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如月不大明白。
白燕氏蹭蹭了她的指甲:“你娘我也不是吃素的啊!我能讓他把我欺負了!”
白如月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爹孃二十年裡頭一次打架,居然是爲了她,雖然聽到兩人動手她很氣憤,但也感受到了母親對她那份發自身心的在乎與寵愛,她這心裡甜酸交雜。
“對不起娘,都是因爲我,你和爹才……”
“對不起什麼啊!我是你娘!我能把你往火坑裡推嗎?你爹他也是急瘋了,爲了讓你能活命,完全是病急亂投醫了!”
白燕氏說着伸手摸了摸白如月的臉:“如月啊!等娘臉上的青消了,娘就去找督軍,給你推了這事兒,你放心,娘是不讓你去遭罪的!”
白燕氏沒有多說什麼,主動伸手擁抱了母親,好半天后才問:“娘,我爹呢?”
“打了架,他也和我置氣呢,府裡沒待,去了斜對面的客棧裡住着。”白燕氏說着眼裡閃過一絲怒色:
“你說你爹是不是傻啊!這家醜不可外揚,你爹這些年不管受了什麼氣,爲了家族一直都這麼照顧着,忍着!居然這次就跑出去住了!”
白如月聽白燕氏這麼一抱怨,心裡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娘,你有沒有覺得,爹他……變了?”
白燕氏立時點頭:“對,就是變了!變得比以前硬氣了,可是,也變得讓人討厭了!我以前總希望你爹能硬氣起來,現在……”
白燕氏開始了訴苦,白如月沒有打斷她的聽着,將白燕氏說的一些往事和細節統統記在了心裡。
“唉,不提了!”數落痛快了的白燕氏擦抹了一把眼淚,衝着白如月說到:
“這是你娘和你絮叨,但你可不能對你爹不敬!他到底也是家裡接二連三的事給激得了,只怕也是心裡着急上火,才這樣的。”
“娘,我心裡有數,不過狩獵大軍要來了,咱們白家應該會有分擔之事吧?”
白燕氏立
時抹乾淨了眼淚:“當然有的,咱們白家可是十三城的一份子啊,還能跑了?等着雲城主吩咐吧!”
白如月這才起身說到:“那我去見見爹,這些日子我沒着家,他應該心裡也擔心的,我,去把他叫回來!”
白燕氏立時點了點頭。
……
“爹,回家吧!”
白如月在客棧房間裡看到了白長武臉上的兩道血痕時,心裡是震驚的。
她震驚的不是白燕氏能把白長武挖的那麼狠,震驚的是那血痕痂裡的一抹黑紫色。
“回去做什麼?再和你娘打架嗎?”
白長武臉色陰鬱着,生氣非常。
白如月抿了下脣,上前主動的撈了白長武的胳膊:“爹!別這樣嘛,你和娘素來都是恩恩愛愛的,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才這樣的,我,我答應你去給督軍做小就是了!”
白長武聞言看了白如月一眼:“你肯了?”
“這些日子我也想過了,雖然督軍大人可能有許多地方,不盡人意,但,有他照拂,我後半生自當無憂。”
“可你娘說了,他家還有個母夜叉呢!”
“有就有吧!”白如月低了頭,一副無奈之色。
此時白長武卻反而衝着白如月話語帶了和氣勁兒了:“女兒,你放心,雖然督軍家裡有個母夜叉,可爹是男人,督軍也是男人,爹知道怎樣讓你俘獲男人的心!”
白如月驚愕的擡頭:“爹……”
“用不着臉紅!只要你把男人的心能俘獲了,他就是你的保護傘,你的靠山,至於那個母夜叉,難爲不到你!”
白如月聳了下肩,隨即不好意思的推開白長武的胳膊:“爹!”
白長武終於是笑了,笑的有些開心,可眉眼裡卻少了昔日那種儒雅的溫和暖勁兒。
“爹有功夫和如月說這些,還不如先回去哄哄我娘!”白如月提起了白燕氏,白長武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不說話。
“爹,娘也是疼我才和你吵架的嘛,你就當爲了女兒好,回去吧!做點什麼馬蹄糕啊,鮮花餅的
哄下我娘唄!”
白長武白了白如月一眼:“我和你孃的事,不用你操心,行了,你先回去吧,過兩日我就回去!”
白如月扭了下嘴巴:“那好吧!”
說罷她告辭了出了客棧,往白府回。
不足百米的路,她卻走的背後生涼,心中發酸,一雙眼裡泛着淚花。
因爲此時她已經知道,剛剛那個被她稱之爲爹的男人,根本已不是白長武。
進了府,她沒去見白燕氏,而是奔回了閨房裡,栓上了門。
一行眼淚當即淌下來,她的手緊緊的攥着。
混蛋!該死的妖物,你居然敢吃了白長武的魂佔了他的身,我,我白如月一定會將你這個妖物扒皮抽筋,碎屍萬段!
白如月內心咆哮着!
她在看到白長武臉上的血痕里居然透出一抹黑紫色時,就知道出事了。
作爲和妖物打過多年交道的她來說,非常清楚:
當一具肉身被妖族吞噬了靈魂而佔據之後,體表雖然看着完美如常人,可一旦受傷,那早已壞死的血,就會呈現的黑紫色。
她看到的那一瞬間,心是涼颼颼的,她抱着一線希望,故意在白長武的面前提及了馬蹄糕和鮮花餅。
這兩樣是白燕氏先前在說白長武昔日溫柔體貼裡時親口提及的。
她說當年她貪嘴,叫他買了馬蹄糕和鮮花餅吃,結果上吐下瀉難受之極,她不舒服,罵他買了腌臢貨給她吃。
他一個勁兒的溫柔道歉,絲毫不提是她自己非要吃的,並且以後從來都不買這些東西給她吃。
白如月想着如果白長武還是白長武,只要她說出這兩樣來,便宜爹橫豎都會告訴她,她娘不能吃這兩樣食物。
可白長武根本沒有提,甚至對着兩個詞毫無反應。
所以她知道,出事了!
此刻,她站在屋內,背靠着房門,一面止不住的流淚,一面回憶着白長武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的。
半個時辰後,她抹乾淨了眼淚,出了白府,直奔雲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