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逍沒搭理他,徑自走到議政大殿中間,給皇上施了個禮,“臣弟參見皇上,皇上,這是怎麼了?這麼一大羣人在議政大殿裡吵吵嚷嚷的,在做什麼?莫非是打算把議政大殿當成菜市場?”
皇上果真是氣得快要吐血了,事實上,如果那一日,皇上不是服下了一顆救命的丹藥,疏通了他身體裡的經絡和血管,他早就爆血管了。
所以這會子,饒是他氣的滿臉通紅,依然沒有昏過去或者吐血什麼的。
皇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瞪着他道:“都是參你的,他們說你欺君了,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皇上很聰明地把麻煩丟給了他來解決!
“臣弟欺君了?”軒轅逍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臣弟怎麼不知道?”
皇上沒好氣地瞪着他,心中暗道,這個臭小子,還真是會假裝!
事實上,他要不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弟,真是恨不得如這羣大臣們說的,把他貶爲庶民得了,也省得自己看見他怪鬧心的。
就見阮陸恆站起來大聲道:“逍遙王,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自己最清楚!你進京之後,便假裝自己毀容、腿瘸,來矇蔽聖聽,簡直是其心可誅!”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清脆的嗓音在他身後傳來,“丞相大人說,逍遙王假裝毀容、腿瘸,可有證據?”
阮陸恆轉過身,就見到顏小熙手中拎着個藥箱子,腳步從容地向他走來。
安親王一看她來了,不由得心裡一哆嗦,本能意識到,事情要糟!
他賊眉鼠眼地四下瞧了瞧,想溜出去,卻見顏小熙眼角的餘光似笑非笑地掃了過來,差點就大小便失禁,不由得冒出一身汗來。
就聽阮陸恆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撇了撇嘴角,隨後開口道:“逍遙王那一日的臉毀成了那種樣子,大家都看到了,這才短短時日,怎麼能恢復成好像沒受傷的樣子?”
顏小熙用鄙視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隨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冷笑道:“有件事情,我很是好奇,以列位大人如此淺薄的見識,怎麼能幫助皇上治理好國家的?”
“放肆!”不少大臣異口同聲地呵斥她。
阮陸恆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朝中重臣,豈是你個丫頭片子能非議的?”
“你們沒有見過的事情,便說這事情不可能,這不是見識淺薄又是什麼?”顏小熙大聲嘲諷着衆人。
一個大臣開口道:“你這丫頭好生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非議朝中大臣,簡直當誅!還請皇上下旨,將她拖出午門去斬首!”
顏小熙也不搭理他,只是四下看了看,發現大殿上擺着一把紫檀的太師椅。
這把椅子是給安親王預備的,安親王身份貴胄,是皇上的兄長,往常上朝都是坐着的。
於是走了過去,一把將這把太師椅抄了起來,抓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覺得分量正合適,於是搬着椅子走到阮陸恆的面前。
她認得阮陸恆,上次她打了順安公主一巴掌,就是阮陸恆頭一個跳出來,要皇上治她的罪的。
所以,她跟阮陸恆算是有私人恩怨。
阮陸恆看到她笑眯眯的表情,不由得有些不安,他用戒備的眼神看着顏小熙,“你……你要幹嗎?”
顏小熙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太師椅,就把他給砸倒在地。
衆臣不由得一片譁然,全都用驚恐的眼神望着她。
就連皇上都愣住了,傻呆呆地坐在龍椅上,用驚恐的眼神看着正在狠虐一國丞相的小丫頭,只覺得身上反射性的疼得慌。
幾個身懷武功的武官上前,試圖制止她,但是卻被她一人一記窩心腳,全都把人給踹開。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趕忙大聲喊道:“快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一隊禁軍打外邊衝了進來,便要對顏小熙動手,但是顏小熙卻揚手便是一把銀針。
這些禁軍紛紛被她射中了腿上的穴道,一個個狼狽地摔在地上。
顏小熙目光猙獰地舉着手中的太師椅,好像瘋了似的狠砸阮陸恆的雙腿。
阮陸恆一開始還會慘叫,但是到了後邊,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幾次昏死過去,又被疼醒。
終於,顏小熙住了手,隨手把手中的椅子丟到旁邊,然後開口道:“皇上,各位大人們,你們說,逍遙王的腿傷不可能好得這麼快,那麼,我就給你們證明一下!”
“胡鬧!”皇上終於回過神來了,坐在龍椅上,拍着大腿罵道。“顏小熙,你竟敢在議政大殿上,在朕的眼前行兇,你你你……你簡直是……”
“皇上請恕罪!”顏小熙開口打斷了他的聲音。“臣女爲了證明,逍遙王並未犯欺君之罪,只能請阮丞相來配合我一下,不然的話,臣女隨隨便便找個人來證明,諸位大人就該質疑那人是不是我找來的託了!所以,臣女纔會找一個讓各位大人信服的人。”
她板着嬌俏的小臉蛋,聲音冰冷地道:“以臣女之見,阮丞相爲百官之首,各位大人肯定最爲信服他,那臣女乾脆就將阮大人的腿打斷,然後由臣女來給他醫治。只要臣女能在七日之內治好他的腿傷,不就可以證明,逍遙王並未欺君嗎?”
在場的衆臣險些讓她這個說法給氣死,尤其是安親王,同她早有過節,馬上同皇上哭訴道:“皇上,你可要爲阮丞相做主啊,阮丞相乃是我朝之棟樑,卻被此女在朝堂之上如此暴打,實在是有傷國體,有辱皇上的顏面。皇上,你一定要將此女治罪才行啊!”
皇上還沒來得及開口,顏小熙便衝他甜甜一笑,“安親王,你別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逍遙王當日深受毀容、腿斷之傷,如果讓阮丞相一人來受這兩種苦,未免承受不住,不如,毀容的苦,由你來受好了!”
安親王聽了,不由得嚇了一跳,趕忙找皇上求救,“皇上,此女無法無天,就連皇上都不放在眼中,實在是罪大惡極,其罪當誅啊!”
他心中實在是恨毒了顏小熙,這會子也顧不得害怕了,只求皇上能下一張聖旨,讓人把顏小熙拉出去砍了。
“安親王……”顏小熙慢慢地走近他。
凡是她經過的地方,文武百官無不爭相躲避,簡直都快把她當成了瘟神。
就聽顏小熙聲音緩慢地道:“論血緣,逍遙王是你的親弟弟,論輩分,他又是你最小的麼弟,你身爲他的長兄,看到有人誣衊他犯了欺君之罪,你不但不爲他據理力爭,竟然還跟着這些見識淺薄的傻叉官員們一起來誣衊他,我想請問你一下,你到底是什麼居心?他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安親王被他質問得有些語塞,發現有些大臣懷疑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惱羞成怒,怒道:“一派胡言!逍遙王死了,本王能有什麼好處?你這丫頭不要胡亂說話!本王一向最是疼愛逍遙王,但是,不管本王有多疼愛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欺瞞皇上。”
“好,我不胡亂說話!”顏小熙看着他一陣青一陣白的臉孔,緩緩地開口道。“錢公公,勞煩你,找些火油來,我要讓安親王親自體會一下,我是如何給逍遙王治傷的!”
“哎……”錢公公很是配合地應了一聲,馬上打發小太監去取燈油。
“皇上——”安親王急了,趕緊給皇上跪下。“皇上,救命啊……”
就見皇上沉着臉,瞄着他道:“安親王既然不願意幫逍遙王洗清罪名,那就由朕來吧,顏小熙,你來毀掉朕的容貌,若是你救治不好朕,那麼朕決不輕饒!”
“皇上……不可啊……”文武百官一聽皇上這話,趕緊全都給他跪下了。
“皇上乃千金之軀,焉能受此火焚之苦?”
“皇上,您可千萬要三思啊……”
就在這時,就聽顏小熙輕笑出聲,“安親王不肯幫逍遙王受此火焚之苦,列位大人又不願皇上來替逍遙王受苦,那麼列位大人,你們當中,有誰願意出來試試嗎?”
文武百官頓時失聲,誰也不肯站出來。
顏小熙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扭臉看着軒轅逍道:“哎,軒轅逍,你是怎麼混的?人緣這麼差!連個肯爲你做犧牲的人都沒有!”
軒轅逍哂然一笑,望着這些文武百官的眼神冷冷的,沒有半點溫度,“既然沒有人肯來幫本王證明本王的無辜,那本王就自證好了!”
文武百官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全都鬆了一口氣。
但是顏小熙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使一干文武百官差點哭出聲。
“這可不行!”顏小熙出聲道。“要是你自證了,別人會說你是裝的!”
一干文武百官剛剛纔落下去的心重又提了起來,不知道她又打算出什麼幺蛾子。
這時,去取火油的小太監已經回來了。
顏小熙借過那瓶火油,臉上掛着陰測測的笑容,開口道:“不如就抓鬮吧!列位大人總得站出來一個,不然的話,怎麼證明你們對逍遙王的指控是有理有證又有據的呢?總不能各位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便是刑部判案,也得有證據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