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寫給他的。”
“那是寫給誰的？寫給我的嗎？”
她低了頭，低聲道，“寫給我自己的。”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寫給我的，是不是沒寫完？什麼時候寫完？快點寫完好不好？”
他用力抱住她，越抱越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卻覺得這樣最好。
“都說了不是寫給你的，你別這樣。”
她害怕，害怕再次沉溺於一個男人的溫柔深情中，害怕失去一貫以來的冷靜自制。
“沒關係，只要不是寫給文遠的，不是寫給別的男人的，都行，都行。”
他抱着她，語無倫次的說着，她看着他，不忍打破他的希望，“那首詩的結尾……”
“結尾如何？”
“結尾很好，很完美，很圓滿。”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怎麼看都不算好，她只是看着他歡喜如孩童般的容顏，說不出這句殘忍無奈的詩來。
夕陽西下，淡金色餘暉灑落在他清雋無雙的臉上，給那蒼白的臉色染上一層薄薄的暖意，灰敗的脣也變得明媚紅潤，看得人的心也跟着溫暖起來，晚風徐徐吹來，他的青絲拂到她的臉上，輕輕癢癢的，如愛人柔軟的手溫柔的撫摸，許桑棠的心莫名一動，踮起腳尖，在他脣角落下輕輕一吻。
看着慕瑾之震驚無比的臉色，許桑棠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慌亂無措的想逃離，卻被慕瑾之狠狠拉入懷中。
他的動作不復往日的溫柔繾綣，很是粗暴，她卻覺得無比安心，彷彿能從他粗暴激動的動作中，感覺到他的在乎和霸道。
纖雲早已退離小院，整個小院裡只有他們兩人，棋逢對手，狹路相逢。
很多年後，許桑棠回憶起這一日，如果她沒有恍惚中寫下那幾句詩，如果慕瑾之沒有心有不甘，派人把她追回想要個答案，如果沒有之前幾日的刻意冷落，沒有很多個如果湊在一起，也許他們不會一見面
就恨不得咬下對方一塊肉，恨不得把這些日子的不甘，失落，失望和傷懷發泄乾淨，也許，他們會從此錯過。
慕瑾之會放手，她也不可能會回頭。
不知吻了多久，最後一抹餘暉褪去，夜色漸漸籠罩大地，相擁的兩人才倏地分離，各自喘着粗氣。
“娘子，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是不是？”
慕瑾之再次把她擁入懷中，像個孩子般堅持不懈的追問，非要得到個答案，許桑棠任他抱着，喘着氣，胸口劇烈起伏着，看得慕瑾之兩眼發光，恨不得，恨不得將她抱入房中做些夫妻才能做的事。
“娘子娘子，我們趕緊成親吧，我等不了了，我怕再出什麼變故。”
“現在這樣挺好，我不想成親，成親有壓力。”
“爲什麼不想成親？你不是也喜歡我嗎？我們成了親，就能日日夜夜在一起了。”
“誰說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的美色。”
許桑棠說着，手指勾了勾慕瑾之的下巴，嘖嘖讚歎，“這張臉長得絕了，比女子還美，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這首詩寫的就是你吧？”
慕瑾之也不生氣，任她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等她打量夠了，握住她的手指，“成了親，我就只屬於你，這張臉只有你能看，身上也只有你能看，不是更好？”
“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
許桑棠臉上發熱，幸好夜色降臨，慕瑾之並未看見，只片刻不停的親吻着她的指尖，“好看好看，我身上滑溜溜白生生的，看過的都說好看。”
“誰看過？”
許桑棠的聲音陡然提高，慕瑾之恨不得整個人膩在她身上，根本沒聽出她語氣裡的不滿，“服侍我的小廝，還有我泡藥池的時候，歐陽子，阿青，趙鷹都看過，都說好看。”
“男人覺得好看不行，得女人覺得好看才行。”
“那娘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有什麼不滿意的
，娘子儘管指出來，爲夫會改的。”
慕瑾之臉上的神情正經得很，偏那聲音，低柔磁沉，透着蠱惑，勾着人的心癢癢的，若不是許桑棠自制力好，早忍不住撲上去把他剝乾淨了。
“別鬧了，以後不許別人看你的身體，男人也不行，誰知道有些男人會不會有些特殊癖好？”
想起阿青對她莫名的敵意，和對慕瑾之緊張在意的態度，她心裡頭總覺得怪怪的。
“你說阿青？”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他？難道他真的是……斷袖？”
慕瑾之只神秘的一笑，並不作答，許桑棠橫了他一眼，“就覺得你們有古怪。”
“阿青是不是斷袖，娘子將來會知道的，請娘子放心，就算阿青真的是斷袖，想斷爲夫，爲夫會寧死不從的，爲夫的身和心只屬於娘子一人。”
“原來他真的是斷袖，”許桑棠憂心忡忡道，“麻煩了，慕瑾之你長得這樣美，女人想睡你，斷袖的男人肯定也想睡你，阿青的武功那麼高，你寧死不從也沒用啊，到時候把你手腳綁住，嘴裡塞塊抹布，你想咬舌自盡都咬不了，怎麼辦呢？慕瑾之，你的清白很可能保不住了。”
慕瑾之聽許桑棠越說越離譜，心裡開心許桑棠爲他擔驚受怕，剛想故作難過的附和幾句，卻見院門口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兩道凌厲的目光嗖嗖嗖的射過來。
“娘子，別說了。”
“要不，把趙鷹給他吧，趙鷹長得不錯。”
許桑棠一開口，就把趙鷹給賣了，慕瑾之連連搖頭，許桑棠以爲阿青不喜歡這一類型的，又道，“那把秦鐵給他，秦鐵長得好，身材也好。”
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身影，慕瑾之有些心虛，正想阻止許桑棠開口，又聽她憂愁道，“難道他真的只喜歡你這樣的？看來，我要去小倌館給他挑幾個了，你這樣又瘦又白，跟白切雞似的的男子，小倌館比較多，我給他挑幾個長得好看的。”
“小倌館？”
“白切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