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韓子晴,只能希望,暮黎不要那麼早登基。她看暮黎那樣子,也不是心急的樣子。她覺得,暮黎暫時還不會登基。只不過,不知道他會等多久。
暮黎坐在王府書房裡面,看着從御書房搬過來的奏摺。沉默的批閱着,書房裡面,安靜到了極點。除了翻閱奏摺發出的聲音,和毛筆在紙上輕輕掠過的聲音以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這個時候的暮黎,顯得安靜而又沉穩。又多了一分認真的魅力。
都說認真的男子最英俊,像暮黎這麼俊美又認真的男人,他的英俊度可以直接飆升了。
遺憾的是,這樣的他,韓子晴根本看不到。所以,他就是再怎麼認真,再怎麼有魅力,韓子晴看不到也是白搭。
更別說,這個時候,韓子晴根本還沒有喜歡上暮黎。
過了一會兒,暮黎放下手中的毛筆,揉了揉太陽穴。看了這麼久的奏摺,他的眼睛有點疼了。
一想到自己放出的消息,還有閆休的蹤跡,暮黎就覺得頭疼。
按理說,他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大部分人都會知道。閆休也應該早就知道纔是。
但是,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閆休到底在哪裡。
有時候,暮黎都懷疑,閆休是不是不在乎韓子晴了,他早就離開暮國了。
當然,這樣的懷疑,在暮黎的腦海裡,也只是一晃而過。
這種不靠譜的猜疑,暮黎從來都不會深究。而且,閆休對韓子晴的感情,他是親眼見到過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懷疑?
至於韓子晴對閆休的感情,暮黎是有點兒不能理解的。
因爲,韓子晴的態度太冷淡了。
有時候,暮黎都覺得,韓子晴對閆休沒有感情了。但是,那一次閆休毒發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韓子晴的表情。
暮黎覺得,韓子晴不是對閆休沒有感情。但是,感情變淡了。
他只能說,韓子晴對閆休不是全然無情。除此以外,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想。
至於其他的,他就不明白了。
自從他擄走了韓子晴以後,他就再也不知道,韓子晴想的到底是什麼了。靠猜也猜不到。
對此,暮黎只能歸咎於,他對韓子晴不瞭解。不然的話,韓子晴想什麼,他都是可以猜到的。
他不知道的是,他就是對韓子晴再瞭解,他也猜不到韓子晴的想法。
韓子晴想的,有時候就連閆休也猜不到,更別說他了。
早在很久以前,韓子晴就知道,她應該怎麼隱藏自己的情緒和內心想法。
暮黎猜不到她的想法,那真的是再正常不過了。
暮黎伸了一個懶腰,拿起茶杯,想喝點茶水,再繼續看摺子。然後,他沉默了。杯子裡面已經沒有茶水了。
他默默地拿起面前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不出意外的,茶水是涼的。
暮黎微微皺了皺眉,冷冷的說着:“來人。”
在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殿下有何吩咐?”
“茶。”暮黎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
來人聽到他這話,臉色一白,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暮黎不爽的原因,“奴才這就去準備。奴才先行告退。”
聽到這話的時候,暮黎皺了皺眉,卻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冷冷的說着:“去吧。”
說完這話,暮黎端起面前的茶杯,皺着眉抿了一口涼茶。
講真,他以前沒有這麼挑剔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挑剔了。
下人的想法,暮黎顯然是不會在意的。
很快,那人端了一壺茶水,低頭放在了暮黎案前。然後拿出一根銀針,當着暮黎的面試了試茶水,銀針沒有變色,他也鬆了一口氣。
本來,他已經檢查過了,現在是不用檢查的。可是,在暮黎面前,他不檢查的話,總覺得心裡有個疙瘩。他總覺得,他不在暮黎面前檢查茶水是否有毒,暮黎心情會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他還是沉默的檢查了一番。
暮黎看了看,冷冷的說着:“你可以下去了。”
“是,奴才告退。”在暮黎面前,他是不敢有太多的廢話的。
暮黎沉默地重又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接着低頭看着摺子。
本來,暮黎認爲,這一天就會這麼毫無波瀾的過去。
閆休的蹤跡他還沒有查到,所以,他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他也不是沒有想到,閆休會混到府裡面,但是,他又不是沒有在府裡面查過。結果是沒有找到。
“殿下。”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暮黎皺了皺眉,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他記得這個聲音,這是他讓留在韓子晴身邊的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放下狼毫,聽人說話了。
“什麼事情?”暮黎冷冷的問。
“韓小姐說要見你。”外面的人聽出了暮黎的不悅,沉默了一下,如實說着。
騙暮黎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跟在暮黎身邊久了的人都知道,暮黎的手段比較殘忍。
“本王今天才找過她。”暮黎冷冷的說着。
那人一滯,他也知道,今天暮黎看過韓子晴。但是,韓子晴要找暮黎,他又有什麼法子?
再說了,暮黎自己也說過,只要韓子晴找他。那麼,不管他做什麼,都可以過來找他。這根本不能怪他啊,來人心裡很委屈。
“她找本王做什麼?”暮黎平復了一下心情,儘量平靜的問。
聽到他的聲音平靜了些許,來人心知,暮黎的心情不是那麼壞。
“屬下不知。”那人猶豫了一下,如實說着。
不知?這個回答,讓暮黎微微一囧,講真,他現在在忙,是沒空陪韓子晴胡鬧的好嗎?
現在的暮黎,直接認爲,韓子晴是在胡鬧了。
然而,他也不想想韓子晴之所以可以胡鬧,到底是誰縱容的?還不是他自己?
自己做錯了事情,現在還好意思心裡不爽。
“本王等下再去。”暮黎冷冷的說着。
他馬上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是等到晚膳的時候,去找韓子晴,和韓子晴一塊兒用晚膳。
那人猶豫了一下,雖然韓子晴說的是,讓暮黎馬上過來。但是,暮黎這麼說了,他顯然不可能說什麼。
而且,他自己也覺得,暮黎對韓子晴,真的是太縱容了。現在這樣,可以說再好不過了。
他心裡也是開心的,他一點兒也不希望暮黎沉迷美色,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韓子晴並沒有多麼美,“那屬下先行告退了。”
“嗯,你去吧,好好守着,一旦發現可疑人,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暮黎冷冷的吩咐。
那人自然知道,暮黎口中的可疑人指的是誰。但是,真的要殺了閆休的話,大琴國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吧?
這個天真的孩子,閆震巴不得閆休早點死了纔好。閆震的兒子也巴不得閆休早點死了的好。
他要是真的殺了閆休,那麼,大琴國的皇室都會感謝他的。
當然,閆休的手下會生撕了他。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輕聲道:“屬下知道了。”
“嗯,那就去吧。”暮黎隨口回了一句。
外面再無聲音傳來。
暮黎眯着眼睛,一邊看着手中的奏摺,一邊在心裡想着,韓子晴找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從來都猜不透韓子晴的想法,現在又怎麼可能猜到韓子晴找他做什麼?
人太天真了,其實也不好。比如現在的暮黎,就喜歡胡思亂想。
那人回到禁閉室以後,韓子晴看着他,她看的是他的身後,發現她要找的人沒有出現的時候,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彷彿知道韓子晴心裡的不悅,那人解釋道:“殿下現在有事,他說了,處理完事情以後,會馬上過來的。”
聽到這個答案,韓子晴雖然覺得疑惑,但是還是相信了。
雖然說,暮黎以前是有那麼一點兒不靠譜,經常過來。差點都讓韓子晴認爲,他其實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閒散皇子了。但是,現在看來,人家根本就是不扮豬也能吃虎的貨啊。
韓子晴只能說,她以前貌似是看走眼了。
韓子晴也沉默了下來,她沒什麼好問的。
就是暮黎不過來,對她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她想找暮黎,也只是想打聽一下閆休的消息。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事情,當然要等到他們聊天的時候,他沒有警惕心的時候,她纔會問出來啊。
至於國師的身份,韓子晴現在都懶得問了。
她問了那麼多次,沒有哪次暮黎是痛痛快快的告訴她了。
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她也就不自討沒趣了。雖然,她還是很想知道。
暮黎想了想,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他也不知道,閆休現在已經到了王府,只不過,他還沒有查出來。
他要是知道了,只會說,閆休真的是好心機,隱藏的那麼深,他都找不到。
王府一處偏僻的地方,一個面容普通到扔在人堆裡就會眨眼不見的人站在那裡。
“還是沒打聽到嗎?”那人失望的問着身後的人。
身後站着的人看着背對着自己的人,無奈的說着:“暮黎做事太穩妥,韓姑娘的蹤跡也太隱蔽。你還是不要着急。”
“我能不着急嗎?”面容普通的人看着前方,目光縹緲,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樣,只留這麼一副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