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開我。”這下換作郝連成沉默了。目光深深的在她臉上打轉，教人看不出一點頭緒。唯墨想抽手卻被發現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有些惱了，“說好的，做不到就放我離開。”
“誰說柯橋會是未來的王后了？”
“你能不能把話說了當些，我沒心情跟你折騰。”唯墨本能地感覺到自己在下風，一陣委屈。
明明就是！榮貴妃愛老王可以愛到不顧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她楚唯墨自認，沒這個胸襟。眼角驀地一溼，唯墨使勁把手一甩，卻依舊被牢牢地固在他掌心裡。
“墨兒，做我的王后吧。”郝連成不疾不徐地問着，不禁揚一絲複雜的笑來。
“做你的王后？呵，爲你擺平後宮裡的紅兒綠兒柳兒，爲你擺出一臉笑意，爲你遴選出才色俱佳的后妃。郝連成，你聽好了，我楚唯墨這一生只願得一知心人共度一生，我不想做什麼賢后。”
“在我的後宮裡，只有唯一的王后。”
“會不會太遲了？”
“不相信我？……墨兒，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沒有。”
“可爲什麼你總不能坦誠接受我對你的情意？”深吸了口氣，凌亂的思緒遠了又近了回。“那雲逸呢？”這樣低低的一聲，唯墨覺得五張六腑都要揉成一團了。
“什麼？”郝連成瞬間生嗆住，略顯疑慮的目光緊緊鎖在唯墨身上。
郝連成，你當我是傻子嗎？唯墨自嘲一笑，坦白了道：“你不是說要坦誠嗎？那你現在告訴我呀。”
“送人。”
“什麼？！”送人！當她孩子呢，隨便哄哄……“那熙兒呢？”
“熙兒？”瞧見唯墨淚眼朦朧的樣子，郝連成被打敗了般投降道，“我說過的，一切如你所願，也送人成了吧？”
“郝連成，我求你別跟我鬧了。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好一個如她所願？郝連成早算準了她一定狠不下這等心思，所以故意這麼說的吧。
這樣下來，郝連成完全可以大呼“他有遂她意啊，明明是她自己反悔不接受”……說來說去，都是她的問題。郝連成在戰場上玩攻心術，對她，還不是一樣的玩……
“是麼？你真這麼想？”
“那可是雲逸！況且，虎毒不食子。你夠了吧……”
“墨兒，你讓我怎麼辦纔是好？”小心細緻的吻落在她的掌間，郝連成不由壓低了聲音。
“我就知道你最後會來這麼一句。你知道嗎，三年前我好不容易設計逃離成王府，莫名奇妙般地又調轉了馬頭直奔大營，爲的就是等你一句挽留，哪怕是一個不忍的眼神都好啊。那好長的一路，我不止一次地說服自己，如果能夠挽回試着放下那些心結，試着去接受發生的一切。儘管我覺得自己好委屈，好沒尊嚴，可我還是忍不住奔過去了。結果我拖延了一路的時間，你最終是把我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可事後，我卻也釋然了。因爲我清楚，所謂的試着放下那些心結，試着去接受發生的一切——我其實根本就做不到。我甚至覺得，我要謝謝你當時的絕情，謝謝你沒有挽留我。因爲，我終歸不是榮貴妃……”
“可是墨兒，爲什麼非要把賢王妃攤到孤王頭上？”
“你說什麼？”
“我終歸也不是我父王呀？莫非，你就認準了我是，嗯？”沉了口氣，郝連成撫摸着她的臉頰，語氣極盡的輕柔。
“賢王妃？不，不可能，那次……我明明……”
“墨兒你怎麼了？”這就是這丫頭一直以來所鬱結的事情嗎？一種無奈被戲弄了的滋味油然而生……沒想到，這竟然能夠他們的心結……“墨兒，你別犯傻了。雲逸是我朝賢王妃，熙兒是小世子。”
“你可別騙我啊！那夜我睡不好，天未亮時明明撞着她從成文軒裡出來，而且還很狼狽……還有啊，她手上執着你的玉佩，那玉佩你怎麼解釋？讓我相信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我實在……”淚水順着臉龐再一次落下，唯墨輕吁了口氣，哽咽道，“雲逸是我在祁國的金蘭姐妹，你這樣
捉弄我讓我情何以堪……拜託你放過我吧。”
“……還真是無巧不成拙。”郝連成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道：“或許你都不相信——還記得你我僵持的日子裡，有一回我在凌霄閣設宴嗎？”
“又怎樣？”
“那一宴本爲賢弟出征所設。雲逸當時也在席上，席後我聞到琴聲去尋你，不想得賢弟酒後失態，所以就……”
“你是說，所以有了熙兒？”唯墨聞言吃驚不小，這賢王爺平日雖率性，卻不想得他會對雲逸……
“是。其實打小時候，賢弟對雲逸一直有慕意，當然那日之事，的確出乎我意料。”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的賢弟，終究沒逃過這劫數。
難怪那段日子裡，她也覺得雲逸一改不同往日。要麼是躲躲閃閃的，要麼就是一臉消沉。她以爲，一切只因爲雲逸和郝連成的突然親近。
這麼想來，那日雲逸在大雅館掉的藥瓶——若不是蓮侍不小心打碎，想來也沒有今日的熙兒了……
天啊，當時她還以爲雲逸是針對她的。
真相怎麼會是這樣……
“那玉佩不僅我有，賢弟也有一塊，是母妃當年留給我們兄弟二人的。事發後雲逸一直不願見賢弟，賢弟匆匆臨行前只好求我將此玉交由雲逸，以此表明他的悔意和真心。”
……天知道雲逸有多愛郝連成。光是想着端容一心撮合的勁頭，她都忍不住歎服。
這兜兜轉轉的，雲逸成了賢王妃。郝連熙竟是郝連成的親侄兒……
“賢弟對雲逸疼愛備至。”
“我能感覺到，還有熙兒。”紅暈的臉上染了笑容，看得郝連成竟有些迷醉了。
“你解釋完了？”
“……那日，我本是讓雲逸來成文軒取玉佩。你也知道的，雲逸一向善解人意。我那時因爲你的事情心煩意亂，不自覺的就對雲逸……”
“傾述‘苦衷’是吧？”
“正是……後邊的確發生了些事情，但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