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魏氏緩了過來,在一旁輕聲呵斥道:“木蘭,別拉扯你大姨了,娘平常都是怎麼教導你的?有話好好說!”
嶽木蘭畢竟還年輕,聞言便放開顏七奶奶,低頭哭了起來,“娘啊,女兒的終身都叫他們給毀了,女兒活不成了呀……”
顏小熙抱着肩膀,在一旁看得很歡樂。對於顏七爺和顏七奶奶這種人,就得用這種手段對付他們。
嶽魏氏寒聲道:“不許哭,平日裡娘都是怎麼教導你的?有事說話,別學你大姨有事沒事就撒大潑!”
嶽木蘭這才怯怯地止住哭聲。
這時,顏七奶奶突然連滾帶爬地打炕上下了地,她也沒穿鞋,“噗通”一聲就跪到了顏小熙面前,嗷嗷哭道:“二妮子,奶錯了,奶對不起你,奶對不起你們一家子,你就原諒奶吧。你快把她們趕走,把她們都趕走,要不然,奶就活不成了……”
顏小熙大聲道:“趕緊的,把老太太扶起來,這是怎麼話說的?奶,我一個小丫崽子,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這可是我姨奶奶,你老人家正經的親妹子,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攆她呀。不如這樣,我打發人把我大姑請來,你老討她個主意?”
顏七奶奶真是有苦難言,知道這丫頭不光記恨自己,還記恨自己的大閨女。
兩個小丫頭過來把顏七奶奶打地上給扶了起來,顏七奶奶卻跟打了雞血似的,用力把這兩個小丫頭甩開,撲過來抱住顏小熙的大腿,“二妮子,奶求你了,奶以後好好的,奶再也不作禍了……奶再也不聽你大姑的挑唆了,奶以前做錯了……”
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不靠着顏小熙,她就沒法子把老妹子打發了。
嶽魏氏的眼珠子轉了轉,如果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搞不清楚顏府是顏小熙當家,那她就白活了。
當下,她便露出笑容,走過來彎腰去扶顏七奶奶,“大姐,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能讓個孩子操心咱們之間的事情。那什麼,二妮子,你先去玩吧,我跟你奶我們老姐倆說說話。你放心,我是最講道理的,我就跟你奶說說話,我不能把你奶咋地。”
“這是自然!”顏小熙笑着道。“姨奶奶自然是最講道理的,所以才把自己的親閨女送到我們家來,打算擠走了我娘,代替我孃的位子。”
嶽魏氏沒想到,她一個小丫頭,嘴卻這麼損,什麼話都敢往外扔,臉色頓時就僵在了那裡。
還是她的大兒媳婦過來打圓場,“這是怎麼話說的呢,誤會,都是誤會!我們怎麼能做這種喪良心的事?”
顏小熙便順勢道:“既然是誤會,那你們就把嶽姨娘帶回去吧。”
嶽魏氏道:“這怎麼能行呢?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表姑如今既然已經給你爺做了妾室,那就是你爺的人,她自然不能跟我走了。”
顏小熙低頭看着跪在自己腳邊不肯起來的顏七奶奶,一臉遺憾的表情,“奶,你看,我姨奶奶說了,嶽姨娘如今已經是我爺的妾室了,不能走!”
“娘……”嶽木蘭也有些不高興,想要插嘴。
但是嶽魏氏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住口!這事聽孃的!”
嶽木蘭只好恨恨地冷哼了一聲,把嘴閉上。
嶽魏氏低頭對顏七奶奶道:“大姐,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事說事,別爲難孩子。再說了,長輩的事情,哪裡能讓孩子來做主?”
顏七奶奶嘴笨,說不過她,急的扯着嗓子嚎哭,“二妮子,你得給奶做主啊……”
顏小熙一看,也拿捏的差不多了,於是開口道:“奶,你老先起來,你老跪在我跟前,我老是擔驚受怕的,生怕老天爺一道雷下來,再把我給劈死了!”
顏七奶奶沒辦法,只好在丫鬟的站起身,顫巍巍地坐回到炕上去。
顏小熙冷眼覷着坐在顏七奶奶身邊的嶽魏氏,失笑道:“姨奶奶,我想,你也該看出來了,這個家裡的事,我說了算。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
嶽魏氏一看,顏七奶奶光知道哭鬧撒潑,確實沒法下手,只得轉而同顏小熙來談判。
她也不生氣,也不着急,心平氣和地開口道:“二妮子,這事我心裡也有數了,你木蘭表姑是被你陷害的,才成了你爺的妾室,這事對不對?”
“對!”顏小熙很爽快地承認了,她淡淡地笑着,眼底卻是一片冰寒。“我不但把她給陷害了,還給她餵了藥,讓她被我爺、我大伯、我三叔、我大姑父給輪了。我還逼着她給我爺做了小妾,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嶽魏氏頰邊的肌肉突突亂顫着,顯然是氣得有些發懵,但是她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便強忍着激動的情緒,開口道:“二妮子,你表姑也沒幹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怎麼能對她這麼狠心?你這可不對啊!”
顏小熙笑道:“瞧姨奶奶這話說的,合着你閨女把我爹灌醉了,脫了我爹的衣裳,想和我爹睡覺,這事就對了?她自己想當****那我就成全她,我有什麼不對的?姨奶奶,我跟你說句實話,也就是看在她是自家親戚的份上,我才這麼輕描淡寫地折騰她,不然的話,我就把她賣到樓子裡當姑娘去了。”
嶽魏氏頓時就讓她氣了個倒仰,此時的嶽魏氏已經看明白了,自己遠不是顏小熙的對手。
因爲顏小熙什麼都不在乎,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承認。自己要是想和她打官司的話,肯定吃虧的。
顏小熙接着道:“你知道這些是我做的又怎麼樣?難不成你還敢上官府告我去不成?我還告訴你,只要你敢上官府告我去,我就告訴大老爺,這些都是你閨女自願做的,她水性楊花,先是鑽了我爺的被窩,成了我爺的小妾,又不安分,相繼勾引我大伯、我三叔和我大姑父。現在還逼着我爺寵妾滅妻,休了我奶。你說,要是我把這些話一說,你閨女是個什麼下場?”
嶽魏氏讓她給氣壞了,身子不停地哆嗦,基本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嶽魏氏的大兒媳婦一看婆婆不成了,便開口道:“二妮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想當初,是你大伯親自去的我們家,說是要接了你表姑來給你爹做如夫人的,這本來就是說好了的事。是你們出爾反爾,自己說出來的話,又吃回去,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顏小熙冷冷一笑,開口道:“去,把大老爺請來!”
孟管家便出去,把顏北曜給請了過來。
顏北曜這還裝呢,“哎呦,姨媽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沒提前送個信來?”
顏小熙看他表演完,纔開口道:“大伯,她們說當初是你親自去了老家,把嶽姨娘接來,給我爹做小老婆的,是這麼回事嗎?”
“沒有!”顏北曜一來早就讓顏小熙給收拾怕了,二來是惦記顏小熙許諾給他的宅子和銀錢,聞言立馬否認道。“我當初那是回鄉祭祖去了,你爹當官了,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是你爹不在家,只有我能代勞。結果你姨奶奶聽說了,便硬是要我把嶽姨娘帶進京來,說是讓我想法子,給她攀個高枝。誰知道她這麼下賤,看咱家日子好,你爹又是大官,竟然把主意打到你爹頭上來了……”
岳家這三口人頓時就讓他這番話給氣壞了,尤其是嶽木蘭,氣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娘啊,我活不了了!”
嶽魏氏也氣壞了,彎着腰衝顏北曜衝了過去,一腦袋撞到顏北曜的肚子上,把顏北曜撞了個四仰朝天。
“你個老虔婆,居然敢打我……”顏北曜打地上爬起來,混賬脾氣一犯,揚手就是一巴掌,頓時就把嶽魏氏給打倒在地。
嶽魏氏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頓時就動不了了,“哎呦,我的腿啊,我的腿斷了……”
顏七奶奶解恨地啐了她一口,“呸!活該!”
嶽魏氏的男人和兒子都在呢,這能幹嗎?這父子二人馬上就撲了過來,嶽魏氏的兒子把顏北曜撲倒在地,便是一頓老拳。
嶽魏氏的男人則在一旁叫囂,趁機還會踹顏北曜幾腳。
顏北曜被打得嗷嗷亂叫,“快來人啊,快來幫忙啊,二妮子,救命啊,娘啊……快救救我啊……東兒,東兒……你爹快讓人打死了……”
饒是他這麼喊,也沒人進來幫他。
顏小熙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嶽木蘭的大嫂轉身要往外跑,知道她要出去送信,畢竟,老岳家可是來了不少人。
孟管家想要抓住嶽木蘭的大嫂,顏小熙卻給孟管家使了個眼色,讓孟管家別理她。
顏小熙早就煩透了顏北曜了,這會子特地讓他多捱了一會兒打,才低頭摳着手指甲裡的污垢道:“這可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居然上我們‘神武大將軍府’來打砸搶來了,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叫人來,把這起子沒王法的給我拿繩子捆了!”
孟管家早就做好準備了,只等他一聲令下,便上來拿人。
一干小廝和侍衛如狼似虎地把岳家父子拿下,解下二人的褲腰帶,把二人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