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如雲,智鬥腹黑王爺 七十四 大漠王子夜孤寒
他果然沒有發現自己,汗血寶馬從身邊躍了過去,馬蹄聲漸行漸遠,紫煙鬆了口氣,從沙丘後面爬出來,此地不宜久留,一則大漠天氣變化莫測,若是夜晚起了風沙,自己更加辯不了方向了,二是怕騙不了那門神多久,萬一他殺了回馬槍就麻煩大了。
遠處似有馬嘯聲傳來,紫煙凝神一聽,是真的,而且不是那門神的馬,是烈風,烈風來找自己了!
一提真氣,再次騰空而起,朝着烈風飛去,約莫半個時辰,終於看見了前方的大隊人馬,夜色已濃,紫煙還是看見了,是大哥,大哥他們來找自己了!
太好了,隱約身後又有馬蹄聲傳來,回頭一看,遠遠地,那門神又追來了,他到底想幹什麼啊,不就是教訓了幾下他手下,有必要這麼小氣嗎?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不及多想,已經到了大哥的軍隊面前了,“大哥!”一聲歡呼,落到了烈風的背上,來不及和大哥解釋什麼,那門神的身影已經出現了遠處。
“大哥,幫我攔住他,記住要說沒見過我!”
大哥不解何意,還是點了點頭,“徐青,送大小姐回去!”
“末將遵命!”徐青朗聲應道:“大小姐請!”
雙腿一夾烈風的馬腹,隨着徐青的戰馬之後,烈風一路飛奔,把他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大漠的夜晚真冷啊,自己又赤着腳,越發寒冷,不趕緊回去,要是一不小心又誘發寒症可是得不償失了。
大哥後來回府之後並未追問紫煙事情的原因,他了解這個妹妹,她做的事情從來不需要他擔心。
京城辰王府。
入夜,皓月來到皇兄的王府,這個時候的皇兄居然不在書房?
“乘風,你們王爺在哪?”
“回月王爺,王爺在月影閣!”
皓月一怔,這麼久了,皇兄一直未曾踏入月影閣半步,今日怎麼了?
推開月影閣的大門,卻不見皇兄修長偉岸的身影。
這是皇兄和紫煙共同生活過的地方,物是人非,月影閣的一景一物猶在,佳人芳蹤渺,誰愛過,誰恨過?誰傷過,誰痛過?
紫煙,你就恨皇兄至此嗎?皇兄在痛,你呢,會不會痛?
一路往裡走,直至路的盡頭,也沒有看見皇兄的身影,緩緩推開房間的門,一股酒香撲面而來,果然是在這裡。
衣裳半解,醉眼朦朧,似醒非醒,斜臥於牀榻之上。
“誰?”他摹地睜開眼睛,見是皓月,復又疲憊的閉上,醉意難消,“你怎麼來了?”
“皇兄,今日是什麼日子?”皓月有着淡淡的遲疑。
不聞應答,良久,皇兄低低敘敘,“今日是她的生辰,二十歲的生辰!”
皇兄無限落寞:“她嫁我三年,我卻從未給過她一個生辰宴,本想在她二十歲的時候,好好補償她一回!”
皓月無語,本以爲所有的人都會等着你,誰知一轉身,該走的全走了,滿目山河空望遠。
“她在的時候我不知珍惜,總以爲不管我做了什麼,她都會在原地等我,誰知…”
皓月終於鼓足勇氣,說出深埋心底已久的話,“皇兄可曾後悔給了她休書?”
皇兄翻身向內而臥,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她去意已決,我給不給都一樣!”
“只是,想不到我這樣也留不住她!”
“既是如此,皇兄何不…?”皓月急道。
皇兄幽幽道:“長在心裡的刺,如何拔去?”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卻獨愛那一種,拋卻美人如畫,只爲她笑靨如花。
皓月薄脣翕動,不能自抑,忽然轉身離去,離開了這個皇兄和紫煙一起生活過的房間,只留下一室的清冷,和半醉半醒的皇兄。
“大哥,大哥。”拿着剛剛畫好的小憶寒的像,紫煙興奮地拿着去找大哥邀功。
推開大哥的房門,裡面沒人,奇怪,這個時候,大哥應該不在軍中才對啊。
紫煙終於漸漸和大漠融爲一體,就像只放飛的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和在京城時的大家閨秀模樣完全不一樣。
一路飛奔,結果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誰啊,見了自己還敢不讓?
擡頭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赫然是那門神!
冷峻的面容還是沒有表情,還是那個死樣子!
真是流年不利啊,走到哪兒都能遇到他,他怎麼來大哥府中了?
“你到我府中來幹什麼?”紫煙語氣不善。
“阿雲,不得無禮!”大哥從門神後面走了出來。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舍妹葉紫煙,阿雲,這位是大漠王子夜孤寒!”
大漠王子?夜孤寒?紫煙忍俊不禁,真是人如其名,名字和人一樣冷酷,都像門神。
夜孤寒看到紫煙的笑,還是沒有什麼表情,眼裡卻有一絲不悅閃過,葉明鵠何等人,馬上道:“舍妹頑劣,還請不要介懷!”
“無妨!”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目光卻被紫煙手中拿着的畫吸引,紫煙差點忘了,“大哥,這是我畫的憶寒的像,你看畫的好不好?”。
畫上的小憶寒天真可愛,憨態可掬,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抱起來親暱一番的衝動。
“很好!”葉明鵠道,他妹妹的畫工毋庸置疑。
“那送給你了!”將畫往大哥手裡一塞,轉身快步離去,視那個什麼夜孤寒如無物。
“見笑了!”
“嗯!”他吐字如冰。
晚上,大哥設宴款待夜孤寒,紫煙這才知道,這次來的還不止是夜孤寒,還有好幾位沙漠部落的酋長,不知道包不包括自己上次說的那個耶律酋長,這事只有自己和夜孤寒知道。
大哥和大漠王之間來往衆多,關係交好,相互宴請,一年往往都會有數次。
這裡不像在京城,女子可以躲在深閨,參不參加宴會全憑興趣,紫煙是邊疆大帥的妹妹,葉家大小姐,當然需要出席。
紫煙一出場,就立即吸引了無數道目光,彷彿天人,紫煙見狀淡淡一笑,坦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邊疆的宴會自然不及皇家宴會富麗堂皇,卻也觥籌交錯,自有一股粗獷豪放的味道。
相比之下,紫煙更覺自在,皇家規矩太多,把人束縛地緊,不像這裡,逍遙自在。
酒至半酣,夜孤寒旁邊的一位酋長,端着酒杯站了起來,“久聞葉大小姐美如月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來,我敬葉大小姐一杯!”
想不到這裡的人也會京城的那一套,自己的名聲什麼時候傳到這裡來了?一個被休的王妃?
紫煙突然想到,這裡的人和京中保守的民風不一樣,在京城,自己被休在別人眼中是家族恥辱,被休棄的女子大多是鬱鬱而終,這裡民風粗獷,很多人似乎並不介意,在這裡,不管是被休棄的女子,還是寡居的女子,都可以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再嫁人,沒有任何的遮遮掩掩之態,在這裡,沒有任何人以不屑的態度鄙夷自己,包括夜孤寒,他一定知道自己的事情,雖然冷酷,也不見有任何的嘲諷之態。
大大方方站起來,“酋長過獎了,多謝!”一飲而盡。
那名酋長大笑起來,“想不到葉大小姐不但人長的好,性情也豪爽,佩服啊!”莫自從己。
紫煙點頭回視一笑,曾幾何時,在旁人敬酒的時候,也有一位英俊偉岸的男子幫自己擋了所有的酒,現在卻剩下自己形單影隻。
隱約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擡頭也知道是誰,除了那個夜孤寒,還能是誰?
坦然擡頭,對上他的目光,同樣回以冰冷的視線。
他卻低下頭去,和旁邊的酋長繼續飲酒。
他們還帶來了大漠的舞蹈,這種舞蹈豪放、狂野、粗獷、火烈、沉穩、厚重,氣氛熱烈,和京城的女子婉約柔美的風格完全不同,第一次見這樣的舞蹈,紫煙不禁被她們感染了。
一曲畢,那些跳舞的男男女女退下之後,夜孤寒突然道:“可否請葉大小姐獻奏一曲?”
不明白夜孤寒的心思,記得自己來大漠第一次唱歌差點被他給殺了,嫌自己打擾到他練功,現在又唱的是哪一齣?
擡眼向大哥望去,上座的大哥輕輕一點頭,紫煙明白了,起身道:“當然!”
這也是葉明鵠從來不擔心他的這個妹妹的原因,雖然平時刁蠻任性,但是在不同的場合,他的妹妹從來都是進退有度,她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他相信,他妹妹心裡有着一杆秤,所以他放手讓她去做所有的事情。
凌雁搬來琴,紫煙手指微動,一曲飛揚,嫋嫋琴音在夜色裡飄向遠方,當空響起,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彷彿天地間只自己一人,夜風吹起自己的長髮,恣意,灑脫,輕輕吟唱: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自己有多久沒唱這種豪情的歌曲了呢?微醉間,竟不知曲子何時終止,自己的吟唱何時停止。
忽然間,掌聲雷動,衆人喝彩,一片叫好聲。
紫煙對着上座的大哥展顏一笑,大哥點頭讚許,忽而瞥見旁邊的夜孤寒的眼中似有驚喜閃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記得今日喝了多少酒,只覺頭微微有些昏,如果那日沒有喝酒,澈兒會不會闖下這種大禍?澈兒向來是最喜愛這種熱鬧的場合,今時今日,竟然少了他。
心下有些苦澀,“大哥,我不勝酒力,先行退下了!”
起身和夜孤寒,還有酋長們告辭,“好,先退下吧!”吩咐左右,“送大小姐回房!”
微醉離去,紫煙不知是否錯覺,身後有道視線一直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