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放心吧!”顏小芳經此一事,也長了記性。“我以後肯定不會再和從前一樣了。”
顏小熙見她已經有了覺悟,便起身出去,去了院子裡的小廚房幫忙準備飯食。
她留在“逍遙王府”吃了晚飯,又把小胖子送回家去,這才領着顏小雨回家。
她一進門,孟管家就迎上來,同她說了宋夫人的事情。
“宋夫人還在前廳等着大小姐呢。”
顏小熙抿脣一笑,也沒有回去梳洗,便直接來到了前廳。
一進門,她便露出驚訝的神情,語氣誇張地道:“哎呀,宋夫人,我真是失禮,不知道宋夫人今天會來我們家拜訪,竟然沒能早些回來,真是抱歉啊!宋夫人,你可得體諒我,我這小門小戶的出身,不懂規矩!”
宋夫人心裡這個苦啊,但是一想到家中的夫君,便勉強露出笑臉來,“二小姐說哪裡話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接福兒和祿兒回去的,福兒和祿兒呢?”
“福兒和祿兒跟着我姐呢,宋夫人儘管放心,兩個孩子跟我姐好着呢。”顏小熙睜着眼睛說瞎話。“尤其是福兒,一看見我姐,就抱着我姐哭,跟我姐說,娘啊,我好想你啊……”
說到這裡,她肢體動作非常誇張地捂住嘴巴,吃吃地笑了起來,“這還真是母子天性呢!啊……對了,宋夫人用晚飯了沒?”
刑婆子在一旁道:“用過了,二小姐,不知道我們家大少奶奶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顏小熙抿着嘴脣笑道:“我們家地方小,住不開這麼些人,所以我找人借了處房子,讓我姐暫時住下。”
她並沒有直接告訴她們,顏小芳的下落,而是迂迴地攆人。
只要是聰明人,沒有聽不懂她這話的。
宋夫人裝沒聽見,只是問道:“二小姐,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纔能有空,去給我們家老爺看看病?”
顏小熙露出一臉問難的神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倒是站在顏小熙身邊的李芙蓉開口道:“宋夫人,奴婢插句話,還請您恕罪。我們家二小姐給人治病,可不是隨隨便便給人開個方子就完了,大部分的病人,都要消耗二小姐大量的功力,才能把人救回來的。”
說着,她露出鄙夷的神情,“你不懂武功,是個外行人,不知道這消耗功力對身體的損害有多大。以我們家二小姐的功力,每天只能消耗功力診治一個病人。現如今,預約的簿子上,病人已經排到明年年底了。這麼些個病人,身份最低的也是達官貴人的親眷,尚且不敢催促我們家二小姐,全都住在客棧裡,乖乖地等着。”
宋夫人聽她拿那些達官貴人來打自己的臉,頓時露出了難堪的神情。
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就憑她的身份,是絕對沒有辦法,同那些達官貴人們爭什麼的。
李芙蓉又道:“您夾個個不要緊,就算是得罪了那些達官貴人,好歹還有我們家二小姐的面子在這裡,人家不會太計較。但是,若是因此傷了我們家二小姐的身子,誰能擔待得起?難不成我們家二小姐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就沒人心疼不成?”
刑婆子陪着笑臉道:“這位姑娘說的是,只不過,咱們同外人怎麼會一樣?咱們可是親戚呢!難不成,二小姐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家老爺就這麼死了不成?就算是不用什麼功力,只給開些藥來,不也是好的?”
“開藥?”李芙蓉尖聲笑了起來。“你老沒去我們家二小姐開的醫院吧?不然的話,你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你老知道不知道,我們家二小姐的藥都是什麼價錢?萬兩白銀都難求的!多少人每天天不亮就去排隊,只爲了求一顆我家二小姐親手配置的藥丸,你老若是不信,明天早晨就過去瞧瞧。”
“好了,芙蓉,瞧你,得理就不饒人了。”顏小熙等她說完了,這纔出聲呵斥她,隨後笑吟吟地看向宋夫人。“對了,宋夫人今天可是要住下嗎?眼瞅着外邊就要宵禁了呢!”
刑婆子便明白了,她是不想告訴她們,顏小芳的下落。
她沒辦法,只好同宋夫人對視了一眼,看到宋夫人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她趕忙開口道:“夫人,咱們暫且回去吧,兩位小少爺跟着大少奶奶,肯定不會有事的。”
宋夫人也知道,顏小熙是個難纏的,只好站起身,同顏小熙告辭,“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顏小熙趕忙吩咐道:“芙蓉,你趕快去,告訴服侍福兒和祿兒的奶孃和丫頭們,就說宋夫人要走了,可別落下她們。”
宋夫人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僵,她怎麼會不明白顏小熙的意思?
顏小熙這是正大光明地趕人啊!
但是她一想到當年,因爲顏小芳的事情,自己吃的那些虧,便決定把這口氣嚥下。
她咬着牙道:“確實不好讓她們留下來叨擾,二小姐,那我就帶她們走了!”
顏小熙臉上露出得體的笑容,“宋夫人現在就要走嗎?不多坐一會兒了?其實還有一會兒才宵禁呢,不如再坐一盞茶的時間,咱們也好說說話。”
“不了,老爺還在家等着我們呢。”宋夫人又怎麼捨得走?
但是不走卻又沒法子,京城這種地方的宵禁可是很厲害的,若是被巡城的兵丁發現,必定會被抓進大牢的。
顏小熙送走她們主僕數人,便自顧自去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宋夫人天天上門來,但是李梅英不在家,只有顏小熙每天很規律地早出晚歸。
而且一次比一次回來得晚!
宋夫人每每趕在宵禁前離去,顏小熙卻在她離去後纔會回來。
爲此,宋夫人快要瘋了,但是卻無計可施。
在此期間,京城之中出了一樁事情。
離親王遞上一份奏摺,送到皇上案前,表示王妃的身子不太好,太醫說了,京城事務繁雜,不利於養病,打算去“南翼城”養病,求皇上給個恩典。
皇上大筆一揮,給了他一座封地,又賞給他一萬兩白銀做盤纏,允了他離京的請求。
離親王家裡的東西都被燒光了,也沒什麼行李可收拾,夫妻二人帶了幾十個家丁和侍衛,便上路了。
不過離親王卻把兒子給留了下來,只希望看在軒轅逍的份上,顏小熙能摒棄前嫌,把兒子身上的病給治好。
……
“二妮子……”軒轅逍跟在顏小熙的身邊,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
顏小熙卻聽若罔聞,只是審視着面前的一套赤金鑲嵌紅寶石的頭面首飾。
首飾一共是十五件,其中包括一頂小鳳冠,一對鳳回頭的赤金釵,一對小風頭的簪子,一對步搖,一對掩鬢,一對赤金鐲子,一對金鳳造型的耳環,並一對赤金鑲嵌紅寶石的戒指,做工全都十分精緻。
她挨個把首飾拿在手中審視,檢查是否有瑕疵,隨後小心翼翼地放回配套的首飾匣子裡,對李芙蓉道:“把這套首飾給楠姐送過去,告訴楠姐,這是給她成親時戴的。然後你去告訴孟管家,讓孟管家按照這個樣式,再去定做一套,給東大少爺當聘禮,順便再做一套十四件的銀頭面,也是給東大少爺做聘禮用。”
說着,又態度敷衍地拿了兩支金簪子,並一支鳳釵,裝進一個小匣子裡,“這是借給大伯母的,她戴完了,記得給我要回來!”
“是!”李芙蓉抿脣一笑,叫了兩個小丫頭過來,幫忙把首飾一同給顏小楠和何金玉送過去。
“二妮子……”軒轅逍無奈地坐到了書桌上,遮擋住她的視線。“聰兒好歹是我的親侄子……”
“啊……好忙啊!”顏小熙蹭一下站起身,繞過他往外走去,直接來到葉穎川的屋子裡。
葉穎川正在讀書,包子坐在桌子旁邊,在很吃力地寫大字。
聽見腳步聲,包子猛地扭過頭,看到是她來了,高興地咧開大嘴,“娘……”
葉穎川也趕忙放下手中的書本,“表妹怎麼有空過來?”
“有點事,想請教下表哥。”顏小熙笑着道。
包子拎着一張寫得蒼勁有力的大字給顏小熙看,“娘,這是包子寫的,包子已經寫了五張了,可不可以先吃幾塊點心?”
顏小熙滿心的怨念,自己還沒嫁人,就得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兒子,這是什麼命啊?
心中雖然怨念,但是她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什麼,而是點頭道:“行!你去找七娘,七娘剛做了綠豆糕。”
包子聽了,興高采烈地站起身,跑了出去。
葉穎川笑道:“這個包子也真是奇怪,智慧猶如孩童,但是卻寫得一手好字。”
顏小熙眸光閃爍着笑了笑,“包子的頭受了些傷,許是他受傷前念過書吧。”
葉穎川點點頭,“二小姐,你不是已經給他治了傷了嗎?希望他能早些康復。”
“希望吧!”顏小熙笑道。“對了,家裡那些跟着你學識字的小廝們,你覺得都如何了?”
葉穎川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表妹是有差事給他們嗎?”
“是啊!有點差事!”顏小熙點點頭。“我不是弄了家醫院嘛,想必你已經聽說了,需要幾個伶俐的給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