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船讓人給拆了?”胖仔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祝老大,那你這生意也做不成了?”
“嘿嘿……”祝老大嘿的一笑,打懷中拿出一個錢袋,託在手中拋了拋,隨後放大了嗓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胖仔打量了一下祝老大手中鼓囊囊的錢袋,“你這是發財了?”
祝老大道:“這個王爺雖然挺霸道的,讓人拆了我的船,不過卻賠了船錢給我,明兒我就買艘新船去!”
胖仔道:“那你們就還住你們原來的房間吧,那個房間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成!”祝老大應了一聲,招呼着夥計們走了進去。
他們剛進客棧,顏小熙也領着小六子到了。
“哎呦,姑娘,你也回來了?”胖仔同她打了個招呼,隨即讓她渾身是血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我要住店!”顏小熙淡淡地道。“給我安排一個獨門獨院,要僻靜的!”
說着,她扭臉吩咐小六子,“把咱們的行李搬下來!”
小六子答應了一聲,去找祝老大的人拿行李了。
胖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還是招呼着顏小熙,將她帶到後院的一處院落裡,“姑娘,你看我們這個院子行不行?”
這個院落非常的乾淨,也很寬敞,還有一個馬廄,可以放馬匹和馬車。
顏小熙進了客房,打量了一下客房,發現這間客房打掃的很乾淨,於是點了點頭,“行,就這間吧。先讓人給我打桶洗澡水,用新澡桶,你們店裡貨那麼全,應該有新澡桶吧?。”
“當然有!”胖仔嘿嘿一笑,躬身道:“不知道姑娘打算住幾天?我們這裡得在櫃上押錢!”
“一天!”顏小熙開口問道。“多少錢?”
胖仔道:“這種獨門獨院,是一兩銀子住一天,包三餐的,您若是不樂意吃我們店裡的飯菜,出去吃也是可以的,只是這飯錢我們是不退的!至於澡桶,我們這裡有好幾種木材的,不知道姑娘你……”
“我要最好的!”顏小熙淡淡地道,隨手拿出二兩金子遞給他。“夠了嗎?”
“夠了夠了!”胖仔笑着把金子接了過去。“小人一會兒就把找頭給你送過來。”
“不必了,剩下的就存在櫃上吧,我離開的時候再結賬!”顏小熙淡淡地道。
“那就聽姑娘的!”胖仔點着頭退了出去。“我現在就去打發人,給姑娘送洗澡水來!”
不一會兒,小六子便搬了行李過來。
他們的行李不多,就每人一牀被褥,還有兩個小包袱,以及一些顏小熙自用的茶具和餐具。
這邊剛把東西安置好,夥計們便擡了一個已經刷洗乾淨的新澡桶過來,幾個粗壯的婆子也幫顏小熙擡了洗澡水進來。
就在顏小熙舒舒服服地泡熱水澡的時候,碼頭上的亂子還沒結束。
軒轅逍一口氣殺了海防營那麼些人,海防營的人是不會同他善罷甘休的。
軒轅逍也沒打算輕輕鬆鬆就把這事糊弄過去,氣定神閒地等着海防營的人去把他們的元帥搬來。
不一會兒,海防營的大帥孟魯人便帶着幾千個海防營的士兵趕了過來。
孟魯人身形並不十分高大,不過是中等身材,看起來非常短小精悍的一個人。
因爲出來的匆忙,他也沒穿盔甲,只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細棉布傢俱長袍。
他在碼頭下邊下了馬,然後上了臺階,來到第一層碼頭上,就見到遍地都是海防營官兵的屍體和鮮血。
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目光兇狠地瞪着軒轅逍道:“王爺,這是何意?”
軒轅逍淡笑着道:“我還想問問孟元帥,這是何意呢?這海防營的官兵真是好大的官威呀!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李韶,他們是怎麼說的來着?”
“天高皇帝遠,皇上再大,也管不到海防營!在這海防營,天是王大,他們就是王二,皇上再大,管不到他們!”李韶把剛剛小六子同軒轅逍說的那番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軒轅逍打量着孟魯人難看的臉色,笑吟吟地問道:“孟元帥,你說,這種目無皇上的傢伙,該不該殺?”
孟魯人目光陰沉地道:“便是他們對皇上不敬,也自有海防營的律法來懲治他們,王爺你不該擅自動手殺人!”
軒轅逍“噗嗤”一笑,“我就擅自動手殺人了,你能把我怎麼着?”
孟魯人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猖狂,不由得一噎,但隨即惱羞成怒道:“王爺,雖然你貴爲皇親貴胄,但是擅自殺害我海防營官兵,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軒轅逍一副流氓混混的語氣,“不能這麼算了,你打算怎麼着?”
孟魯人扭臉看向碼頭下邊,就見海防營碼頭這邊留守的官兵陸續趕到了,於是抽搐着嘴角,“嗆啷”一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王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可是天經地義的!既然你不講規矩,那麼,我也用不着跟你講規矩了!”孟魯人態度強橫地道。“兄弟們,逍遙王霸道蠻橫,無故殺害我海防營官兵,這個仇,必須報!誰能把逍遙王的人頭給我砍下來,我賞誰一萬兩銀子!”
海防營的官兵聽到他這番話,不由得羣情激奮,一個個“嗷嗷”地喊了起來。
就在這時,軒轅逍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孟魯人,你是打哪裡來的自信,居然覺得你可以殺了本王?”
孟魯人咬牙切齒地道:“就憑我的人,比你的人多!你這次來‘臨海城’,不過才帶了三千人,而我海防營一共有三萬官兵,十個打一個,你和你的這幫手下也死定了!”
就在此時,李韶突然飛身過去,手起劍落,便把孟魯人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一顆大好的頭顱落到碼頭上的木板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隨即,孟魯人的屍體栽倒在地。
海防營的官兵們沒有想到,軒轅逍的人居然敢動手把他們大帥殺了,頓時便是一片譁然。
李韶彎下腰,在孟魯人的身上蹭了蹭劍上的血跡,然後開口道:“傻叉,打仗動的是手,不是嘴,唧唧歪歪那麼多廢話有用嗎?”
軒轅逍也不搭理他,而是走到碼頭邊上,看着碼頭上下上千名官兵,沉聲道:“‘臨海城’海防營元帥孟魯人目無皇上,意圖謀殺本王,罪無可赦,現本王將之斬首,如有不服者,現在就站出來,不然的話,馬上放下你們的武器,跪到地上,本王饒爾等一命,否則,殺無赦!”
海防營這些官兵們一看,主帥都死了,他們還反抗個什麼勁兒,一些意志不堅定的小兵蛋子就把手裡的武器全都丟到了地上,然後跪了下來。
這什麼事情都得有個帶頭的,有一個,便有兩個,海防營的官兵大部分都投降了,只有幾個官階比較高的千戶還猶豫不定,這些人都是孟魯人的心腹,這些年跟着孟魯人,可沒少撈好處。
但是他們也看出來了,這逍遙王果然不是個好惹的,不說別的,便是他手下這些士兵,便個頂個的都是高手,他們這些人,每天只知道在這裡做通關事務,壓根就沒有操練的機會,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他們若是一直都負隅頑抗的話,說不定都得和孟魯人一個下場。
基於“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理論,這些原本態度猶豫不定的千戶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軒轅逍獰笑了一聲,“很好!”
說着,他用手指着跪在一層碼頭通往二層碼頭的臺階上的那個千戶,“你叫什麼名字?”
“下官……”那名千戶猶豫了一下,才說出自己的名字。“下官江怒!”
“好,江怒,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海防營的臨時統帥,本王會上書給皇上,等皇上的聖旨到了,你就是真正的主帥了!”軒轅逍輕描淡寫地,便指認了一位主帥。
這座碼頭,是通往海外的主要港口之一,雖然不是唯一的,但是地理位置也相當重要,不能沒人管理。
江怒這會子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喜的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主帥,憂的也是莫名其妙的成了主帥。
軒轅逍又道:“現在,你把海防營所有的官兵都集中起來,聚集到碼頭!”
隨後,他又扭臉看向李韶,“李韶,點齊咱們的人馬!海防營統帥孟魯人,荒淫無道,貪贓枉法,仗勢欺人,除了對來往船隻收取高於朝廷規定數倍之關稅之外,還勾結世家大族,欺壓本地漁民,令本地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孟魯人已被本王斬首示衆,想來,他多年以來,必定積攢了無數家財。爾等馬上前往孟府,給本王抄了孟魯人的家!所抄出的家財,登記入庫,運往京城,充盈國庫!”
他的話音剛落,碼頭上突然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
“抄家——抄家——抄家——”
在這個碼頭上討生活的人,沒有不恨孟魯人的,這會子知道孟魯人已經被殺了,除了海防營的人,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
“是!”李韶應了一聲,轉身吩咐人去碼人了。
這三百多名士兵都是跟軒轅逍住一間客棧的,所以軒轅逍得知顏小熙去了碼頭的消息,第一時間把這些士兵給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