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出門，門外的悅悅還在昏迷不醒。她看了悅悅好一會兒，那精緻的五官，那可愛的面龐，會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麼？可是老頭子又說的那麼信誓旦旦。
拉起悅悅抱在懷裡，一步一步走出老頭子的禁地。
出來門口，就看見肖十一在外面探頭探腦。一見秦九兒出來，懷裡還抱着那個昨晚才進來的女孩，頓時瞪大眼睛：“九姐，怎麼回事？老頭子不要她了麼？”
秦九兒點點頭：“嗯，老頭子對她已經厭倦了。”
肖十一頓時笑的滿臉開花：“九姐，還是你厲害，你一出馬，老頭子立刻就知道誰重要，誰不重要了。恭喜九姐，成爲老頭子最得意的心腹。”
秦九兒斜睨肖十一一眼：“希望十一的恭喜是真心。”
肖十一一愣，臉上的笑有些快維持不住。暗恨，秦九兒這人不能留！只要她死，剩下的幾個小丫頭還不成氣候，那老頭子看中的就只有自己了！
秦九兒抱着悅悅大步走過肖十一，到她曾經的房間給悅悅換上一身衣服，然後帶着離開半山別墅，直接到市裡最大的一個醫院。
檢查的結果是，劇烈撞擊，五臟受損，有些輕微腦震盪，但沒有生命危險。秦九兒鬆一口氣的同時，終究是忍不住給兩人做了鑑定，看看彼此是不是真的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下午一點，昏迷了太久的悅悅才悠悠轉轉醒來。
醒來的悅悅痛苦的睜開眼睛，看看白色的天花板，看看身上的白被子，聞着周圍肆虐的消毒水氣味，她知道自己沒有死，還到了醫院。
門響，她轉頭。見是姐姐提着一個保溫桶進來，還有一些水果。
秦九兒見悅悅睜開眼睛，剛想走過去，悅悅卻直接就罵：“你不是都和林志聰在一起了麼，你不是都拋棄叔叔了麼？現在見叔叔喜歡我了居然又來找叔叔！你到底有多犯賤！我已經沒有了林志聰，我只有叔叔了，你爲什麼還要和我搶！”
秦九兒頓住要上前的腳步，抿了抿嘴脣，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牀頭櫃上，木然的說道：“還有力氣罵人，可見你已經沒有大礙。”
悅悅氣的要死，“不要臉！我從前就是頭疼腦熱，你都會擔心的半死。如今我都快要疼死了，你卻如此冷淡。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秦九兒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秋風瑟瑟，涼涼的語調說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也沒有無休止的無條件獲取。我曾經對你付出太多了，但是換來的是什麼？指責，懷疑，惡罵。你如此不自愛，還指望我會對你和從前一樣麼？”
“那你什麼意思？你是要拋棄我？哼，即使你拋棄我，以爲我就會怕麼？我也有叔叔愛我，寵我！”悅悅咬牙切齒，五官猙獰而扭曲。就是幼稚的小女孩的任性。
秦九兒轉過身，看着還是那麼自以爲是的悅悅，無力的很：“你當真覺得那個老男人是真的愛你，是真的寵你？你看看你小
小的個子，看看你扁平的胸口，再看看你嬰兒肥的小臉，你覺得你哪一點能讓老男人對你迷戀？”
“你……”悅悅氣的臉漲的通紅通紅的。她個子沒有姐姐高，身材沒有姐姐好，臉蛋沒有姐姐好，這是悅悅一直嫉妒氣惱的。就是不解，同樣是一個爹媽的，爲什麼什麼好的都給了姐姐。
“叔叔纔不是膚淺的男人，叔叔看中的絕對不是女人的身材和相貌，叔叔喜歡的是我的乖巧和甜美，還有青春和乾淨。”
秦九兒搖搖頭：“你真的好幼稚，你的叔叔若是真的喜歡你，會看着我對你動手他無動於衷？而且，送你來醫院的是我，你口口聲聲愛你的叔叔又在哪兒？”
“……”悅悅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本來氣紅的臉，現在直接憋得紫紅了。
秦九兒見悅悅不說話了，便搬了把椅子坐到牀邊開始問了：“你和那個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悅悅牙齒磨的‘咯吱咯吱’響，閉上眼睛，不打算回答秦九兒的問題。
“我現在問你什麼你最好聽話的回答，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秦九兒徒然冷了聲音。
悅悅忽的又睜開眼睛：“什麼意思？我有什麼可讓你救的？”
秦九兒垂了一下眼睛，然後說道：“那個男人沒有告訴你，他是艾滋病感染者麼？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離開他？”
“什麼！”悅悅的眼珠子瞬間瞪的好大好大，她簡直被這件事震驚了。“怎麼可能！”
秦九兒冷笑：“爲什麼不可能？我就是因爲知道了這事，才和他斷絕關係的。但是他對我懷恨在心，所以趁我出去工作的時候，報復的去找了你。可你太天真，太經不起誘惑。你覺得一箇中年男人，有過無數女人的中年男人，真的會看中你這樣的豆芽麼？”
悅悅被秦九兒的信誓旦旦唬住，嚇得臉色蒼白如紙。她心中渴望的寵愛，極致的歡愛，但是在自己的生命面前，簡直是變得不堪一擊。在巨大的心理恐懼下，悅悅的怒氣一下子就軟了。
“混蛋！那個混蛋居然有病！姐姐……姐姐我錯了，姐姐救救我……我不想得病，我不要得艾滋病。”悅悅畢竟小孩子，被秦九兒幾句話，騙的崩潰，大哭。
秦九兒伸手擦着悅悅的眼角，柔聲道：“悅悅，我說過，我們已經一起十八年了，姐姐不會害你。所以，姐姐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知道麼？”
悅悅急忙點頭，哭的一塌糊塗。
“你和他什麼時候認識的？”
“三個月前。姐姐這一次走的第二天，我因爲心情不好上學沒有看路，不小心被那混蛋的車颳了一下。他很好心的送我去醫院，還給我買好吃的，然後我們就慢慢有了來往。”悅悅這回老實了。
“那你們第一次做那事是什麼時候？”秦九兒又問。
“兩個月前，我高考結束，和同學聚會，喝醉了酒。那混蛋碰到我給我送到賓館，然後
我們就……在一起了。”
“兩個月前，你看他的身體是什麼樣的？難道是正常的麼？”秦九兒最關心的是這個。因爲悅悅如果和老頭子這麼親密，不可能不會發現他身上的衰老。可是如果他們沒有親密，那悅悅身上的痕跡又解釋不清。
悅悅眼淚已經止住，不解的問：“姐姐，那混蛋的身體有什麼不正常麼？”
秦九兒皺眉：“這麼說，悅悅看見的男人的身體是很健壯緊實的？”
悅悅撓撓頭：“若是真的說看見沒看見吧，還真不好說。因爲我們每次做那事的時候，那混蛋都是要求關燈，或是用一塊布巾蒙上我的眼睛。說我的眼睛太純潔，他不忍心褻瀆。說彼此身體心靈的交流是要慢慢體會的。說開着燈，我會害羞。但是我有用手摸過那具身體，很緊繃，結實，有力。”
秦九兒明白了，原來悅悅和老頭子坦誠相待的時候都是在黑暗裡。所以悅悅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人是不是就是老頭子。
老頭子的身體那麼噁心，怎麼會讓悅悅看見？只不過爲了迷惑悅悅，讓悅悅對他死心塌地，找了一個強壯的男人代替他做牀上的事而已。
老頭子來到這個世界，不能繼續修煉，只能透支自己的功力，維持着不老不死。房事，雖然歡愉，但是最透支身體的，老頭子自然不會爲了一時歡愉而不要命。
即使老頭子禁慾，但是功力也漸漸變少，身體慢慢衰老。老頭子時日無多，甚至可能已經絕望。但是，偏偏是自己拿回了火焰玉，給他了希望。
事已至此，秦九兒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但是後悔也無濟於事。
“姐姐，你救救我。悅悅不想死，不想得可怕的艾滋病。姐姐，悅悅以後都聽姐姐的，再也不氣姐姐了。”悅悅雙手拉着秦九兒的手，又開始哭了，哭的異常可憐，梨花帶雨。
“傻孩子，姐姐怎麼會不管你？你暫時先配合治療，等下姐姐會讓醫生給你做最全面的檢查和治療。”秦九兒回身，一下一下捋着悅悅柔軟的頭髮。
即使悅悅不是自己的妹妹又怎麼樣？畢竟也是一起相依爲命十八年，畢竟老頭子如果不是想威脅自己，也不會去禍害她。說到底，也算是自己的錯吧。
悅悅哭累了，又睡着了。
醫生辦公室裡，秦九兒問資深的主任醫師：“有讓人失去從前記憶的辦法麼？”
醫師深深凝眉：“這個……技術倒是有，但是有些違反人道主義，所以醫院是不會給人做的。”
秦九兒拿出一張卡推出去，密碼寫在卡上：“我妹妹遭遇強暴，是一段不好的記憶，我想給她消除掉。”
醫師拿起一本書蓋在卡上：“如果是爲了病人好，那是醫生責無旁貸要做的。”
“謝謝，還有，我還想給我妹妹做一些身體的修復，讓她以後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秦九兒又提出一個建議。這個醫生完全不猶豫，直接點頭說沒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