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聽她幽幽道,“身上發黴了,心情也發黴了,曬一曬。”
慕瑾之一撩袍角,在她身邊坐下,“一起曬。”
許桑棠沒有吭聲,眯着眼看着東方的天空,朝陽如火,光芒萬丈,朝霞連成一片,瑰麗奪目,美不勝收。
“娘子不必難過,也不必自責。”
慕瑾之輕輕握住她的手,許桑棠沒有言語,慕瑾之轉過臉來,勾脣一笑,“他沒有死。”
許桑棠猛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歐陽子配出解藥,他活過來了。”
“我要去見他!”
許桑棠站起身,心急的往外跑,還沒跑出幾步,慕瑾之的聲音幽幽飄來。
“我已派人送他和李漠離京,從此,他再也不是廢太子龍炎,只是一個山野村民。娘子,你要記住了,行宮裡那具屍體纔是龍炎,這幾日,你哪都別去,就呆在家裡爲好友去世哀悼吧,裝得像一點。”
許桑棠猛地停下腳步,速度太快,差點絆倒自己,轉身,看見慕瑾之優雅閒適的朝她走來,他背光而行,清雋的臉略有些模糊,卻透着迷離夢幻般的美,晨光落滿他的全身,讓他整個人如籠罩在一層淺金色光暈裡。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帶着滿身的燦爛晨光,心裡忽而如春光照耀,暖得她想哭。
“爲什麼幫我?”
“沒有爲什麼。”
“爲什麼幫我?”
她執着的想要答案,他走過來,擁她入懷,眉心微蹙,“哪來那麼多問題?”
她扭着身子,如二八少女般向情人撒嬌,“就是要知道。”
“也許是怕你跟着清宵跑了,再也不回來,也許是因爲一刻也捨不得你離開,也許是你那個吻魅力太大,迷得我頭腦發暈,做了這個決定……”
慕瑾之含笑望着吻住他的脣的小女人,把懷裡的她抱得更緊。
許桑棠重重吻了他幾口才放開他,嬌俏的眨了眨眼,“吻你吻你,吻暈你!吻得你以後都聽我的!”
“是嗎?那得看看娘子是否有這本事了!”
在許桑棠的驚呼聲中,慕瑾之攔腰抱起她,大步朝臥房走去。
“慕瑾之,你想幹什麼?”
“洞房!”
“現在是白天!”
“爲夫就喜歡白日宣淫!”
大勢所趨,許桑棠無力掙扎,忽而眸光一閃,“慕瑾之,你會不會又未戰先敗啊?”
慕瑾之腳步一頓,身體繃緊,頃刻,院子裡爆發出他的一聲怒吼,“許桑棠,你不說話會死嗎?”
“啦啦啦,飛流直泄三千尺,啦啦啦,君子一泄三千里……”
“許桑棠!”
臥房裡傳來女子的嬉笑聲,和男子的怒喝聲,接着,撲通兩聲,似乎是兩人接着撲到牀上,緊接着,便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撕扯聲,各種聲音……
歲月靜好,願時光就此停下。
又過了數日,秋季走完,進入寒冬,日曆翻到小雪那日。
屋外寒風瑟瑟,屋內溫暖如春,許桑棠不喜歡燒炭的煙火氣,慕瑾之大手筆的在臥房裡鋪了一層商隊從海外尋回的暖玉,寒冬溫暖如春,酷暑沁涼舒爽,就連皇宮也沒這待遇。
許桑棠裹着被子在牀上滾來滾去,不時的唉聲嘆息。
“娘子在嘆什麼氣?”
慕瑾之連人帶被子抱住她,親了親她的額頭,許桑棠探出頭來,直勾勾盯着他,盯得慕瑾之心裡發虛,暗暗在心裡回憶這些天有沒有做錯什麼。
“哎——”
一聲長嘆。
“哎——”
又一聲長嘆。
“娘子——”
慕瑾之心裡更虛,難道是上次去姬雪閣被娘子知道了?
該死!他只是找雪姬拿消息,什麼也沒幹,再說,他也不想幹。
“娘子,是不是爲夫哪裡做錯了?”
慕瑾之小心翼翼的探問,許桑棠盯了他半晌,移開目光,鑽回被窩裡,“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過了年,我就二十一歲了。”
“哦,原來娘子想要生辰禮物。”
“纔不是呢!我只是想,我這個年紀,在這個時代,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實在,實在有點丟臉,別的女人娃都幾個了。”
許桑棠偷偷瞟了慕瑾之一眼,只見他俊臉泛紅,許桑棠又長長的嘆息一聲,自從上次龍炎被救那日,她和慕瑾之在牀上嬉鬧,本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衣服都脫光了,就要進行最後一步,誰知阿青冷不丁在門外敲門,說有事稟報。
再之後,又來了幾次,結果,每次不是趙鷹敲門,就是阿青,要不就是歐陽子,總之,沒一次順利進入最後一步的。
在之後,慕瑾之每次和她在牀上胡來,都下意識的看門口,再之後,慕瑾之就不胡來了,變成一個正人君子,每天頂多親親她的脣。
這樣下去如何是好?難道真要她一個女人霸王硬上弓?
也不是不行,只是……
“要不,現在?”
慕瑾之試探道,許桑棠一把掀開被子,“那還不快進來?”
慕瑾之手腳並用的除掉外裳,就要鑽進被窩……
“咚咚咚——”
果不其然,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慕瑾之狠狠一拳砸在牀柱上,“滾!”
敲門的聲音停下,慕瑾之剛要繼續,纖雲的聲音響起,“公子爺,奴婢不是找您,是找夫人,夫人,奴婢剛纔去街上,有人塞給奴婢一封信,信封上寫着桑棠親啓,奴婢趕緊回來找夫人。”
“我的信?”
“娘子,別理什麼信,我們繼續……”
許桑棠一把推開他,“滾!別礙手礙腳的!”
“娘子,你剛剛說,這個年紀還是黃花大閨女,有點丟臉……”
“反正臉已經丟了那麼久,多丟兩天也沒事。”
慕瑾之還想再說什麼,許桑棠邊披上衣服,不忘瞪他一眼,“你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又扣了我的信?”
“我怎麼會扣你的信?我只是怕……”
話音未落,許桑棠已經開門,從纖雲手上接過信,就要打開,慕瑾之飛快扯下牀帳上的一顆珍珠,扔了過去……
“慕瑾之,你他丫的又點老孃的穴!我跟你沒完!你等着,此仇不報非君子……”
慕瑾之從她手上拿過信,來回查看,看不出什麼不妥,見他神色凝重,許桑棠悻悻然閉了嘴,“有問題?”
“沒問題。”
“那……”
“就是沒問題纔有問題。”
“說的什麼鬼話!說人話!”
慕瑾之解了她的穴,晃着信封,“你沒有朋友在外地,誰會寫信給你?迄今爲止,就清宵給你寫過信,但他如今還在京城,有事的話,爲何不來慕府找你,非要寫信?爲夫這座宅第,他可沒少進!”
說到最後一句,慕瑾之語氣裡的不滿帶了出來,許桑棠搶過信,信封上的桑棠親啓四個字,寫得龍飛鳳舞,氣勢非凡,“那現在怎麼辦?”
“去藥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