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一句話,似是玩笑,但那曖昧的語氣,卻更像是**。
孟漓禾忍不住心頭一跳,即便是知道他大概在陪自己做戲,也還是不由的被這一聲蠱惑。
不過,演技經驗豐富的某隻王妃,自然不會輕易掉了鏈子,只是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便笑意濃濃的看着宇文澈說道:“對王爺你嘛,打不得罵不得,那就只好讓你從現在只許看着我一個人好了。怎麼樣,王爺同意嗎?”
宇文澈眯了眯眼,忽然“哈哈”大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怎敢不從。”
鳳清語此刻鐵青着一張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的這一幕,根本就是兩個人在表演濃情蜜意!
她就算是瞎也看得出來!
好你個宇文澈,竟然就這麼討厭我嗎?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這個女人,你竟然肯和她連起手來無視我!
你就不怕,我偏偏讓你們不能如願?
而宇文澈這一聲笑,本來在這個熱鬧的地方並不突兀,然而,突兀的卻是,這一聲,來自宇文澈。
試問滿朝文武,有幾個人聽到過宇文澈的笑聲,別說是這樣開懷的放聲大笑,恐怕,就連微笑都沒見過吧?
因此,整個碩大的殿,一時間竟然莫名安靜了下來,衆人下意識齊刷刷的看着這個方向。
自然,很顯然的結果就是,皇上和皇后的視線也轉移了過來。
只不過,二人看到這邊時的神情卻是截然不同。
皇上很顯然氣壓有些低,眉目中充滿不滿。
然而,皇后卻好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甚至故意開口道:“本宮還沒有見過澈兒這麼高興呢,難道是辰風國的公主非常得澈兒的歡心?”
此話一說,廳內更是一片寂靜。
因爲誰都知道,這個辰風國公主過來殤慶國的目的是和親,如今這皇后說這話,不是擺明着什麼意思嗎?
只是,讓大家想不通的是,這二皇子宇文澈已經和親過一次了,總不能,這次,還要和另外一個國家的公主再和親一次吧?
這不管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啊……
孟漓禾更是忍不住嗤之以鼻,皇后您能不能稍微含蓄一點啊?
好歹是一國之母啊!
這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對你有啥好處呢!
不知道往往把臉伸太長,最容易被打臉了嗎?
不過,還沒等她內心的吐槽冒完,宇文澈已經先一步有了行動,只見他站起身對着皇后說道:“母后誤會了,方纔兒臣是對着漓禾所笑,與辰風公主沒有半點關係。”
鳳清語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這句話,不僅是絲毫沒給皇后面子,更是直接打了她的臉,讓她覺得幾乎沒有顏面再待下去。
而孟漓禾只是揚揚眉,頗爲不在意的繼續坐在那裡,仿若一點都不稀奇宇文澈會這樣說。
然而皇后不愧是能坐上那鳳位之人,臉色只是微微僵了一下,便恢復如常繼續道:“原來如此,不過辰風公主這是來找覃王妃的嗎?本宮倒是沒想到,辰風公主與覃王妃相處如此之好,那本宮便放心了。”
孟漓禾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好?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她關係好?
還有你放心是幾個意思?
是想含蓄的讓大家想入非非麼?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倒是鳳清語開了口:“回皇后娘娘,清語的確和覃王妃一見如故,幾乎覺得親似姐妹呢!”
說完,還特意含情脈脈的看了宇文澈一眼,真是皇后娘娘的神補刀。
果然共同的敵人都是朋友麼!
自己都將皇后和辰風公主湊在一起了,也真是功勞大大。
孟漓禾小心思不着邊際的飛轉。
眼見皇上並未開口阻擾,皇后更加不知收斂的添了一把火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澈兒可以帶辰風公主多回一下你的王府,也可以多和覃王妃交流交流感情,覃王妃和辰風公主都是初來乍到,也好有個伴兒不是。”
這話若是再有人聽不出是怎麼一回事,怕是這些年在官場上是白混了。
但此事又事關重大,且看皇上的臉色,明顯並不贊同,只不過尚在沉默未發而已。
於是,大家乾脆低下頭努力將自己裝成空氣。
鳳清語卻勾了勾脣,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回道:“多謝皇后美意,那,清語在這裡先謝過覃王了,也請覃王妃日後多多指教。”
說完,竟然不再向方纔那般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而是直接面向宇文澈,滿眼柔情。
指教?指教你個頭!
孟漓禾忽然有些煩,一想到這個女人有可能進入到覃王府,就覺得一種發自內心的鬱結。
哪怕並不久留,她也下意識的排斥。
那裡,是她來古代後的第一個家,她不知道還能在這裡多久,但是,她卻真的不想那裡最後的記憶,是一片烏煙瘴氣。
臉色終於忍不住的冷了下去,孟漓禾幾乎是帶着情緒的看向宇文澈,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的瞪上這個男人幾眼,幹什麼天天惹一堆桃花?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朝她看過來,而是看向皇后開口道:“母后贖罪,兒臣近日怕是沒辦法帶辰風公主回府了。”
“哦?”皇后修長的眉頭一挑,意味不明的笑道,“澈兒莫不是有什麼事?”
“回母后,的確是。”宇文澈回答的不卑不亢,然而言語間卻又似透着點歉疚,“漓禾自嫁入王府後,便一直爲王府諸事操勞,身體微恙,因此兒臣早已打定主意,待忙過父皇壽宴後,在府上陪漓禾好好靜養一番,若是有空,也希望能陪她一起出遊。”
說完,還特意看向孟漓禾,目光中是他從未有過的柔和。
此話一出,當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及其幻妙。
再偷偷去看孟漓禾的臉色,雖然依然絕美無比,卻似乎略顯疲憊,接着衆人再一想到前些時日覃王茶莊所發生之事,不由瞭然。
這個覃王妃聽說爲這件事出了不少力,如今看來,想來的確是,否則,怎能將覃王都打動?
看向孟漓禾的目光中,從一開始的純屬旁觀,漸漸多了幾絲認可。
只不過,覃王公然頂撞皇后,怕是不好收場了。
而孟漓禾更是震驚的連眼睛一時都忘記眨了,尤其是在他這難辨真假的目光中,一時甚至只知道與他對望。
如果是之前,她或許會覺得,宇文澈是拿她當擋箭牌,但是,她記得,那些事情發生和解決後,她每頓飯裡都加了許多上好的補品。
雖然宇文澈沒說過,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吩咐的。
因此,即便這個理由是假的,忽然聽到他方纔那樣認真的話,她也一下便被感動了。
“哈哈哈。”一直未發一言的皇上忽然一聲大笑,“倒沒想到,朕的二皇子還是個情聖,說起來也是朕的思慮不周了,這幾****也頗爲操勞,待今日壽宴後,便領一個月假去好生享受你的新婚吧!”
皇后臉色頓時一變,然而還不待她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宇文澈已經開口道:“多謝父皇。”
說完,便重新坐下,這期間甚至看都沒看鳳清語一眼。
鳳清語狠狠的抿着脣,從小到大,她都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辰風公主。”皇上卻又再次開了口。
畢竟,如今的局面,是希望兩國交好,而並非交惡。
只不過,在他的眼裡,這個辰風公主卻並不比孟漓禾尊貴多少,說到底,都是嫁過來,維持關係而已。
而且,私心裡,他倒是更喜歡孟漓禾,畢竟,拿着聰明的腦袋做事,那叫膽識,拿着愚蠢的腦袋蠻幹,那叫莽撞。
更何況,和親只是兩國邦交手段,可以兩情相悅固然好,但是,任她挑皇子?
它辰風國還沒那麼大面子。
不過是個剛坐上龍椅的新皇而已,即便國力再強,也暫時不足爲懼。
因此,一個思量間,皇上只是爲了緩和局面說道:“辰風公主可能有所不知,二皇子剛剛大婚不久,因此可能招待不週,朕替他說個情,但朕可以讓其他幾個兒子女兒多陪陪你,可就不要再記怪朕的二皇子啦。”
辰風公主一愣,便感受到一個頗爲冷冽的目光,意識到出自於誰之後,趕緊收回方纔的憤恨情緒,對着皇上回道:“皇上說笑,清語不敢。”
皇上這才點點頭,示意大家繼續。
鳳清語雖然泱泱,卻也趕緊的回到原位,方一坐下,便聽到那目光的主人開口:“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妄想和覃王妃鬥。你竟然還敢趁我不在的時候過去,真是自取其辱。”
鳳清語臉色一變,若不是礙於這麼多人,幾乎就要哭出來。
而另一邊,方纔一直忘記眨眼的孟漓禾,這會卻是心情頗好,甚至忍不住偷偷瞅了瞅孟灕江的方向。
方纔這一出,哥哥應該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了吧?
宇文澈當真沒有欺負她,反而,對她維護有加。
只不過,咦,哥哥好像不在耶,出去了嗎?
孟漓禾不由四處張望着,卻只見殿外匆匆跑來,朝着皇上便是一跪道:“啓稟皇上,大事不好,風邑國皇子與王將軍起了衝突,王將軍這會,怕是……怕是不行了。”
孟漓禾手中的酒杯怦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