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嬌娘因聽聞周計安要和別的女人成親,鎮日裡一直落寞失神,閉門於房內,謝絕接見一切來客。
她悽悽哀哀越想越難受,彷彿受了莫大的恥辱般痛苦,卻又不願去怪周計安,她只怪自己出身卑賤,一味的自怨自艾,滿腹絕望,她這樣想着甚至有了輕生之念。
老鴇和姐妹們問她怎麼了,她只說身子不舒服,死活也不說周計安一個字的不是,心裡卻絕望的想着,自己還是找個地方早點死了的乾淨,再不用受這所謂的莫須有之愛情。
最後她摁着胸口不甘而又無可奈何的決定,還是就此作別好了,忘記這樣的一個男人,也忘記愛過他的自己,這樣無言的結局未必不好,只要他幸福就好,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去貪婪他的愛。
正當她想將他永遠的遺忘、徹底的放棄時,周計安不顧老鴇阻攔,推門而入。
“怎麼,今天偷懶了?不做生意了?”周計安一邊關上門,一邊邁着貓步嬉皮笑臉的湊到嬌娘身邊。
嬌娘得知是情郎來了,心裡驚喜交集,本以爲再也不會看見他了,可沒想到正想着他,就看見他了,臉上卻故作冷漠,目不斜視,沉默不言。
“怎麼了,我的心肝兒,今個兒怎麼苦着臉呢。”他用拇指輕輕碾平了她緊皺的眉頭,並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微微擡起。
她眼神飄忽不定的瞟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將身子也朝一旁挪了挪。
“怎麼了?”周計安疑惑不已,“見到我怎麼不開心了,還是誰欺負你了?”
嬌娘緊抿嘴角,臻首輕晃,重重的嘆着氣卻一個字也不說。
周計安連忙搬了凳子在她身邊坐下,慌亂的望着正淚水漣漣的嬌娘。
他本想來找她拿了項鍊後就立刻回去,可那些話實在難開口,見到嬌娘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他更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只怕時機不佳不僅要不回項鍊,恐怕還會弄僵兩人的關係。
他正猶疑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嬌娘用手絹抹了臉上的淚珠兒,輕輕說了一句:“恩公能否陪奴家喝幾杯?”她一邊說着一邊端起桌上的酒壺,在兩隻小瓷杯裡斟上白酒。
“嬌娘……”周計安欲言又止。
嬌娘雙手舉着杯子遞到他面前,他神情凝重的接過酒杯,猶疑片刻後將酒一飲而盡。
嬌娘也端起杯子,悶不吭聲的來了個一口悶,烈酒薰紅了她的臉,似兩朵桃花飛腮。
她放下杯子,輕拭嘴角,接着又給周計安滿上一杯,然後自己又滿上一杯,一聲不吭端起酒杯,又要喝。
周計安連忙拽着她的手腕問:“嬌娘,怎麼了?”
嬌娘愣愣的看着他,木然說道:“我想喝酒,能與恩公一起喝杯酒是奴家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機會,恐怕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喝酒了吧。”她說着一邊流着熱淚,一邊嚥下烈酒。
周計安聽了這番話,也嘩的一下感傷了,端起酒杯,仰頭就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恩公,奴家有話對恩公說。”嬌娘眼神有些迷離,看上去更加風情萬種了。
“嬌娘,我也有話對你說。”周計安連忙接話。
“什麼話?請恩公先說吧。”嬌娘做好了聽死亡宣判般的心理準備。
“不,嬌娘先說,方纔不是你先說有話要說嗎,你先說,我再說。”周計安支支吾吾着。
“不,還是恩公先說吧。公子,不管你說什麼,奴家都不怕,奴家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嬌娘眼神異常堅定。
“我……我……唉,這要怎麼說出口?”周計安扼腕嘆息,急得倒了一杯酒一口吞了好壯膽,但還是無法開口。
嬌娘聽到周計安這樣說,心頭一緊,眼淚又落了下來,心想原來依依說的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