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吧!”顏小熙也知道,這已經是皇上最大的讓步了,便點頭接受了這個條件。
隨後,顏小熙對軒轅逍道:“這回,你就別跟我回去了,我就是把他們送回去,咱們兩個,總得留一個在京城主事,你留下來,幫我把醫院的大堂重新蓋好,不過我以後不準備開醫院了,所以你就照原來的樣子蓋起來吧。”
這一次顏小熙的爹孃出事,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軒轅逍沒有聽顏小熙的話留在京城,而是追去了“臨海城”,才導致了這麼嚴重的後果,所以軒轅逍的心裡對她是有愧的。
此時聽了她的安排,他點點頭,表示接受。
“那你早點回來!”軒轅逍叮囑道。
顏小熙笑道:“我知道,我肯定早回來,京城這麼些生意呢,我不可能不回來,而且,咱們還得釀酒呢。我都和沈俏說好了,以後每年都給她送酒過去。”
軒轅逍想到要和她分開很久,臉上便露出不悅的神情。
“別不高興了,先幫我乾點活!”顏小熙便讓人吩咐小六子套車,然後打發了李芙蓉去找宋玉傑,她坐着馬車帶着軒轅逍來到木匠行,付了尾款,把定做的別墅木料和一應的傢俱讓人給送到城外存酒的宅子裡去。
然後,她帶着軒轅逍、宋玉傑、小六子、李芙蓉這四個人進了空間。
當宋玉傑看到顏小熙空間裡新蓋的小別墅時,不由得露出驚訝的神情,“二妮子,這是你們新蓋的房子?”
“嗯!”顏小熙笑着把他帶進別墅裡。“我準備蓋六間,材料都準備好了,咱們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蓋房子,到時候你得是主力!”
“那是!”宋玉傑坐到羅漢牀上,順手在果盤裡拿起一顆荔枝,剝了皮,將雪白的果肉放進嘴裡。
他四下打量着這間別墅的構造,“二妮子,這樣的房子,得單獨給我蓋一間啊!”
顏小熙笑道:“放心吧,肯定有你的!”
李芙蓉拎了一壺水進來,別墅裡邊有一個專門用來煮茶的茶几,上邊有紅泥的風爐,一旁的一個木桶裡有銀霜炭。
李芙蓉點燃了炭火,給衆人煮茶。
顏小熙這纔開口問道:“宋玉傑,你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她問的是關於阮宗奇的事情。
宋玉傑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剝了一顆荔枝,這纔開口道:“當初你在阮宗奇那裡捲走了他庫房裡的金子,據說阮宗奇大怒,整個‘五安縣’封城十天,縣衙門的捕快和護城軍挨家挨戶的搜,但是什麼都沒搜出來。”
顏小熙不由得笑了,“他能搜出來才新鮮了!”
宋玉傑又道:“我手底下的人,平常就把阮宗奇的消息蒐集了一些,他們的意思是,雖然阮宗奇上任之後橫徵暴斂,而且又抄了十幾戶鄉紳的家,但是最多也只能積攢百萬家財,跟你之前弄到手的錢數壓根就不符!”
“所以我就琢磨了,那麼多金子,不可能是自己個兒冒出來的,總得有人運進去。”宋玉傑一臉神秘的表情,訴說着他這些日子的調查結果。“所以,我查了阮府這間宅院的底子,然後有了一個大發現。”
顏小熙好奇地問:“什麼發現?”
宋玉傑以一種非常懸疑的語氣道:“我發現,這間宅院根本就不是阮宗奇的,地契上的名字名叫白之懿。這白之懿是當地有名的士紳大族白氏一族的族長,今年六十一歲了。”
“百年間,這白氏一族中出了一個狀元,一個榜眼,三個探花,十九個進士,人稱‘五安白氏’,乃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家族,如今的戶部尚書白之賢便是出神自白氏家族,是白之懿的親堂弟。”
“我跟本地上了年紀的人打聽了,來‘五安縣’上任的知縣,並不是每一個,老白家都會把這套宅子拿出來,供知縣落腳。但是,至少有二十個左右的知縣,都在這間宅子裡住過。我查了縣誌,把歷年來的這些知縣名字抄了下來,打發了人去調查他們的背景。”
顏小熙和軒轅逍兩個聽他講故事聽的很用心,他們兩個知道,宋玉傑平時雖然愛開玩笑,但是遇到正經事是絕對不含糊的。
宋玉傑又道:“後來我就去了老白家的祠堂,把他家的族譜偷了出來,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這老白家在此地已有五百多年了,但是白之懿這一支卻是在一百年前突然出現的,因爲同姓白,而且白之懿的太曾祖父肯拿出一筆錢來交給族裡,故而連了宗。白之懿這一支因此才能在此地落腳,開枝散葉。”
“於是,我潛入了白之懿的府邸!”宋玉傑說到這裡,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顏小熙不耐煩地催促道:“快說,別賣關子!”
宋玉傑只得無趣地道:“我發現白之懿單獨有一個房間,他平常休息,都是在這個房間裡。如果他想要女人了,就會打發下人把他的妻妾們叫過來,睡了以後,就讓人把這些女人們擡走,從來都不讓這些女人們在他的房間裡過夜。”
“哦?”顏小熙聽到這裡,不由得生出一些好奇心。
這不是古代皇上們寵幸嬪妃的規矩嗎?
宋玉傑又道:“我就好奇啊,這皇上都沒他這麼大的規矩!我就覺得,他這間屋子應該有古怪,不然的話,一般人家,沒有這麼過日子的。於是我就找機會就開始盯着他,後來我發現,經常會有白府的下人打外邊帶了一些大箱子過來。”
“但是這些大箱子,進了他這間屋子,就再沒出來過。後來,我就易容成了白之懿的樣子,打算潛入他的房間,探探底。卻沒想到,到了屋門口,被他屋門口看門的給攔了下來。”
宋玉傑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功虧一簣的表情,“你們猜,那看門的跟我說什麼?”
軒轅逍不耐煩地道:“趕緊說,我們怎麼會知道看門的跟你說什麼了?”
顏小熙卻在微微的思索之後,用島國語言說道:“口令?”
“對對對!”宋玉傑用手拍着大腿道。“就是這個,怕死拉多!”
顏小熙神情凜然地道:“你聽不懂,自然是沒答上來的。”
宋玉傑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我就奇怪啊,什麼叫怕死拉多呀?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那幾個看門的大喊大叫地把護院叫了過來。我一看不好,這是露餡了,趕緊跑路了。二妮子,這怕死拉多是什麼意思啊?”
顏小熙淡淡地道:“是口令的意思!”
“我去……”宋玉傑又拍了一下大腿。“我琢磨了一路,也沒想明白,這怕死拉多是什麼意思,原來是口令。”
顏小熙點點頭,“其實,當時在‘五安縣’的時候,我就又聽到了那種語言。所以我在想,這白氏一族,還有阮宗奇,會不會和‘滄流帝國’有關係?”
軒轅逍徐徐道:“如果阮宗奇和‘滄流帝國’有關係的話,那麼阮陸恆恐怕也脫不開干係。此外,出身白氏一族的戶部尚書白之賢的身份也值得推敲。”
顏小熙道:“我們來假設,阮宗奇也是‘滄流帝國’的人,那麼這件事情就能說得通了,說不定,他只是利用他的府邸來給‘滄流帝國’儲存備戰資金。之前,咱們不是查出來不少‘滄流帝國’的奸細嗎?這些人利用隱藏的身份撈錢,但是這些錢總歸要有個去處,會不會就是全都送到了阮宗奇的府邸?”
軒轅逍聽她這麼說,覺得案情豁然開朗,“但是阮宗奇只在任上一年多,是積攢不下來這麼一大筆錢財的,所以,這需要很多人來一起積攢。也許,在阮宗奇之前的幾任知縣,全都是他們的人。如果阮陸恆也是他們的人,有阮陸恆在朝爲官,這不是不可能的。”
三個人分析到了現在,終於覺得困擾了他們多年的“滄流帝國”細作事件有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顏小熙琢磨了片刻,開口道:“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滄琉帝國’不是在海上嗎?他們爲什麼要把錢存在這裡?這裡又不是海邊,如果有一天,‘滄流帝國’對‘軒轅王朝’出兵,這筆錢一時半刻的也運不過去啊。”
軒轅逍神情冷酷地笑了笑,扭臉看向宋玉傑,“這件事情,還是你來給她解釋吧。”
宋玉傑並沒有急於給顏小熙解釋,而是去書架子上把一份輿圖拿了過來,鋪到了桌子上。
他接連用手指點着輿圖上的幾個紅點,開口道:“這幾處地點,我們全都查出了‘滄流帝國’的奸細,並且查抄了大筆的金銀……”
顏小熙雖然不懂軍事,但是卻是絕頂聰明之人,她馬上就將宋玉傑用手指點過的幾個紅點連成了一條線,“這……這幾處地點,可以連成一條線!”
宋玉傑道:“就是可以連成一條線,直通‘永嘉關’,‘永嘉關’外便是‘南翊國’,駐守‘永嘉關’的是‘東國公府’的二爺東木林。‘東國公府’的人心高氣傲,一心想要扶持安親王上位,自然不會是‘滄流帝國’的奸細。那麼現在我們只能猜測,東國公也好,安親王也好,恐怕都在‘滄流帝國’的奸細的計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