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那哭聲越是明顯。
終於,她看到了燈光。
顏小熙趕緊把手中的夜明珠收了起來,走向燈光冒出來的地方。
就見這裡是一個鐵絲網子,這個鐵絲網子同險些把她砸死的那個一模一樣,就連大小都差不多。
鐵絲網子的另一邊是一個好似窗櫺的東西,木頭做的,上邊糊着水紅色的窗紗。
透過窗紗,隱約可以看見裡邊是一個房間。
房間佈置得不錯,放眼望去,皆是紅色的色調。
靠着牆壁的地方嵌着一個美人燭臺,燭臺上並排三支兒臂粗的大蜡燃着,將這個地底的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房間的中間擺了一張圓桌,圓桌的旁邊只有兩個鼓形的墩子。
一個風韻猶存的********坐在那裡。
在她身邊,還站着一個頗有些年紀的出家僧。
“果然是上了年紀了,從前,我不在乎,我覺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能放棄。榮華富貴也好,尊榮顯赫的身份也好,我親生的兒子也罷,我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幽幽地說。
“可逍兒真的不認我了,我又生氣。”說着,********似是有些無奈扯開了脣角。
出家僧嘆了一口氣,“人生三苦,‘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
********有些調侃地扭臉瞥着他,“慧遠大師,你這是想要度化我呢?”
“貧僧不敢!”出家僧笑了笑。“太后娘娘尊榮無限,哪裡還需要我的度化?”
“你如今是得道的高僧了,自打當上這住持,我能見你面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了。”
“太后,你也知道我如今是住持,這當住持忙啊。”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必是看我如今年老色衰,就對我失了興致了……”
聽到這兩個聲音,顏小熙覺得身上有些發冷,那分明是太后和“大相國寺”主持大師的聲音。
號稱帶髮修行的太后娘娘,竟然在這個地底的空間裡和“大相國寺”的住持私會,這種事情若是叫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
不管太后娘娘和住持大師是什麼關係,那都不關她的事。
她不怕麻煩,但是卻怕這些麻煩牽扯到她的家人。
所以她很乾脆地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她飛快地來到洞口,卻發現洞口處垂着一條麻繩,軒轅逍剛好順着麻繩滑了下來。
她愣了一下,神情便帶了一絲的不自然,壓低了嗓音道:“你下來幹嘛?趕緊上去!我能爬上去的!”
軒轅逍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了?怎麼說話好像被嚇到的樣子……”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微微一變,顯然也聽到了山洞裡的聲音。
顏小熙擔心他會進山洞裡去,便衝他伸出手,催促道:“趕緊帶我上去!”
軒轅逍卻沒搭理她,而是微微一用力,進了山洞。
他解掉身上的繩索,便要往裡走。
但是顏小熙卻將他攔住,央求道:“別去!”
“讓開!”他的聲音不大,卻在低聲呵斥她。
“我不讓開!”顏小熙堅持地堵住洞口,不讓他進去。
他沉眸望着她,看着她髒兮兮的小臉蛋,突然彎下身子,吻住她。
她壓根就沒想到,這種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情吻她,不覺愣住。
恍惚間,她被他抱起。
他轉了個方向,將她從洞口移開,隨後丟開她,大步進了山洞。
“誒……”顏小熙發現自己中了他的迷惑,居然被他調虎離山洞了,不由得跺了一下腳,低聲喚道。“你進去,會後悔的!”
他的腳步一頓,卻執着地走進山洞裡邊。
顏小熙懊惱地嘆了一口氣,只好跟了進去。
軒轅逍走到盡頭那個鐵罩子跟前,屏息停下腳步。
就聽裡邊響起太后娘娘嬌媚的抱怨聲,“你好些日子都沒來找我了,這麼着就想走了?”
住持大師似乎有些無奈,“現在是白天……”
“白天怎麼了?”太后娘娘不以爲然地道。“在這個地方,還分得出白天晚上嗎?”
軒轅逍的身上頓時釋出一抹濃濃的殺意。
住持大師的功夫也不錯,察覺到他毫不掩飾的殺意,臉色頓時就變了,扭臉望向山洞地方向,冷聲喝道:“誰?”
太后娘娘頓時變毛變色的,“怎麼了?”
軒轅逍二話不說,擡起腳來,便將鑲嵌在洞壁上的鐵罩子和木櫺子全給踢飛。
住持大師一把將太后娘娘拽了起來,閃到一旁。
煙塵散盡的那一刻,軒轅逍走出洞口,出現在二人面前,不由得把二人嚇得魂飛魄散。
“逍遙王?”住持大師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太后娘娘也嚇得夠嗆,“逍兒?”
軒轅逍眼神冰寒地掃了二人一眼,聲音猙獰地道:“真是好一對狗男女,好一對姦夫****!”
“住口!”太后娘娘鼓足了勇氣,冷聲斥道。“逍兒,我是你的母后!”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母后?”軒轅逍用嘲諷的眼神瞪着她。“我還以爲,你不記得了呢!”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太后娘娘似乎想要解釋什麼。
但是軒轅逍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冷聲打斷她,“我終於知道,你當年爲什麼會眼睜睜地看着我,在你的禪房門口跪了那麼久,都不肯跟我回宮。”
他突然惡狠狠地瞪着住持大師,聲音陰冷地道:“住持大師,你身爲出家人,不守清規戒律,與人私通,該當何罪?”
住持大師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有些難看,“逍遙王,事情說出去,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一國的太后娘娘與人私通,事情傳出去,絕對會引起朝野震動的。
世人也會將此事引爲笑柄。
軒轅逍似乎是很認真地想了想,隨後贊同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住持大師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算是達成共識了!”
就在這時,軒轅逍突然神情冷肅地掣出腰間的軟劍。
與此同時,太后娘娘好像瘋了一般衝到住持大師的面前,將他護在自己身後,“不……不要啊,逍兒,你不能殺他!他……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軒轅逍猛地怔住,他不可思議地望着太后,“你說什麼?”
顏小熙站在洞口,有些目瞪口呆,老天,她這是親眼目睹了一場狗血的家庭倫理大悲劇嗎?
開什麼玩笑?軒轅逍長得同這老和尚一點也不像好不好?
就見太后娘娘嗚嗚地哭了起來,“他是你的親生父親,逍兒,你殺了他就是不孝,這是逆倫的大罪!”
“不……不可能!”軒轅逍手中的寶劍掉到地上,好像瘋了似的嘶吼道。“這不可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就是騙你的!”顏小熙打洞口中走了出來,事已至此,她必須得出面了。
要不然的話,真的讓軒轅逍被太后娘娘哄了過去,日後必定會陷入極其強烈的自卑中。
他乃是一國的王爺,身份尊貴,如果突然之間,爆出這種身世醜聞,對他的打擊必定是巨大的。
“你住口!”太后娘娘冷聲斥道。“你又是什麼東西?在哀家面前,有你說話的份嗎?”
顏小熙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太后娘娘,你都這樣了,還想同我擺太后的款,是不是有些好笑啊?”
說着,她在軒轅逍身邊站定,伸出手去,挽住了他的手臂,用嘲諷的眼神看着太后娘娘道:“太后娘娘,你說你身邊的慧遠大師是軒轅逍的親生父親,那麼,爲何軒轅逍的長相,一點也不像慧遠大師?”
軒轅逍不由得深深地望了一眼顏小熙,不過卻沒說話。
太后娘娘色厲內荏地道:“那是因爲……那是因爲逍兒長得像我!”
“好吧,就算如此!”顏小熙噗嗤一笑,覷着太后娘娘難看的臉色,接着道:“皇上長的和皇上不是很相像。但是,你又怎麼解釋,軒轅逍長得和安親王相像的事呢?難不成安親王也是慧遠大師的兒子?”
聽她這麼說,太后娘娘的臉色便是一變,“人有相似,有什麼奇怪的?”
“好吧,這個理由,也算你說得通。”顏小熙說着,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如果軒轅逍果真是慧遠大師的親生兒子,你又爲何把他丟在宮中,一丟就是二十多年?難道,你就不擔心,他長的不像先皇,不像你,而是像慧遠大師嗎?”
“你就不怕被人發現他長相的秘密,使他淪爲笑柄嗎?”顏小熙迭聲問道。“如果他真的是慧遠大師的親生兒子,你爲何不把他帶在身邊?你們一家三口在這裡過日子不好嗎?又爲何要把他留在處處都是危險的皇宮之中?”
她說着,突然身形一動,來到太后娘娘身邊,出手點了太后的穴道,將太后娘娘拎起來,丟到牀上去。
接着,她又點了慧遠大師身上的啞穴,將慧遠大師拎起來,放到桌邊,讓他坐下。
她面帶微笑地看着慧遠大師開口道:“如果你果真是軒轅逍的親生父親,那麼,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時讓皇后娘娘受孕的?太后娘娘當年貴爲一國的皇后,行動坐臥皆有宮人服侍,那麼,你們兩個是如何避過那些宮人私會的?是她出的宮?還是你進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