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剛走進一衆夫人的圈子,就被王翠花拽到一邊,她還以爲有什麼事呢,誰知道王翠花是將她拽進了兒媳婦的房間的外間。
兩人進去之後,就見幾個丫鬟僕婦正圍着一張小牀看着,有說有笑的,滿臉的喜慶。
“都別圍着孩子,免得憋住了我的乖孫!”
王翠花見狀當下衝着這些人小聲說道,說完她就已經拽着趙飛燕走到牀邊。
“看看我乖孫,是不是很壯實,老大當年早產了,就一直不太壯……”
王翠花滿臉幸福,嘀嘀咕咕的說着,趙飛燕好奇的盯着小牀上的寶寶,笑着聽王翠花叨咕着。
兩人在房間裡停留了一會兒,就見王氏的奶媽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老太太,該將孩子抱出去讓人看看了。”
奶媽走過來,一臉笑意的說道,她才三十多歲,但在這個年紀確是可以當祖母的年紀了。
“仔細抱着。”
王翠花聽後,這纔不情願的讓開位置,衝着奶媽說道。
“我去看看王氏,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趙飛燕聽說這次因爲孩子太大,王氏生孩子的時候有些難產,如今還在牀上躺着呢,就想要過去看看。
王翠花自然沒有意見,她以前和王氏處的不太好,主要是兩人沒有共同語言,但這幾年王氏連着生了兩個兒子,兩人的矛盾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趙飛燕走進王氏的臥房之後,就見王氏正半躺在牀上,臉色還有些蒼白。
見到趙飛燕進來之後,臉上立刻流露出幾分笑意,她有氣無力的說道:“快坐吧,聽着外面真是熱鬧,可惜我不能去看看。”
“無妨,現在養好身體纔是最要緊的。”
趙飛燕趕忙安慰她,然後從口袋中拿出兩張方子遞給王氏:“這方子都是補身體的,你有空不妨試着用用,或許對你的身體有利。”
“真是多謝了,這樣方子都十分難得,我聽說過你醫術不錯。”
王氏笑了笑,蒼白的臉上帶着幾分溫柔,趙飛燕看得不由的一愣,總覺得自從生了這個孩子之後,她的性格都變得比原來溫和了許多。
“和你說件事,你知道最近剛到黃鶴州上任的通判房大人家的事嗎?”
王氏說完這些話鋒一轉,就笑着衝她說道。
這戶人家是半個月之前纔來過這裡任職的,趙飛燕自然會查一下這家人。
房大人是武勳出身,父親是一位侯爺,他是庶出子多年前考中兩榜進士之後,就外任做官了。
這一外任,就過去十年,從七品知縣一直做到現在,這說明這位是個腦子很清醒又比較圓滑的人,不然絕對做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趙飛燕私底下查過,那位侯爺是傾向白丞相的,但這位房大人卻不是,他一直都處在中間派。
而且趙飛燕查過,這位和侯府的人來往也不親密,想來是那種從小在家待遇一般的類型。
於是趙飛燕點了下頭,笑道:“聽說過幾日房夫人要開宴會,不知到時候會是怎麼個安排法,我打算送些禮過去。”
趙飛燕其實只是想要試探一下,房家人會不會倒向陸君廷這邊。
對於陸君廷來說,只要房家不倒向白丞相那邊,就算一直中立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好。
“正是呢,我也只能送禮過去了,原本還想着出月子,正好過去看看,不曾想這一胎這麼兇險。”
王氏嘆息了一聲,只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她就覺得疲憊了。
趙飛燕見狀不敢再繼續打擾她,趕忙起身告辭,去院子裡參加滿月宴去了。
王翠花雖然是從村子裡出來的,但在趙飛燕身邊待了多年,這樣的場合她還能應付。
見到趙飛燕過來,忙將她拽到身邊,繼續和周圍的夫人寒暄起來。
一直到下午,天色漸漸暗下來,宴會才結束,趙飛燕幫着指揮下人收拾東西,王翠花則一臉疲憊的坐在旁邊喝茶。
“這一天笑的我臉都僵了,不過也真的值了。”
王翠花早年喪夫,這麼多年苦苦支撐下來,剛過上好日子,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
趙飛燕見狀忙走過去,將她手中的茶碗搶下來。
“少喝點吧,待會眯一覺,好好解解乏。”
這種應酬是最累人的,尤其是王翠花年歲不小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趙飛燕看天色晚了,就匆匆坐着馬車回到雪園。
她剛進雪園就見陸君廷也正騎馬趕回來,手中拿着一張請柬。
“後日知州要給房通判接風洗塵,你也跟着去吧。”
陸君廷將請柬遞給趙飛燕之後,就淡淡的笑了一下,一把握住了趙飛燕的手。
“手怎麼這麼冷,想來是累壞了,這傢伙也不知道多僱用幾個下人,還要你去幫他張羅!”
陸君廷說的自然是王仕林。
趙飛燕忍不住笑了笑說道:“這也沒什麼,他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不曾想有一天竟然也娶妻生子了。”
趙飛燕不禁有些感慨,不仔細想她還真的沒有發現,她已經在古代待了這麼久了。
“那他也不應該讓你幫忙!”
陸君廷冷哼了一聲,拉着趙飛燕就往裡面走,他身上也有些酒氣,明顯是在滿月宴上面沒少喝酒。
趙飛燕煮了醒酒茶,兩人一人喝了一碗後,纔去用晚飯。
一轉眼間,天就徹底黑了,趙飛燕靠在牀邊,透着不甚明亮的窗戶,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緒已經飄向天外。
她不禁想起了許多,現代時候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感慨太多的緣故。
陸君廷只靜靜的看着她,卻什麼都沒有問,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
趙飛燕半天才回過神來,兩人相視一笑,相擁進了被窩。
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面,聽着身邊均勻有力的心跳,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趙飛燕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三日之後,趙飛燕仔細打扮了一下,便帶着請柬和陸君廷一同,走進了一品酒樓。
進了一品酒樓之後,陸君廷和趙飛燕兩人才分開,分別朝着男客,女客兩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