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雪抱怨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讓甄姑娘自己比武招親算了!”
毛氏反對道:“你可拉倒吧,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甄姑娘怎麼可能會幹?”
夏離雪不悅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甄姑娘還怎麼嫁出去?”
軒轅逍沉吟着道:“其實,我倒是有個人選,就是有些難度!”
顏小熙趕忙追問道:“誰?”
軒轅逍失笑着說出一個名字,“宋玉傑!”
夏離雪和毛氏面面相覷了一下,不由得異口同聲道:“對呀,咱們怎麼把他給忘了?”
“宋玉傑?”顏小熙趕忙搖頭。“甄玉蝶可是和宋玉傑有仇的!想當年,宋玉傑一腳,差點把甄玉蝶給踢死!他倆要是在一起,還不得天天打架?”
軒轅逍笑着道:“二妮子,要是有個男人,差點把你弄死,你會怎麼樣?”
“宰了他!”顏小熙毫不遲疑地道。“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這就是了!”軒轅逍攤開手掌,笑吟吟地開口道。“我看甄姑娘看見宋玉傑,好像沒有什麼報仇的舉動。”
顏小熙解釋道:“這是因爲當年,我救了甄玉蝶的大嫂和侄子,甄玉蝶欠我一份人情,纔會願意不和宋玉傑計較了。不然的話,宋玉傑早就被她追殺八百六十回了!”
“這是兩碼事!”軒轅逍笑道。“二妮子,你雖然是女人,但是你不瞭解女人。七表嫂,毛少夫人,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夏離雪和毛氏連連點頭,“就是王爺說的這個話!”
雪染風用手摸着下巴道:“甄玉蝶對宋玉傑有沒有意思,試探一下就好了!”
夏離雪興致勃勃地問:“世子,你說,該怎麼試探?”
雪染風的視線落到了顏小熙的身上,“很簡單,我聽說,宋玉傑他娘,這些日子跟瘋了似的,到處求人給他說親吶……”
……
昔日的“吉祥賭坊”,如今早就被拆成了一片平底,四四方方的一座圍牆中,到處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上千個在京城附近找來的打零工的漢子,一個個全都幹得熱火朝天的。
顏小熙蓋樂坊,給的工錢足,不拖欠,而且伙食還好,這些打零工的漢子們全都樂意在這裡幹活。
“你怎麼來啦?”在這裡做監工的甄玉蝶頭上戴着一個藤編的安全帽,朝顏小熙走了過來。
這種安全帽還是顏小熙找人做的,說是可以保護人的安全,萬一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砸到頭,不至於當場死亡。
她覺得不錯,便拿了一頂,每天來這裡都戴在頭上。
顏小熙笑了笑,打量了一下正在蓋的房子,“我過來瞧瞧樂坊的進度,怎麼樣?”
甄玉蝶道:“今年至多隻能只能完成一半的進度!等到下雪的時候就得停工,過完冬天以後再開工,到明年年底差不多能完工了!”
顏小熙笑道:“你辦事,我放心,我今兒約了狄府的七少奶奶和毛姐姐吃飯,你不如跟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甄玉蝶猶豫了一下,“還是不了,這邊天天都有事,離不開!”
“你留兩個姑娘幫你看着還不行?”顏小熙不耐煩地道。“有什麼事還得你天天在這盯着?再說了,咱們就去我那小館子裡吃飯,離這裡不遠,有什麼事情,讓她們過去找你就是了。再說了,咱們吃飯,又不是吃一輩子,吃完飯你不就回來了嗎?”
甄玉蝶低頭看着身上的衣裳,開口道:“你看我身上這些土,怎麼跟你們吃飯啊?”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身上有土,就不吃飯啦?”顏小熙沒好氣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便強行把她扯出了工地的大門。“走走走,上車!”
甄玉蝶沒辦法,只好留了幾個人在這裡幫她盯着工地,她則摘了頭上的安全帽,跟着顏小熙上了馬車。
顏小熙把甄玉蝶帶到了自己開的酒坊裡。
這會子正是晌午,酒坊里正熱鬧呢,幾張桌子坐得滿滿的。
看見顏小熙打外邊進來,這些人呼啦一下站起身,給顏小熙請安。
“坐,坐,大家都坐,別拘束,吃好喝好啊!”顏小熙客氣地同衆人說話,這些人都不是正經的酒客,除了軒轅逍的護衛,便是雪染風的護衛,要不然就是夏離雪和毛氏的隨從。
隨後,顏小熙把甄玉蝶帶進了裡邊的一個包間。
這個包間挺寬敞的,裡邊擺着一張能坐十個人的長方形松木桌子。
桌子旁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軒轅逍和雪染風坐在三人位的一側,中間空了一個位子,不用問,是給顏小熙留的。
狄伯顏和夏離雪夫婦二人坐在兩人側的一頭,嶽舉和毛氏坐在另一頭。
宋玉傑一個人坐在軒轅逍的對面。
看到她把甄玉蝶帶來了,夏離雪和毛氏便站起身,“哎呦,甄姑娘,瞧這一身的土,樂坊那邊很忙吧?真是苦了你了,我和毛妹妹啥都不會,這件苦差事,只能拜託你了。”
甄玉蝶面上雖然還是那副高不可攀的冷淡表情,但是對這二位說出來的話口氣卻還是緩和的,“狄七奶奶,毛姐姐,你們太客氣了,將來樂坊蓋起來,招攬客人的差事,可就得是你們的了。我在京城除了你們,可是一個達官貴人都不認識。”
“這些都是後話,也不是什麼苦差事,咱們自己的生意,都是應該的。哎,我說宋公子,你別坐着呀,還不趕緊給甄姑娘打盆洗臉水去!”夏離雪不客氣地使喚宋玉傑。
宋玉傑被點了名,沒辦法,只好站起身,出去幫甄玉蝶打水去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他是這間酒坊的幕後老闆之一。
不一會兒,他打了水進來,放到盆架上。
甄玉蝶目不斜視地過去,彎腰洗了把臉。
顏小熙又開口道:“宋玉傑,你再給甄姑娘換一盆水,讓甄姑娘好好洗洗手!”
宋玉傑只好又出去給甄玉蝶換了一盆水。
甄玉蝶又用乾淨的清水好好地洗了洗手,這纔在夏離雪和毛氏的拉扯下,坐到了宋玉傑身邊。
宋玉傑叫了個夥計進來,把盆裡的水給端出去倒了,再換一盆水進來,才招呼顏小熙,“二妮子,你也剛打外邊進來,洗洗手吧!”
顏小熙這纔過去洗了手,坐回來以後,她一本正經地開口道:“有個事我宣佈一下啊,過些日子,我大概會開一家胭脂鋪,到時候,你們都給我捧場去啊!”
狄伯顏頭一個捧場,“沒問題,只要你的胭脂鋪開張,我們府裡,別的房頭我不敢保證,我們房頭的胭脂水粉,以後都去你鋪子裡買。”
毛氏也連連點頭,“沒問題,顏小姐,只要是你的鋪子,我們都會光顧的,只不過,你這丫頭可不能鑽到錢眼裡去,得給我們打折!”
顏小熙伸出手巴掌,“五折!在座的各位去光顧都是五折,不過你們可別說出去啊!就算是宮裡的內廷司來採買,我也只打算給七折的。”
衆人便是一陣鬨笑。
顏小熙便扭臉覷着宋玉傑道:“宋公子,要不要我現在先送你一套胭脂水粉啊?”
宋玉傑莫名其妙地問道:“送我胭脂水粉做什麼?我又不是女人?”
顏小熙嘿笑着,用眼角的餘光睨着甄玉蝶道:“你娘不是正張羅給你相親呢嗎?你可以拿去送給人家姑娘家呀?”
此言一出,她果然見到甄玉蝶的表情略微一怔,但是也只是一怔,隨即便是一片坦然。
宋玉傑的臉頓時就漲得通紅,“這都誰呀?在你跟前亂嚼舌根?沒有的事!”
夏離雪笑道:“可惜呀,之前,咱們逍遙王臉傷了,那些個官宦之家,凡是家中有適齡女子的,都着急忙慌地嫁了出去,宋夫人想找個身份家世全都相當的媳婦,可不容易啊!”
“可不是!”毛氏笑着搭茬道。“如今身份合適的,年紀還是略微小一點,再過個一二年,差不多就有合適的姑娘了。”
軒轅逍適時地插嘴道:“這麼說,倒是本王的不是了,宋公子,委屈你了,來,我敬你一杯!”
宋玉傑瞪着他,沒好氣地道:“王爺,你能別叫我宋公子嗎?你這麼叫我,我這脖子後邊的寒毛都乍起來了!我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
衆人便又是一笑。
軒轅逍冷眸瞥着他,不壞好意地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你就欠二妮子給你倆大耳刮子,你就老實了!”
宋玉傑不以爲意地笑道:“王爺,你這話我愛聽,二妮子要是給我倆大嘴巴,我比誰都老實!”
雪染風手上剝着一隻用各種香料煮過,又曬乾的海蝦,忍不住問道:“宋玉傑,你這海蝦是哪裡來的?味道不錯!”
宋玉傑得意地道:“我打發人,在海邊的一座小漁村裡租了間房子,一到夏天,就專門給我採買漁民們打上來的海貨。這種海蝦,買來以後,收拾好,剪掉刺,就讓他們用特別的香料煮出來,煮完了以後曬乾,然後送進京城。這種蝦米,用來佐酒,再好不過,是我這鋪子裡賣的最好的下酒菜。你若是愛吃,回頭我打發人,給你送幾斤過去。”
雪染風倒也不客氣,“那我就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