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吹笛人正坐在地上打着坐,爲自己調整一下混亂的氣息,剛剛狼羣脫離控制時,他遭到反噬,若是不抓緊調息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他咻地一下睜開雙眼,一道凌厲的掌風就來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時之間也容不得他多想,飛身而起,向一邊閃躲着,卻還是被掌風拍到了後背。
剛剛纔稍微平復的氣息,又氣血翻涌起來。
他倒在地上不再掙扎,或者說已經沒有了力氣去反抗,任由閆休點了他的穴道。
這時候韓子晴三人也趕到了此處,看到有男子躺在地上,雙眸見劃過一絲瞭然,挑了挑眉。相必他就是那個吹笛之人,今晚要不時小石頭的話,他們幾人肯定會喪命在這片樹林中。
“這是那個吹笛之人?”韓子晴走到閆休的身旁,指着那地上趟着的人,語氣冰冷的問道。
閆休淡淡地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她,剛剛還平淡無波的眼眸中突然變得冰冷:“我幫你包紮傷口!”說着就把韓子晴扯到了一邊。
經他這一番提醒,韓子晴纔想起來自己這傷口,面色如常,淡淡的說:“一時忘了,我自己來。”
她伸手接過陸玄遞過來的傷藥,單手撥開軟木塞子,就要往傷口上灑去。
閆休伸手截過她手中的藥瓶,用力扳過她的身子。同時眼眸微眯,瞧了一眼遞過傷藥便站立在一旁陸玄。
陸玄興致勃勃的正準備看一場好戲,猛然收到閆休一記冷波。他哈哈的笑着,轉身走向樓隻清,準備和他一起審問那個吹笛之人。
閆休見陸玄頗有自知之明的走開之後,才那出匕首,把韓子晴傷口周圍的衣料小心翼翼的劃開。
自己的傷口她是知道的,自己處理的話肯定處理不好,既然他這麼有紳士風度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阻攔他,韓子晴看着閆休的一番動作,紅脣微勾。
該死的!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真的太狠心了,這麼嚴重的傷口沒有處理,她竟然會忘記?!
傷口一暴露出來,閆休的心一緊。雪白纖細的胳膊上,有着兩個深深的牙洞,四周得血肉翻卷着,殷紅一片,應該是咬了之後,又撕扯了一下才造成這般模樣。
因爲傷口太深,還有些血液在慢慢的往外滲。他接過韓子晴遞過來的手帕,順便瞪了她一眼,這個蠢女人是想讓自己的血液流乾嗎?!
他拿着手帕小心的擦拭着傷口周圍的血跡,把手中的藥粉灑在上面,擡手從衣襬出撕下一塊布條,把暴露在外的皮膚嚴嚴實實的覆蓋住,仔細的巡視一番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韓子晴有些傻眼的看着他的傑作,自己傷口處的胳膊明顯的比別處多了一大圈。這繞的……有些多了吧?
現在可是夏天,捂的這麼嚴實再發炎了怎麼辦?
這樣想着她便要擡起手把它給扯了下來,這閆休是成心成意不讓自己好受。
閆休看穿她的意圖,扯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所動作。
韓子晴無奈只能說道:“你捂的這麼嚴實,傷口發炎的!”
閆休不解:“發炎?”
“就是潰爛!”韓子晴不禁有些扶額。
閆休恍然大悟,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到,關心則亂,自己只想着怎麼把傷口包嚴實了,畢竟在胳膊處,怕萬一一不小心的再露出肌膚。
他心中這麼想着,面上卻不動聲色,擡起手來爲韓子晴重新的包紮起來。
韓子晴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轉身來到不遠處溪邊,換了身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雖然還是有些狼狽,但相比是剛剛已經好了太多。
幸好自己胸前留着給小石頭待着的布袋裡,放的兩身衣服,自己沒有扔掉,否則自己要穿着這一身血衣趕路的話,非得讓人當成瘋子不可。
天空微微的泛着白,林子裡的空氣很是清新,剛剛的血腥味已經完全消散。
她回到方纔的地方,看見樓隻清和陸玄正在蹲在那個吹笛人的面前,好像在說些什麼。
見狀她湊近那吹笛之人,打量着他。
此人二十左右的年紀,他身上穿着淡藍色的長衫,身姿碩長,頭髮束在腦後,耳後綁着一根黑色布帶繞到額前,布帶上鑲嵌着一顆藍玉寶石,面容俊逸,氣度不凡。
韓子晴見他不像是被他人所掌控之人,心中一動,不禁起了惜才的念頭。
這時,閆休也走了過來,問道:“可有問出什麼?”
陸玄微微的搖了搖頭,皺着眉頭說:“此人嘴巴很緊,根本問不出什麼來。”
韓子晴聽着陸巖所說的話,嘴硬是嗎?紅脣微勾:“這位大俠叫什麼名字?”
那個男子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默不作聲的看着地上,似乎是沒有聽見她的話語一般。
韓子晴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波流轉,她揚起脣問:“是誰指使你的?”
那男子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鄙夷,誰指使的了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能指使的了他,要有所交集的話,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韓子晴看他還是沒有回答,心道:有股傲氣!此人必定要收爲已用。
她緩緩的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自己的身子,上下掃視着他,語氣溫柔,笑意滿滿:“嘖,這一張臉真的是比女兒家的臉還好看呢,你說……這裡要是多了幾道口子怎麼樣?”
一旁的閆休聽到她的話,嘴角抽了抽。
那男子咻地擡頭瞪着她,目帶怒意。似乎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女子想劃破男子的臉,他雙脣抖了抖,但是卻還是沒有說話。
韓子晴見他這下終於有了反應,脣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了。
她剛纔就在想一個男人打扮成這樣,肯定是極其臭美的,自然而然的就在非常意他的那張臉了。
韓子晴繼續說:“這樣是不是太殘忍?要不這樣,你看我們幾人窮困潦倒,甚是悲慘。想必公子你定是個心善的人,不忍心看我幾人如此困難。你生的又是這般的俊俏,那些煙花之地肯定非常適合你,還可以有美人相伴,這樣的生活豈不是妙哉?哪還需要你風裡來雨裡去的討生活,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韓子晴輕飄飄的說着,語氣誠懇似乎真的是在爲他指一條明路一般。
那男子聞言一驚,見她不像是在說笑一般,面色有些慘白。他張口剛想說些什麼,有的只見韓子晴站起身來,輕輕的展了一下腰身。
“陸玄,你可是有那些能夠讓人全身癱軟的藥物?最好能夠維持個十天八天。”韓子晴轉過身子問着陸玄。
“啊?”陸玄一怔,他接着說:“有的有的。”
一旁的閆休聽到她這麼說,瞭然一笑。
他知道韓子晴必定是起了惜才的念頭,纔會如此的做出這麼一齣戲。若是那男子能夠答應的話還好說,要是那男子沒有答應的話,以韓子晴眥睚必報的性子,說不定那個男子的下場會更慘。
韓子晴真的和他想到一起了,最近的形式頗爲嚴峻,若是個能人來助自己及一臂之力,再好不過。自己剛剛還在思考這怎麼能把此人拉攏過來,沒有想到韓子晴已經替他想好了。
想到此處,他眼眸中劃過一道不知明的情緒,眸色微深。若是此人能爲自己所用那是最好的結局,若是不能的話......此人必是留不得的。
“你要如何?”
一記清冷的聲音響起,拉回閆休思緒。
閆休微微一笑,果然還是妥協了。他轉過身子,看向那個男子。
那男子擡起一雙清澈至極的雙眸,看着從陸玄手中接過藥的韓子晴。
韓子晴聽到他的問話,微微的眯起眸子,勾了勾紅脣,隨意的說道:“沒要什麼啊,我只是不忍心你那麼俊秀的人,要受如此的痛苦,想讓你享福而已。”
那男子看她一眼,面色淡淡:“墨染,受人之託來取你們性命。”
簡單的一句話,把事情給交代完畢。
一旁的樓隻清聽到他的話倒吸一口涼氣,墨染?就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墨染?
韓子晴幾人見樓隻清似乎有些驚訝都擡眼看向他。
樓隻清見幾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也難怪幾人沒有聽說過。墨染只是在江湖上頗有名氣,師兄幾人自然沒有聽說過。
說起來,墨染也是幾年開始出名的。此人的做事風格頗爲怪異,若說他是殺手,可是他連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也管,接的任務不分高低貴賤,主要是看自己心情行事,只要僱主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必定會竭盡全力去完成。一直以來都沒有失手過,當然若是他沒有完成任務的話,他自然不會收取任何酬勞。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裡碰到,有人曾說:他有御獸的能力。現在看來的確有此事。
樓隻清在心中把江湖上評論墨染的話語給回憶了一下,簡單的爲韓子晴幾人解釋了一下。
韓子晴聽完樓隻清所說的話,看着默不作聲的墨染,眼底流露出濃濃的興味。
她走到墨染的身邊,看着他的眼眸說:“三年。”她頓了一下,“你助我三年,三年之後你便自由。”
她之所以說出三年是因爲她和閆休的約定便定在了三年,再者說向他這樣的人物若是自己把他給逼急了,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墨染定定的看着韓子晴,眸中清澈無比。良久,才輕啓雙脣“好!”
韓子晴聽了,揚起一抹張揚的笑容,眼眸耀眼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