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顏小熙淡淡一笑,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道。“就是你和你的家人全都得留下你們的名字,明天我會讓人按照名單,去你們家中查你們的戶籍的!所以……呵呵,你是個聰明人,你懂的!”
她之所以會說這種話,就是爲了避免有人渾水摸魚,不給地就跑了。
“小人不敢!”那男子果然挺聰明的,連連表示不敢。
顏小熙開口道:“李芙蓉和她爹孃的靈柩如今停在‘回春醫館’,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你說過,你會去李芙蓉爹孃的棺木前磕頭賠罪的!”
“小人保證做到!”那男子趕忙招呼他家中的人,匆匆地帶了一大家子人走了。
“看到沒!”顏小熙大聲道。“這纔是聰明人!用幾十畝地,換一大家子的平安,你們也可以的,來吧,還有誰願意離開這裡?”
人羣中,便又有人心動,但是卻猶豫着不太想站出來,畢竟,家中的幾十畝地,可是一家子的經濟來源。
要是沒了土地,那今年就得捱餓了!
顏小熙看出他們的猶豫,忍不住冷冷一笑,開口道:“我的耐心有限,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們現在不做出正確選擇的話,等一下可別後悔!”
便有那膽子小的,哭着喊着跑出來,“我們願意給土地,別殺我們……”
“很好!”顏小熙呵呵笑着,打量着纔出來的那一大家人。“還是有聰明人的嘛,宋玉傑,給他們寫契約。”
陸續的,又有幾家肯出來寫契約的。
人,終究是怕死的!
有了帶頭的,有了生的希望,村民們即便是很不情願,但是爲了一家老小可以活下去,還是忍痛將土地送給了李芙蓉。
顏小熙也依言將他們送走,至於樓上那些人,也叫人帶了下來,趕了出去。
至於這些人日後的遭遇,是死是活,就不關她的事了。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負責!
將一大疊契約交給宋玉傑,顏小熙道:“比照契約,去李家臺子把地契都拿來,去衙門換好官契,再拿來給我。哦,對了,要是李家臺子有人活不下去什麼的,丐幫可以收留他們的。你瞧,我在努力製造乞丐,爲丐幫的發展壯大做貢獻。”
宋玉傑不禁哭笑不得,“現在哪裡還有什麼丐幫,不過是名存實亡罷了!”
如今的丐幫,不過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罷了,幫中子弟,除了負責打探消息的那一部分,大部分都是安居樂業的,要麼經商,要麼種地。
“明兒上我那拿錢去!我說過,一人給五十兩銀子,說到做到!”顏小熙打發了宋玉傑去做事,隨後衝安親王世子抱了抱拳,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世子爺,今兒這事多謝你了!”
看着她瀟灑離去的身影,安親王世子不禁氣得小臉發白。
“太過分了!”阮大公子大聲罵道。“這個顏小熙,簡直是太過分了!世子爺,她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中!”
安親王世子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我要殺了這個囂張的死丫頭!”
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貴公子走了過來,低聲道:“世子,不如,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吧,顏北武剛剛當上這個神武大將軍,根基不穩,這個時候他的女兒鬧出這種事情來,若是被皇上知道,您說,他這神武大將軍的位子還坐得住嗎?”
他話音剛落,就見顏小熙居然打外邊又走了回來,這貴公子說得正起勁,結果一眼看見顏小熙又出現在視線中,一緊張,居然把舌頭給咬了。
他悶哼了一聲,擡手捂住嘴巴,面露痛苦的神情。
顏小熙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笑着說:“下次背後說人壞話的時候,記得小點聲音……”說着,她擡手一指自己的耳朵。
說罷,她不懷好意地衝他眨了眨眼睛,轉過身,再次揚長而去。
……
宮中——
“這件事情,簡直是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是侄兒從未見過的,皇上,你可一定要嚴懲兇手,爲民做主啊……”
議政大殿中,安親王世子跪在地上,對顏小熙昨天晚上可怕的行徑進行了血淚的控訴。
皇上聽得萬分震驚,“此事果真?”
卻見一人踩着悠閒的步子打外邊走了進來,隨即,大殿之中響起逍遙王雲淡風輕的嗓音,“安親王世子,你來皇上跟前告狀的時候,都沒想過自己會有什麼後果的嗎?”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頓時將視線齊齊地射向逍遙王的身上,就見他今日身着一襲紫紅色的蟒服,頭戴白玉冠,面無表情地打殿外而來。
他站到安親王世子旁邊,給皇上施了禮,然後二話不說,擡起腳來,就把安親王世子給踹了個跟頭,隨後上去,將安親王世子給拎了起來,揮去拳頭就揍。
安親王世子也是打小練武的,捱揍了怎麼可能不還手,但是在軒轅逍的手底下,他卻被揍得沒有還手之力。
安親王世子的一張俊臉,頓時就往豬頭上發展了。
安親王世子只好大聲求救,“皇上救命啊,爹,快救救我啊……”
軒轅逍的鐵拳落到他的臉上,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鐵餅子拍了似的。
安親王馬上站了出來,怒瞪着軒轅逍道:“老九,你這是幹什麼?這是議政大殿,你居然在這裡出手傷人,你眼裡還有沒有皇上?”
皇上也呵斥道:“逍遙王,你這是做什麼?快住手!”
不過比起安親王的急切,皇上的語氣倒是不緊不慢的,也聽不出生氣的意思。
阮丞相在大叫:“快來人啊,把逍遙王拉開!”
幾名內廷禁衛打殿外跑了進來,也不敢動手去拉逍遙王,只是在一旁小聲勸道:“王爺,消消氣,快別打了!”
軒轅逍這才把安親王世子丟到地上,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再次給皇上失禮,“請皇上恕臣弟失儀之罪,實在是臣弟覺得,大皇兄教子無方,將禮兒這孩子教導得太不像話,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好好的一個孩子,都長歪了,臣弟纔會當殿失儀,替大皇兄教導一下兒子的。”
皇上還沒說話呢,安親王便大怒,“老九,我的兒子,用不着你來替我教導!”
軒轅逍正色道:“皇兄這話何意?難不成我身爲他的叔叔,他做錯了事,我都沒有資格教導他了嗎?”
“你……”安親王的臉頓時就漲得通紅。
一個家族中,做叔叔的自然有權力教導子侄,而且有絕對的權力打罵做錯事的子侄。
如果哪個子侄不服管,還會被人罵不懂事。
“好!”安親王咬牙道。“你說我家禮兒做錯事了,我倒要問問,他做錯了什麼?”
“那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爲什麼會打他!”軒轅逍慢慢地將視線落到安親王世子的臉上,隨後開口道:“你昨天晚上人在哪裡?”
“我在……”安親王世子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突然想起來,他昨天晚上人在“鴛鴦樓”,而“鴛鴦樓”是妓院。
軒轅逍哂然一笑,“你在‘鴛鴦樓’對嗎?”
“你胡說!”安親王馬上斥責道。“禮兒昨天晚上在家來着,根本就沒在什麼‘鴛鴦樓’!”
他今天帶着兒子來上朝,可沒說他的兒子昨天晚上的行蹤,只是說是聽聞而已。
不然的話,讓皇上知道,他兒子不止逛妓院,那妓院根本就是安親王府的本錢,肯定會讓皇上震怒的。
皇上震怒不要緊,要緊的是,自己是皇上的兄長,被皇上罵一頓,他這臉面還要不要?
軒轅逍一臉訝異的表情,看着安親王道:“大皇兄,既然禮兒昨天晚上在家,那這事他是聽誰說的?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是昨天晚上有人上你們家串門子了?還是有人一大早就堵着你們跟你們說的這事?”
軒轅逍咄咄逼人地質問道:“這人是誰?大皇兄,你把他叫來,我來問問他,憑什麼誣衊顏小熙的名聲?”
昨天晚上的事情雖然是顏小熙乾的,但是卻不能宣揚出去。
殺人,畢竟是重罪!
更何況,她殺的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這……”安親王被他質問得很是無語。
他也猜到軒轅逍的用意,但是這會子,他也沒機會找人串供,自然交不出人來,不禁瞪起了眼睛,擺起了兄長的威嚴,“九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懷疑禮兒會誣陷那丫頭不成?”
軒轅逍正色道:“我不是懷疑,而是禮兒根本就是在誣陷人!不然的話你又怎麼解釋他爲何會將此事知道得一清二楚?禮兒也是念過書的人,須知這人云亦云是最要不得的。大皇兄,到底是誰給禮兒傳的謠言,你把人交出來,我來問他,爲何要攛掇禮兒來皇上面前編排一個姑娘家的聲譽?”
軒轅逍的語氣異常嚴厲,“此人對這樁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肯定是在現場。我還要問問他,既然他在現場,看到有人在虐殺無辜百姓,他爲何不救?”
安親王世子正了正神色,開口道:“九皇叔,侄兒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朋友的!”
“你居然同這種只懂得編造謠言的人做朋友?”軒轅逍一個大嘴巴子抽了過去。“你爹不會教你,今天就讓我着當叔叔的好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