什麼賞荷，這鬼話說出去誰信呢。”
白狸一頭黑線地抽了抽眼角，冬天賞荷？這藉口還真是白若夢會想出來的。
白茹月聽了，則是一陣噁心，“娘，白若夢這明顯是肖想六妹妹的夫婿呢，您可千萬不能答應她啊。”
平時她就最煩這種勾引別人夫君的事，尤其還是勾引自家人，最是讓人噁心。
阮姨娘聞言，感激地看了眼白茹月，又期待得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皺眉，這事還真不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李自如救了白若夢，兩人之間算是有了肌膚之親了，按理這白若夢就該給了李自如。
二夫人憂愁地輕嘆一聲，看向白若水，“你也是當事人之一，說說你的想法。”
白若水皺着眉，白着臉立在一邊，很糾結的樣子。
她知道四姐姐是一定要給了李自如了，姨娘交待過最好的結果就是四姐姐做妾，她做正妻，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和四姐姐共侍一夫，哪怕這個妾是任何人也好，就是不該是四姐姐。
司琴撩簾進屋道：“夫人，剛剛四小姐的丫鬟翠蘭來說，四小姐正鬧着要上吊呢。”
白茹月聞言，頓時怒道：“這女人是唱大戲呢，這一出又一出的。”
好好的一個年，全給她毀了。
二夫人也生氣道：“讓她吊，吊死了我給她大辦。”
見二夫人真動了氣，司琴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白若水突然一下跪到二夫人面前，“母親，事已至此，水兒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
白若水擡眸，堅定地看着二夫人，“不和四姐姐共侍一夫。”
若是李自如一定要娶四姐姐，那這正妻她不做也罷。
“你……”
阮姨娘聞言，瞬間急了，剛要說話，二夫人就應下了，“好，我明白了。”
二夫人看着白狸她們，疲倦地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回去吧，這事我會處理的。”
白茹月擔憂地看一眼二夫人，便和白狸一起回去了。
若是別的事，她們還能幫忙解決解決，可是這事，她們姑娘家確實不好參與的。
阮姨娘一出瓊花苑，便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白若水的腦袋道：“你說你是不是傻？這麼好的親事你就白白讓給白若夢了？”
白若水蹙眉，有些苦悶道：“既然四姐姐要，那我就讓她了。”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對她沒有情誼，她卻有呢。
阮姨娘皺眉，剛要再說什麼，就見白若水轉眸道：“再說，既然母親能替我找到李家，以後也一定能爲我找到張家，你不是也說要相信母親嗎？”
爹爹雖然不是高官，可憑白家這樣的門第，那些宗親世家她高攀不上，一般的商賈之家還是不難找的吧。
若是實在不行，普通人家也可以，只要不是和四姐姐共侍一夫怎麼都行。
阮姨娘愣愣地看着白若水，只覺得平時不喑世事的小丫頭，像是突然就長大了一樣。
阮姨娘輕嘆一聲，憐惜地揉了揉腦袋道：“也罷，你這樣的性子，怎麼能跟她共侍一夫。”
就她這呆女兒，若是真和白若夢一起，怕是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算了，也是這孩子的命吧，看她自己以後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