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證實訛傳

三日後,天氣依然是細雨綿綿,無窮無盡的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時纔會停歇。

秦絲絲穿了一件厚襖子,外加一件貂皮氅衣和周計安一起去給周老爺掃墓。

這一路上,她的心情就和這天氣一樣,陰晦潮溼壓抑。

一種想哭的衝動積壓在胸口,想要哭卻哭不出,只是愣愣的坐在馬車裡沉默的發呆。

周計安和她並肩而坐,他攬着她的腰,將她的頭放自己肩膀上靠着。

她靠着他瘦削的身子,感懷滿千。

他的另一隻手則握着他的雙手,她的兩隻手小巧玲瓏好似兩朵玉蘭花躺在他手掌裡。

一路顛簸之後,他們來到了墓地。

兩座灰色的墳墓讓人心情沉重,一個墳墓裡躺着周老爺,一個墳墓裡躺着王氏。

墳墓上枯敗了的雜草在雨水中匍匐着,這些已經逝去的生命悲涼的躺在塵世,四周靜駐着掉光了葉子的樹,彷彿在爲逝去的生命默哀。

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那時的明媚美好較之現在的荒涼頹敗,秦絲絲的心裡是一陣陣發寒。

寒風吹得她渾身直哆嗦,無法言說的寒冷讓她本已沉重的心更加痛苦。

念及過往,她不由潸然淚下,那淚水冰冷的跌出眼眶,比雨水還要冰冷的淚水。

周計安拿出祭拜的燭火點上,又拿出一些果子擺在周老爺的墓碑前,然後用火點燃了一把紙錢,細雨濛濛中,紙錢熊熊燃燒,秦絲絲跪在地上一邊流淚一邊撕紙錢丟進火裡。

周計安垂着眼角,撇着嘴角,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哽咽道:“爹,孩兒不孝,孩兒來看您了……爹,孩兒不孝,孩兒來看您了……你和娘還好嗎?你們怎麼扔下孩兒就這麼走了?”

他說着說着嚎啕大哭起來,像迷路的孩子驚慌的哭泣。

秦絲絲的情緒也被他感染了,忍不住也落下淚來,她一臉堅毅的神情,倔強的嘴角緊抿,一句話也不說,但是她心裡卻默默的說着好多好多話。

周計安哭得岔了氣,甚至

覺得那口氣上不來,快要窒息的感覺,他癱坐在地上。

地上雖然鋪了草蓆,但他的衣衫還是被雨水浸溼了。

他雙眼微閉,食指指甲摳着自己的臉,恨不能把自己的臉撕下來,恨不能把自己的頭擰下來,恨不能捏碎自己身上的每一塊骨頭。

倆人默默的坐在細雨裡,看着那團燃燒的火焰熄滅,又看着紙錢燃燒後留下的那堆黑色灰燼冒着嫋嫋青煙,最後青煙也淡去了。

一陣風吹來,黑色灰燼貼着地面從他們倆面前掃過,奔向遠方,那黑色細小的粉末在空中翻滾,好似倔強的靈魂在塵世做着最後的掙扎。

“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周計安站起身來,他的身子已經凍僵了,雙腿發麻的已經沒有知覺,他剛站起來,又跌坐在草蓆上。

秦絲絲目光遲緩的望着他,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走吧。”她說着扶着自己的雙膝,慢慢站起身來,全身都已經僵硬了,每一個動作都要花費好大的氣力。

倆人攙扶着上了馬車,朝來時的路奔去。

回去的路上,秦絲絲說:“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回去好了。”

“沒事,我送你一程。”他倒顯得挺貼心。

“真不用了。天氣冷,你還是早些回家吧。天氣冷記得生個爐子烤火,別凍着了。”她關心的說。

“我不怕冷。我身子好。”周計安得意的說。

“好吧,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等你的好消息。”秦絲絲嘴角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轉瞬即逝。

“一定,一定,我會努力的。”他欠了欠下頜,然後說道,“好了,那我就這裡下車好了,你回去洗熱水澡,暖一暖。”他生怕她有嘮叨什麼,然後就趕緊下了車。

他站在地上,掀開窗戶邊的簾子喊了一句:“有空我去看你。”他說着衝她擺了擺手。

她抿嘴一笑,算是回答。

她叫車伕輾轉而行,朝城北的林御醫家奔去。

終於,終於到了她自己的家

門口,她按捺住快要挑出的心臟,激動得不能呼吸。

她從車窗簾子後窺探着窗外的一切,家裡的房子還是老樣子,只是不知道爹孃是否在家中,於是她遣了車伕前去打探,問林大夫是否在家,她有疑難雜症想求醫。

車伕領命而去,在等待車伕回來的這段時間裡,她的心是備受煎熬的,她焦急想要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結果。

她感覺到不測,心口痛得快要炸裂了。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車伕很快回來了,說,林大夫夫婦年前就意外雙逝了,現在屋子的主人是林大夫的親妹妹。

意外雙逝?死了?死了!她驚若木雞的呆坐在車子裡,那一霎那沒有任何知覺和任何思維。

她很想衝進屋子裡去問個明白,但是問了又能怎樣呢,說不定姑姑他們見了自己反而會傷心,他們已經忘了自己更好,爹孃已經不在了,她也不想再出現在自家族人面前。

她叫車伕驅車回璟王府,一路上她的眼淚和着心口的鮮血在一起流,聞着空氣裡潮溼的雨息都是一股血腥味,那是從心口涌出的鮮血。

終於到璟王府了,終於回來了,除了這裡她沒有了別的更好的去處了。

望着巍峨的王府大門,她有被壓迫的感覺,她從來就不感覺自己屬於這裡,她的身子和心渴望的是自己從前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家,那是她最愛最留戀最不捨的地方。

她跌跌撞撞的走進王府,這偌大的苑子裡一片沉寂,因爲下雨,人們都躲在屋子裡,突然她覺得這裡好可怕,好似一座荒宅般令她恐懼。

在恐懼中她好似看見爹孃慘死的情景,他們滿身的鮮血,血肉模糊,他們在離去的那一刻想到的一定是自己。

因爲自己的任性,才釀成這樣的悲劇,她後悔萬分,悲痛的無以名狀,全身抽縮的痛,卻不知道這痛緣自何處。

她緩緩向前走着,覺得身子似乎融化了般的綿軟無力,眼皮沉重的睜不開,腦袋昏沉得擡不起,突然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74.話狗王爺118.貪財的程妃108.告別醉春樓135.打雷天139.暗作打算3.板子之咎203.爭執196.心口不一8.二小姐心有所屬153.訪靜鬆寺142.知道真相105.胡攪蠻纏32.呆廚房熬藥179.失望的結果46.忐忑89.賀柢青來訪(3)133.冬天來了108.告別醉春樓169.還是悲傷了91.樹下藏寶122.美夢156.喜歡胖女人73.虛驚59.一心求醉36.周計安回來了135.打雷天3.板子之咎101.死活不走130.都後悔了139.暗作打算101.死活不走39.腰佩不見了173.委屈106.今夜無眠104.爲斷絕關係而爭吵205.有個要求198.程妃的打算206.只能忍着30.掩飾之詞40.挽留96.來到了醉春樓92.錢呢140. 嬌娘懷孕122.美夢168.嫂子168.嫂子24.家庭氣氛不錯的早膳5.王氏眼裡只有錢3.板子之咎149.嬌娘流產126.醜人多作怪190.他來了24.家庭氣氛不錯的早膳203.爭執162.崴腳了160.熱心腸和尚110.滿腹愁腸52.膽子變小了163.埋葬過去161.難道眼花了98.沉淪76.銀票風波(1)133.死性不改122.美夢117.說心事166.依依要出嫁了164.掏心掏肺16.女人是周老爺的軟肋59.一心求醉172.從操舊業180.王爺的自白35.項鍊不見了173.委屈130.都後悔了205.有個要求137.又來要錢170.起疑118.貪財的程妃190.他來了201.威脅150.程妃謝恩179.失望的結果141.見到孔太傅133.死性不改82.道歉(3)115.爭風吃醋41.艱難的決定191.和尚心思203.爭執112.出其不意的問話128.以退爲進9.喝花茶憶爹孃190.他來了93.輸光了153.訪靜鬆寺52.膽子變小了129.看望周計安119.婦人心思103.人心淪喪185.妥協和悖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