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假扮太監出宮被王上撞見……
想着，一種山雨欲來的氣息四散開來。
秦川不安的回望了眼跪地之人，娘娘此番怕是要自求多福了……
“請娘娘上車。”見郝連成一行人遠去，李公公拉長的臉上掛起了無比僵硬的容。
李公公似抽了魂般爲唯墨掀開簾子。
“放心吧，有什麼事兒本宮頂着。”說這話時，唯墨自己都暗自爲自己捏了把汗。該來的，逃不掉。現在就是天塌了，也等她見了猴子回來再解決吧……
“奴家誓死效忠娘娘。”李公公脫口而出。他還能怎麼樣，如今被王上撞見，他除了倚仗着眼前之人別無他法。現在他是徹底領悟到了，若是真挑對了主子，那是一榮俱榮。若是跳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跟上對的主子，有時候是需要冒點險的。
馬車繼續前行。
爲了掩人耳目，她們在繁華的街市口處下了馬車。
算算日落前必須要和李公公匯合，那她就只有不到四個時辰的時間和猴子處着。
三四個時辰的時間，真的好短。
想着二人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迎客居。
“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已經訂好了。”
顧不得多說，唯墨進了客棧後往樓上小跑而去。
天字號九房。
照着那信上的說法，應該就是這了。
門半掩着。朝裡頭一瞥，她的寶貝猴子正膩在惠姨的懷裡玩泥人。
“猴子，惠姨——”
“惠姨。”
“可是來了。猴子，快瞧着，你孃親來看你了。”
“孃親！”跌坐着站起來，兩隻胖嘟嘟的小手衝着來人展開。
“我的猴子誒，可想死孃親我了。”唯墨幾步從惠姨手中接過孩子，朝那粉撲撲的臉上親暱了一口。
“孃親，蓮侍姐姐。”長時間沒見着孃親，猴子一改往日的淘氣，把泥人給了惠姨，就乖乖地膩在溫暖的懷中了。
“想孃親沒有？”
“想…
…”
“孃親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聽惠姨的話？還淘氣不？”
“聽了。猴子乖乖的……”猴子笑着望着孃親，胖胖的手指玩弄着她脖頸間的佩飾。
欣喜着，唯墨朝惠姨道：“他有沒有給您添亂來着？”
“老實說，你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沒他讓我省心，我看這孩子將來比他娘有出息。”惠姨撫弄着猴子的胎髮，柔了色道着。這話一出，可是讓剛從門邊過來的蓮侍撲哧笑了出來。
“噫——惠姨，我這大老遠難得的奔出來就聽着你嘮叨我。”故作嗔怪，唯墨撇撇嘴道，“不過算了，難不成我要吃我寶貝的醋不成？”
“我看像。”
感覺到猴子有要下來的意思，唯墨索性也由着他去了：“哇，猴子走得可穩了呢。”視線從走去的猴子身上收回，見惠姨眼角邊的細紋綻出了花，也隱隱感覺到了惠姨的欲言又止。“墨丫頭，你……什麼時候回去？”
“也就這兩個時辰了。”輕呼了口氣，唯墨握過惠姨的手道，“謝謝你了，惠姨。還有，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呀。”
“進宮後可好？”
“算好吧。”斂了笑容，唯墨發現她有些不敢直視惠姨的眼睛。她跟蓮侍倆人一身太監服大奔過來，想瞞都無處瞞了。
“王上待你可好？”惠姨知曉自己是明知故問。可有時候她忍不住在想，明明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人，老天怎麼就忍心製造出那麼多磕磕絆絆呢……兩個聰明的年輕人在經歷了這麼多的糾葛後就不能嘗試着打開彼此的心結嗎……就不能有個轉機嗎……
“王上待我很好。”
“唯墨，惠姨明白你的痛苦掙扎。但如今，你要保住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
“孃親，這個給你。”短暫的沉默中，猴子手上舉着一個彩色的小風車晃悠悠地過了來。
“這是什麼？送我的嗎？”唯墨朝猴子露出一副甜甜的，故作驚喜的模樣。孩子樂滋滋地把風車遞到她手上，使勁地點着腦袋。
“啊，猴子懂得心疼孃親了呢！孃親很喜歡！”猴子笑着，倒
也不過來黏着唯墨，一手抓着蓮侍的裙襬往另一邊鬧騰去了。
“那就跟蓮侍姐姐好好玩啊！”話說，這孩子不是一般地讓人省心。收回視線，唯墨一改剛纔的喜色淡淡道，“惠姨，我就是……”
“惠姨知道。”
“對不起惠姨，是我任性。但是，我真的很難受。”眼眶裡光澤閃動，唯墨突地有些哽咽。
“唉。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就這麼說吧，從小到大，你有多少好東西。可你這丫頭倒是大方，合適的時候從不吝惜地拿出去。可偏得印畫隨手給你的幾幅畫作，你精心裝裱得好好的從不讓他人多碰一下。其實那幾幅畫能值幾個錢，除了寥寥數筆就是幾行打油詩。哪怕是仗着印畫楚貴妃的身份，這畫也不值得你這般寶貝吧。三少爺看你那樣還以爲真是什麼名家墨寶，有一陣子想盡法子地就是想討了過來。直到最後你因他的小把戲給惹火了，逼得三少爺罷休了了這檔子事。”
“對不起，惠姨，我實在是……”慈愛的言語彷彿拉開了內心深鎖的閘門，唯墨本不想在這會兒弄得一副哭哭啼啼好不悽慘的模樣，可這會兒她真是憋不住了。淚珠子發泄般的落下。
這些日子，她真的太壓抑了……
“沒什麼對不起的。”遞上帕子，惠姨接着道，“丫頭，你若不是真愛過這一遭，讓你這機靈的丫頭在宮裡擺個邀寵的臉色還能是什麼難事兒嗎？”
“對不起……”
“唉——你跟印畫自小親姐妹倆的黏着，包括你爹爹都說你倆就一模子刻出來的折騰人。其實我帶着你們倆長大，我看得清楚。你倆啊，其實真不像。”
“惠姨……”唯墨好不容易稍微收住淚水，拉長着聲音，她摟過惠姨。
“你真正在乎的人事極少，可你要真在乎上了什麼，確是萬萬演不起來。”
“還是姐姐好。”
“各有各的好，也是各有各的難呀。可是墨丫頭，你有沒有想過……”惠姨不忍心地止了話，改了口道，“我知道你不會讓猴子淌宮裡的是非混水，惠姨也絕對拼了老命也要支持你的苦心，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