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共有一妻七妾,還有十幾名通房,經過二十多年的耕耘,一共生了十七個兒子,二十六個女兒。
此時,十幾位東公子在東國公世子的帶領下,排排站在“東國公府”的大門口,熱情洋溢地招呼着賓客。
看到顏北斗的出現,東國公世子馬上丟下正在招呼的客人,快步迎了過來,“顏大人,你怎麼纔來啊?家父一直都在擔心你不肯賞光呢。”
顏北斗只好停下腳步同他寒暄,“哪裡哪裡,世子爺說的這是什麼話?蒙國公爺賞識,給下官下了喜帖,下官哪裡有不來之理?”
說着,他擺了擺手,孟管家領着幾個擡着禮物的小廝走了過來,躬身送上一份禮單。
“管家,快點把禮單收下!”東國公世子叫過管家,管家將禮單收了下來,並把孟管家等人帶去了偏院。
東國公世子又打發人去叫世子妃過來迎接李梅英,然後親自帶了顏北斗去了前廳。
李梅英和顏小熙則跟着東國公世子妃去了花園子裡的戲樓中看戲。
“東國公府”的戲樓子一共有三層,轉圈的看臺,正前方是一個十分寬敞的戲臺子。
下邊的院子裡是一片花田,此時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若干種鮮花開得正盛。
才一進戲樓子,顏小熙就發現,有不少道異樣的眼神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也無所謂,只是一路同石老夫人談笑風生。
東國公夫人聽了丫鬟的彙報,急匆匆地迎了過來,“石老夫人,顏夫人,快,裡邊請,我今天請了‘慶玉班’和‘德玉班’兩班戲,看你們喜歡聽什麼,自去打發婆子去告訴他們。”
說着,她極爲自然地走過來拉住顏小熙的手,表情誇張地上下打量着顏小熙,“顏姑娘你可算來了,我可一直都盼着你哪。”
上一次,幾個小孩子打架,惹出了一場風波,原本的一場大鬧,在顏小熙說出自己的隱藏身份之後,終於和平解決。
顏小熙爲此,還擺了一桌海鮮宴來請客,當日在酒席上,衆人相談甚歡,從前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說着,她衝一旁招了招手,叫過來一個容貌美豔的小姑娘,“九妹妹,二嫂要勞煩你,幫二嫂好好招呼顏姑娘,可千萬莫要委屈了她,嫂子必有重謝!”
東九小姐聞言,便勾起了嘴角,笑着道:“二嫂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只不過,不知道二嫂要拿什麼來謝我?”
說着,她擡眼往東國公世子妃的頭上瞄了瞄。
東國公世子妃便抿了抿脣,打頭上拔下一支赤金鑲嵌紅寶石的釵子,幫東九小姐戴在了頭上,“這個謝禮,九妹妹可看得上?”
東九小姐這才露出大大的笑容,“二嫂真是最知道我的。”
東國公世子妃八面玲瓏地道:“石姑娘,你是常來常往的,我就不特地招呼你了,讓我這九妹妹陪着你們,你們喜歡看什麼戲,只管告訴她就行,我去去就來陪你說話。”
石晚晴笑道:“世子妃儘管自去忙去,我一向當這裡是自己家的,絕對不會見外的。”
東國公世子妃這才匆匆地陪着石老夫人和李梅英去見了東國公夫人。
等東國公世子妃一走,東九小姐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淡淡的。
“這邊坐吧。”她領着顏小熙和石晚晴坐到了一張桌子旁邊。
這張桌子旁邊已經坐了幾位千金小姐了,不過,顏小熙覺得他們看起來都挺眼生的,之前都沒見過,便衝她們幾個點了點頭。
一個容長臉的姑娘用疑似三角形的眼睛瞥了她一眼,然後不屑地開口問道:“東九,這位姑娘是誰呀?怎麼以前沒見過?”
東九小姐的臉上堆起了一臉的假笑,“對了,顏小姐,我剛剛忘了問了,你是誰家的小姐啊?”
顏小熙也懶得同她們一般見識,於是開口道:“家父顏北斗!”
“顏北斗,是誰啊?好像沒聽說過呢……”一個身穿大紅色石榴裙的姑娘尖聲道。
石晚晴在一旁開口道:“顏大人是已經上任了一年的‘神武大將軍’,官居二品!”
便又有一個身形圓潤的姑娘露出不屑的表情,“不過是個三品的武官罷了,又不是京官,似這種官職的外派武官,說是三品,但事實上,還不如京城的五品文官呢。”
顏小熙好脾氣地道:“姑娘說得是!”
她前世加今生,都活了四十幾歲了,怎麼會同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那姑娘發現自己的尖酸刻薄居然沒有讓顏小熙生氣,不覺有種出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於是冷哼了一聲,將臉扭到一旁。
顏小熙自顧自地扭過臉去,好像很認真地看起戲來。
就聽旁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你看她的樣子,好像以前都沒看過戲的樣子。”
石晚晴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便想開口替顏小熙講話。
但是顏小熙卻及時伸出腳去,輕輕地踹了她一腳,然後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同她們一般見識。
石晚晴只好恨恨地瞪了她們幾個一眼,隨後扭過臉去,不再看她們。
“哎,你們看她頭上那支金鳳,是不是假貨啊?一個鄉巴佬怎麼會買得起這麼貴重的首飾?我記得這支金鳳是‘珍寶閣’出的,價值千金呢。”
“肯定是假的,估計是她在‘珍寶閣’抄了樣子,照樣打的便宜貨,上邊的七彩寶石也肯定都是假的。”
顏小熙淡定自若地對這些聲音聽若未聞,她頭上這隻鑲嵌了一百零八顆七彩寶石的金鳳,正是出自“珍寶閣”,花了她一千兩百兩黃金呢。
當日她幫棠妮兒採買嫁妝的時候,一下子就看上了這支金鳳,順便就買了下來。
穿紅石榴裙的姑娘忍不住開口道:“哎,顏小姐,我想請教你一件事情。”
顏小熙淡淡地扭臉望向她,“什麼事?”
那姑娘掩脣笑道:“顏小姐,不知道你會不會作詩?”
顏小熙勾着脣角道:“我不會作詩!”
那姑娘便露出一臉一臉遺憾的表情,“過幾日,我們正有個詩會,在‘豔陽樓’舉行,還想着邀你一起去玩玩呢。”
“多謝姑娘相邀,可惜我不會作詩,就不去打擾你們的雅興了。”顏小熙謙虛地道。
那姑娘又道:“那你會彈琴嗎?我們每個月的初十,都會有琴會,一樣也是在‘豔陽樓’舉行。”
顏小熙抿脣笑道:“我也不會彈琴。”
“那你會什麼?”那姑娘的嗓門頗大,頓時就吸引過來許多道好奇的視線。
顏小熙如她所願地開口道:“我什麼都不會,讓姑娘你見笑了!”
那姑娘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淡定若素,不覺有些無趣,於是撇着嘴角冷聲道:“那你這樣的姑娘,日後可怎麼嫁得出去?”
顏小熙依舊笑吟吟的,“多謝姑娘關心!”
那姑娘一噎,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再說些什麼。
顏小熙好脾氣地問道:“姑娘,請問,我現在可以看戲了嗎?”
那姑娘聞言,表情頓時就冷了下來,“你什麼意思?誰又說不許你看戲了?”
顏小熙眯着眼睛笑了笑,便沒有再吭聲,只是扭過頭去,繼續看戲。
就聽那姑娘冷哼了一聲,大聲道:“狂什麼狂?好像誰不知道你對祖父母不孝的事似的。”
石晚晴不幹了,驀地扭過臉斥道:“顧惜雯,你腦子有病是不是?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口舌?”
這位顧小姐聞言,不悅地白了她一眼,“石晚晴,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麼?”
不遠處,便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形,漸漸地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
一個身穿淺杏色襦裙,身形瘦高的姑娘緩步走了過來,笑吟吟道:“顏姑娘,原來你也來了,極少在這樣的日子能見到你,卻不成想,你今天竟然也會來,不然的話,我早就過來了。”
說着,她扶起顏小熙,隨後有些怨懟地瞥了石晚晴一眼,“石大姑娘,說起來,我得埋怨你了,你既知道顏姑娘來了,怎麼不帶她過去我們那桌坐?我的幾個姐妹都甚想結識顏姑娘的。”
石晚晴知道,她是來給自己打圓場的,於是笑道:“我倒是把你們幾個給忘了。”
顏小熙也認出這姑娘,這姑娘姓木,名叫木璃,父親乃是國子監司業,祖父從前是副相,卸任後出任“長流書院”的山長。
李夢凡如今就在“長流書院”裡借讀,當初還是軒轅逍找的木家的路子。
顏小熙結識這位木璃姑娘,卻不是因爲李夢凡在“長流書院”唸書一事,而是因爲這位木璃姑娘有位姑媽,便是石家的三少奶奶。
上一次,石家的三少奶奶難產,就是顏小熙出手救的人,所以不止是石府的人感激她,木家的人同樣感激她。
爲此,木家的老夫人還親自帶了禮物登門拜訪。
當時,便是這位木璃姑娘陪同前往的。
顧惜雯見木璃要將顏小熙帶走,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木璃,石晚晴,你們兩家好歹也是詩書傳家,知道禮儀的人家,怎麼竟然心甘情願地同這種不孝之人在一起?也不怕污了你們兩家的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