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回京之始

齊王淡淡道:“地主之誼?胡公子並非江南人,與納蘭祖宅更是無點干係,這地主之誼,說得有些牽強了吧!人,還是要臉的。”

“只要本王想,胡霍風隨時可以換成恪王,初兒夫婿與祖宅自然有關係,齊王既已將本王的身份同老將軍說了,心裡自是也明白。明白人卻說不明白的話,想來齊王並非傳聞睿智。本王現在倒期待起大奉下一任帝王的模樣兒了,齊王,你期待麼?”

“靖安的下一任帝王本王也期待,屆時恪王若還存活於世,本王必定相邀一同參加下一任靖安帝的登位大典。”

“靖安帝王等位,需你相邀?齊王還是站哪哪兒涼快去。”

……

兩人男人相互掐架,從帝王說到百姓,從祖宗說到子孫。

納蘭初聽了一會兒,漸漸覺得挺沒有意思的,便小聲與宋青說話。宋青正在研究棋盤,感覺納蘭初似乎說了些什麼,卻因剛纔的注意力集中太過而沒有聽到。

宋青側目望去,輕聲道:“不好意思,你剛纔對我說什麼?”

“我說你既然這麼喜歡下棋,不若我們兩個來一盤?”

宋青輕笑道:“你不是想當觀衆麼?怎麼又想找我下棋。”

納蘭初看了眼仍舊面不改色卻言語爭鋒的兩人,癟嘴道:“無聊。宋青,你要不嫌棄我棋藝不好,我們就幹幾場?”

額……

宋青面有爲難,她的確嫌棄納蘭初的棋藝,贏得完全沒有懸念,想必之下,宋青更喜歡同齊王的那種感覺,如萬千兵馬對陣,生死只在一念。

至於納蘭初,宋青想起了五子棋。那麼簡單的棋,也虧得納蘭初拿出來了,還讓齊王和恪王一盤棋下半天,直到下滿了棋盤仍舊勝負不分。

納蘭初憋憋嘴,死宋青竟然表現得這麼明顯,好像她有多弱智似得。

還是孟玥好,雖然也覺得她棋藝不好,但還是忍住無聊同她下。

“知曉呢?”

納蘭初問道,奇怪知曉不在宋青身邊,她記得那丫頭粘宋青粘得甚緊,白天一般都跟在宋青身邊。

宋青笑道:“那日我得了本茶譜,知曉正看着呢!”

“原來如此,知曉真好,與我們家包子一樣勤奮上進。”納蘭初點頭嘆道。

宋青看了她一眼,輕笑着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納蘭初又道:“既然他們兩個都上進,不若讓他們兩個一起學習,共同勉勵有助於學習。”

宋青擡眼道:“納蘭小姐,我並不求知曉學出什麼成績,共同勉勵還是罷了。”

“你望女成鳳,我望子成龍,都是一樣的心理,宋青……”

納蘭初緊緊的盯着宋青,同時不住眨眼睛。

宋青卻淡着眼睛低下了頭。

納蘭初還想再說什麼,不想這時來了個慌忙來報的僕人。僕人道:“宋小姐失蹤。”

宋青猛地站起身來,不由分說跑向房間,房間裡,那本茶譜翻了幾頁,桌上有一些小點心,地上殘留了點心碎片,桌邊有張凳子倒下。房間有些說不通常理的亂。

這場失蹤,定是出事兒了!

有人抓走了知曉,但因發現知曉失蹤的僕人並未瞧見誰帶走了知曉,當時見屋中痕跡不正常,又四處找不到知曉,因此才斷定知曉失蹤。

宋青沉着臉,努力定下狂躁的心分析事情原委。

此處爲納蘭祖宅,戒備森嚴,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知曉帶走並不容易,需通過一些外人不知道或者無法涉及的方法。

用什麼方法呢?

宋青將目光轉到帶走的路線,走平常路自是不可,守衛多不說,關鍵那些人還沒被發現。不走平常路,那便只能通過衆人不知道或者無法涉及的路線的帶走知曉。

由此,宋青想到了祖宅下面的那條地道。

對,知曉定是從那裡被帶走的。宋青面有激動,直接朝停屍房跑去。剛出了房門,便被齊王拉住。

他沉聲問:“你去哪裡?”

“停屍房,知曉出事兒,我猜帶走知曉的人定然從停屍房離開,你放開我,我要去追。”

宋青急聲說完,齊王卻不放手,只說道:“你身上有傷,那幫人有多少、勢力多強都還不知道,你且等等,待會兒本王召集暗衛一同幫你。”

“不行,知曉安危尚且不知,我不能等。”宋青盯着左右上的手,定定道:“放開我。”

齊王沒有鬆手,宋青的眼睛陰了陰,冷聲道:“放開。”

齊王仍舊不放,隨即宋青像發瘋了般的將猛甩齊王的手,即便此刻的她肩上有傷,但在女兒的事情刺激下,本就不比齊王低多少的武功將甩開齊王的手,不說一句,徑直跑出。

齊王即刻追來,將宋青抱住,死死地固住宋青。

宋青諷了般的掙脫,嘴上不住說道:“放開,我要我女兒,知曉定很害怕,你放開我……君寧逸,叫你放開……”

“宋青,你冷靜下,衝動救不了知曉。”

齊王面色沉重,死死地拉住宋青,看着宋青與別人的孩子失蹤,看着宋青爲那孩子要死要活,齊王心裡異常不好受。

然而,在宋青說出了下一句話後,齊王才知道什麼是痛。

宋青冷聲道:“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急。知曉在大奉待得好好的,爲何要帶她過來,都是因爲你……她若出了事兒,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的話如利刺一般刺中他心,齊王苦笑一聲,漸漸鬆了手。

剛鬆開手,宋青便忙擺脫禁錮。

齊王想衝上去說陪她一起去,卻不想宋青以爲他還要攔她,竟轉身就是一巴掌,習武之人力道本就大,右肩受傷左手力道也不少。不知是閃躲不及還是怎的,‘啪’的一聲打在齊王臉上,瞬間生出五根指印。

打了人,宋青看都不看一眼齊王,直接去停屍房。

齊王頓了下,放了只飛鴿後,忙跟上宋青。

院中大樹下,納蘭初嘆道:“喜歡一個會武功的女人還真不好,你看看,意見不同時攔都攔不住。”

孟玥點頭,“還是初兒最好。”

“那是,半吊子功夫能*,想逃離你卻是不行。”納蘭初瞪了眼孟玥,隨即又道:“不過知曉的那丫頭要真出了事……這樣,你也去幫幫忙,她若出了事,不說包子會如何,宋青就這一個孩子,不得哭死。”

孟玥點頭,正準備離開,卻不想這個時候,下人來說孟天昊也失蹤,推測可能失蹤時間同宋知曉一樣。

孟玥聽了,臉色當下沉了,扶住納蘭初軟下去的身子。

……

兩個孩子同時失蹤,納蘭祖宅上下人馬全部出動,不到兩個時辰便將宋知曉與孟天昊都找來。

此時,孟玥受了點輕傷,宋青昏迷,齊王護着宋青傷得較重,包子因宋知曉而額頭上被打了一個血洞,也昏迷着。宋知曉倒沒大多傷,只是被嚇得不輕,看着宋青爲她昏迷,稀里嘩啦一雙眼睛腫的像核桃。

聽孟玥說,帶走宋知曉與孟天昊的人是當日夜市裡,被宋青攪局的商販。因爲夜市的交易黃了,蹲監獄,被宋青毆打,後不知爲何逃了出來,欲意報復宋青,便想法設法將宋知曉抓走。

而恰巧在那個時候,那幫人被正來找宋只曉的孟天昊遇上,因此衆人一不做二不休,將孟天昊也綁了。

納蘭初問:“那夥人不知道包子的身份?不知道宋青背後有齊王?”

“自然知道。但那商販本就決定離開江南,將知曉與昊兒綁了去,隨便找個地方處置了毀屍滅跡再遠走天涯,外人不一定會發現。”孟玥沉聲道:“所幸宋青去得早,否則……”

兩個孩子的事情,納蘭初已漸漸緩過勁兒來,又聽孟玥道:“不過宋青趕到之前,還有一人正拖住那商販。”

“誰?”

“老二。”

老二?納蘭初有些驚愕,“他被爺爺關在地牢中,怎會與商販在一塊?”

孟玥微微搖頭。

齊王與宋青昏迷,江陵於阜照顧這兩個傷患無法分心宋知曉,納蘭初便將宋知曉接來照顧。

孟天昊躺在昏迷着,納蘭初坐在牀邊在他額頭上放溼毛巾,孟玥與宋知曉坐在桌前,看着妻兒的眼睛裡充滿了柔情。

漸漸地,宋知曉的面上又流了淚水。

因爲保護她,孟天昊才受了傷,宋知曉心裡很過意不去。宋知曉擦拭臉上的淚水,卻不想越擦越多,哭聲越來越大,迴響在房間裡的哭泣也越來越大。

納蘭初輕嘆一聲,吩咐下人端了盆清水,爲宋知曉洗臉。

包子變成這樣,雖說少不了因爲宋知曉,但也怪不得宋知曉,包子自個兒願意,誰都攔不住。

洗了臉,但看宋知曉清洗後的臉,納蘭初卻有些鬱悶。她低聲同孟玥說道:“知曉的臉我是不是沒洗乾淨?”

孟玥仔細看去,果然在宋知曉的臉上瞧出了胭脂的痕跡,便點頭道:“嗯,再洗洗吧!”

納蘭初‘喔’了聲,然後這一洗,直到換了四五盆水後才洗乾淨。

末了,此時宋知曉的這張臉,與平日裡所見大不相同。在她的臉上,納蘭初竟瞧出有一絲齊王的模樣。

她摸摸下巴,低聲道:“玥,你說她會不會是齊王的孩子?”

孟玥打量宋知曉,沒有說話。

納蘭初又道:“與孩子朝夕相對的便是宋青,宋青用胭脂掩蓋女兒的臉,你說這是爲何?”

孟玥皺眉,淡淡道:“待會兒送知曉回去時,將原本的妝畫上吧!”

納蘭初不明白孟玥話中的意思,但也沒多問。

*

次日,齊王宋青離開江南,納蘭老將軍、納蘭初和孟玥爲之餞別。

而在昨晚宋青便已經醒來,此刻,她牽着女兒走到納蘭初面前,對宋知曉輕輕說道:“知曉,去吧!”

宋知曉紅着眼睛將茶譜遞給納蘭初,“初姨,那天昊世子是因爲來找我借書纔出事兒的,知曉很內疚,這本書既然昊世子喜歡,我想送給他,請初姨幫我轉交給他,幫我謝謝昊世子,也謝謝初姨。”

納蘭初點點頭,“知曉一片心意,初姨必定將茶譜遞交給昊兒,知曉不必內疚,昊兒雖仍昏迷,但大夫說他不久便會醒來,你也不用擔心他。”

說完,納蘭初轉向宋青,“宋青,以後還來靖安麼?”

“或許來。”宋青道:“但又或許,永遠也不會來。人生難料,納蘭小姐保重。”

納蘭初頷首。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納蘭初雖明白這點,但當馬車的背影映入眼簾時,納蘭初仍是嘆了嘆,輕聲說道:“宋青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這輩子能否再見,希望她和知曉過得好。”

孟玥看着馬車背影,想起宋知曉的那張臉,眼眸閃了閃,沒有說話。

納蘭老將軍卻輕哼一聲,“宋青不拼實力不辦實事,卻勾引齊王,這樣的人,初兒還是不要過多接觸。”

額……

納蘭老將軍以爲宋青靠牀上之事征服齊王,但事實上,納蘭初還覺得這方面的事情定是齊王纏着宋青,爺爺對宋青有偏見,納蘭初和他說不通,便也不說。

同納蘭老將軍說了聲,納蘭初便拉着孟玥回去。

納蘭老將軍的眼睛在孟玥的背影上停了下,一張臉沉得驚人。

*

房間裡,納蘭初問道:“我看你心裡瞞了點事兒,怎麼了?”

孟玥看向她,“想知道?”

廢話,當然想知道!

孟玥輕笑一下,吩咐下屬拿出兩幅畫卷,隨手拿出一副,攤開在納蘭初眼前。

畫上美人烏雲秀髮,秀臉桃腮,眉若春山淺黛,眼若秋波婉轉,她的容貌便是貌若天仙也可一說,面上勾勒的表情透露出一種嬌羞的幸福。

“美人,絕對是美人。”納蘭初不由看呆,說出了句毫不謙虛的話,“簡直比我還要美。”

孟玥笑道:“大奉第一美人,能不美?”

大奉第一美人?納蘭初努力回想,腦中卻沒有這人的信息。

孟玥解釋道:“大奉長公主與護國公的嫡長女,養在宮中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承寧郡主,也是齊王正妃。”

“原來是齊王的女人,話說這齊王豔福比你還多,不說側妃什麼的,連正妃的姿色都甩一大波人。要我是齊王,得到如何美人,起碼十天不下牀。”話之際,納蘭初又面露可惜,“可惜天妒美人呀,與齊王成婚不久便去了,十五歲的妙齡,大好的人生還沒好好享受。真可惜!”

孟玥含笑道:“再看看她的模樣。”

納蘭初仔細瞧看,眉毛眼睛一路看下來,不放過一塊地方。

漸漸地,納蘭初便瞧着些意味來。

這齊王妃的面容竟與知曉有幾分相似!

納蘭初長大了嘴巴,反應了幾秒,才道:“你的意思,知曉和齊王妃有關係?”

“若我猜的不錯,知曉便是齊王妃女兒。”

納蘭初搖頭道:“不對,知曉是宋青女兒,這點絕不會有錯,她對知曉那般好,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能這樣?”

孟玥笑道:“齊王妃的女兒,也是宋青的女兒,所以,宋青就是齊王妃。”

納蘭初驚訝着臉,隨意搖頭道:“不會吧,我瞧着宋青的行爲,一點都不像齊王妃。她知道百姓疾苦,明白世間黑暗,這些絕不是養尊處優的天之驕女能有的。不過你的猜測一般不會有錯,這件事情有根據麼?”

孟玥想了想道:“齊王妃六年前掉入山崖,不見屍骨,後被斷定身死。時隔一年,宋青再現景心城,而那個時候,正是知曉剛出生不久。一年的時間已足夠孕育知曉。我想,宋青應該失憶了,她並不知道自己是齊王妃,而齊王以爲王妃已死,自然也不知宋青的真實身份,甚至於,齊王也不知道當年齊王妃失蹤時已經懷有身孕。”

納蘭初想了想,孟玥說的話還真有些道理,齊王妃的失蹤時間與宋青懷孕時間以及宋青再現事正好吻和。

而宋青又是穿越的。

這樣算下來,宋青的穿越時間應該是六年前齊王妃掉涯時,因爲跳崖齊王妃死了,這具身子便換了宋青。

至於宋青的臉和齊王妃爲何不一樣,這個時代既然有人皮,那一張臉想要換成另一張臉,也不是難事。

納蘭初輕嘆一聲,“這麼說來,宋青還真可憐,齊王妃的身份,卻無奈扮爲男人,在齊王面前像孫子一樣。還有知曉,本爲王府郡主,卻從小沒有身份。”

“是嗎?”孟玥輕笑一下,將另一幅畫卷攤開。

這幅畫卷又讓納蘭初驚了下巴,倒不是因畫中男子有多帥,而是……

納蘭初有些結巴,“這男的是誰?怎的與知曉長這麼像?”

“大奉太子。”

大奉太子與齊王妃的女兒長了張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臉,這算個什麼事,簡直堪比狗血電視劇。

長這麼想,難道說,知曉是太子的孩子,齊王妃出軌?

但又想到,長相相似也算不了什麼,齊王與太子本就是親兄弟,若知曉爲齊王的孩子,那也就意味着知曉和太子也有血緣關係,這樣想來,知曉的長相併不能判定她的身世。

如今,知曉的父親是太子還是齊王暫不能下定論。

納蘭初想了想,覺得孟玥對這件事件定有一些見解,便問孟玥是如何理解?

“或許是太子,但也或許是齊王,只是不知真相如何。不過宋青在知曉臉上塗胭脂掩蓋容顏,大概是不想因知曉的長相惹麻煩!”

納蘭初道:“你說的應當不錯,要是讓齊王知道知曉與太子相像,第一時間定以爲知曉是太子的,指不定會怎麼對待宋青呢!還有,讓大奉的人瞧見知曉的容貌,不定以爲宋青同太子有一腿,追殺宋青母女以要挾太子。宋青瞞着是對的。”

“只苦了齊王,連妻子的孩子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種。”孟玥一臉惋惜。

納蘭初卻道:“苦他活該,誰叫他當年對齊王妃不好,府中妾室那麼多,竟還有側妃趕在王妃懷孕之前生孩子,那般對王妃,可有尊重?所幸宋青現在強勢回來了,依她的性格必定不會吃虧,且齊王現在已經喜歡宋青,待宋青知道自己的身份,日後還有齊王受折磨的。”

孟玥含笑,納蘭初又道:“你瞧瞧昨天知曉失蹤,齊王不過攔攔,宋青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呵!與知曉相比,齊王算個毛線,現在如此,在沒愛上齊王之前,宋青也定是如此。若知曉不是齊王的女兒,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了別人的孩子,齊王不受精神折磨纔怪。若知曉是齊王的孩子,但她的長相擺在這裡,天下人必定不信知曉的身世。因爲齊王當年對王妃的錯待造成了今日知曉身世上的瓶頸,宋青能不恨齊王?所以說嘛,不論哪種情況,齊王的日子定不好過。”

孟玥笑道:“或許還有第三種情況。能讓宋青與齊王終成眷屬,且兩人和美。”

“嗯,確實可能。”納蘭初點頭道:“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實話而言,我並不想宋青與齊王在一起,知曉回齊王府認祖歸宗。”

“爲了昊兒?”

“嗯,包子喜歡知曉喜歡成這樣,要是真一頭栽下去,長大了定還惦記知曉。那麼,知曉的身份若高了,便更難追。”納蘭初道。

孟玥笑道:“不管知曉將來如何,追到與否,一切都得看昊兒本事。”

“那倒也是,宋青說的對,緣分天註定,孩子們的事情,她們自己決定便好。”

孟玥點頭道:“小傻瓜終於開竅了。”

納蘭初怒眼瞪去,“孟玥同學,你是欠揍麼?”

孟玥擺擺手,“我是欠收拾,牀上收拾……”

納蘭初有些無語,沒在江南時都是她主動拉孟玥上牀,待到了江南,許是因爲懷孕的反應來了,牀上之事,她總是力不從心,這時候,便顯現出孟玥的*。

納蘭初咬牙道:“果然是個悶騷,一天想這些,不擔憂腹中小東西出事兒?”

“不會,每次我都小心着呢。”孟玥笑着說道,話之際,一隻手撫上了納蘭初的腰。

納蘭初纔不讓他得逞,瞬間閃人,只說道:“估摸着包子醒了,我得趕緊去看看他,知曉走了,包子肯定傷心,不定現在哭成熊貓樣兒了。”

待納蘭初與孟玥到孟天昊房間時,果然發現兒子哭成熊貓樣兒。

此時,包子只穿了見單衣站在窗前,眼望北方,對着一面院牆抹眼淚。

而大奉地處北方,常年大雪不斷。

包子這樣,定在爲宋知曉哭泣吧!

對孟玥對視一眼,納蘭初輕輕走到兒子身邊,輕輕安慰:“包子別哭了,知曉這一次走了,以後還會來的。”

“真的嗎?”孟天昊擦了淚水,一眼不眨的看着納蘭初。

真的?

當然是假的,且不說知曉來靖安的機率極小,就算來了,也定不會爲了包子。

但見兒子這樣,納蘭初不由得說了謊,“嗯,是真的。”

孟天昊止住了哭聲,卻不知爲何,金豆子又流了出來,他哭腔道:“知曉走了,我竟連她的面都沒見到。當時我們被人抓走了,那人想要傷害知曉,我知道知曉很害怕,但她卻沒哭,她說‘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可是當時,宋叔叔並不在,然後昊兒就說宋叔叔雖然不在,但我會保護她的。可後來我被打暈了,再醒來,知曉便已經走了。母妃,我若能早點醒來,該有多好。”

納蘭初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朝孟玥使眼色。

孟玥會意,慢慢走去,想抱兒子,卻不想兒子竟推開了他。

孟玥與納蘭初兩人都詫異着,以前包子不是很願意向孟玥求抱麼,怎的現在……

卻聽得孟天昊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後絕不讓父王抱。”

納蘭初看向孟玥,眼睛裡充滿了質問,彷彿說你確定當時飯桌上只是包子追女孩子的把戲?她怎麼瞧着,不只是一個把戲呢?

孟玥乾笑了聲,避開納蘭初的眼睛,對孟天昊道:“昊兒莫要傷心,你以後會遇上更喜歡的女孩子。”

“不,我就喜歡知曉。”因爲宋知曉,孟天昊竟然一口反駁。他平日裡將孟玥奉成神一樣,然而現在卻這般反駁。

納蘭初有些吃驚,包子對宋知曉的情也太深了吧!

想起宋知曉然轉交的書,納蘭初從袖中掏出遞給孟天昊,“這是知曉讓我交給你的,並讓我同你說謝謝。昨天的事情,知曉很感謝你。”

孟天昊接過茶譜,兩個小肩膀一抽一抽甚爲傷心,然後面上卻帶着絲喜悅。

宋知曉的離去與她的送書舉動讓孟天昊心裡極爲複雜,他慢慢將茶譜貼在胸前,又流了一陣眼淚,才哭哭噠噠道:“父王母妃,你們愛茶,這本書昊兒本是爲你們借的,知曉送了我,我應該送給你們。可這是知曉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昊兒想自己留着,所以這本茶譜,我便抄一份給你們。”

晚膳後,孟天昊早早回了房。

夜幕降臨,照得庭院如燈火般通明。

納蘭初與孟玥偷偷趴在孟天昊窗前,防止孟天昊做什麼衝動之事。然後,剛到窗戶旁,便聽見孟天昊一字一句的將茶譜上的內容念出。

一邊念還一邊抄。

納蘭初暗自點頭,這纔是她的兒子,傷心歸傷心,卻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不會任挫折打敗自己。

雖然早戀早得太厲害,但她不是一味逼着兒子不能早戀的母親,早便早吧,知曉也確實是個好孩子,包子喜歡未嘗不好。

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定。只要包子理智,那麼即便最後沒被娶到知曉,包子也不會要死要活浪費一條命吧!

不過瞧現在狀況,若真沒娶到,包子定會傷心得不成樣子!

捨不得兒子傷心。

但若讓包子現在追到大奉去,也不太現實。

回房後,納蘭初便一直思考在這件事情上,對包子最好的方法。

“知曉走了,包子又不能追去,若任由這樣,十幾年之後兩個孩子長大了,指不定知曉不會記得包子,這樣想來,時間增加了包子又一難度,怎麼辦,孟玥同學,你那麼聰明,爲你兒子想個辦法。”

孟玥卻道:“兩個孩子長大了,若知曉不記得昊兒,不定昊兒也會忘了知曉。”

“你覺得你兒子會忘?”都傷心成那樣兒了,還忘?忘個毛線。

孟玥立馬點頭,“嗯,不會忘。”

“這就是了,既然不忘,那怎麼辦,女孩子出嫁時間早,包子又小知曉兩歲,等包子成年了,不定知曉已經嫁人生子。你想個辦法,我可不想包子還沒來得急追,知曉便已經成爲別家的媳婦。”

納蘭初說得話不無道理,孟玥仔細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今昊兒因爲年齡小不能追去,但大一點便可遊學去大奉。這樣,在知曉十四歲時便讓昊兒去大奉找她。”

納蘭初皺眉道:“爲什麼要在十四歲時?”

孟玥笑道:“十四歲的女孩子最是容易動心,這個時間點去,昊兒入知曉眼的機率大些。若去得過早,知曉動心的機率小,引起她的厭惡反倒不好,去晚了,便真會如你所擔憂那般,等知曉成了別家兒子,昊兒得多虧。”

納蘭初眯起眼睛打量孟玥,“當年我對你一見鍾情時,就是十四歲,說,你是不是也將年齡算計在內?”

“這……”孟玥輕咳,“怎麼會,那件事情純屬巧合。”

納蘭初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罷休,點頭道:“明日我便與包子說過了十二歲生辰便能去大奉,順便激勵他這幾年完善自己,爭取一舉奪下知曉芳心。”

夜很長,良宵卻很短,兩人正準備做點什麼,不想這時,陳伯來換孟玥去納蘭老將軍書房。

爺爺找孟玥,大有與孟玥將這幾天的賬算清楚之意。

納蘭初很是擔憂,孟玥拍了拍她的肩,以慰她心。

*

納蘭老將軍書房。

納蘭老將軍冷冷地盯着孟玥,有千刀萬剮之意,但眼前的這人是當朝恪王,並非他能隨意對付。

書房內無閒雜人等,只納蘭老將軍與孟玥兩人。

孟玥坐在納蘭老將軍對面,對納蘭老將軍帶來的壓迫仿若沒注意一般,右手端了杯茶,向納蘭老將軍伸去,做以敬酒之勢。

納蘭老將軍面色更怒,痛罵一聲,“你祖父過河查橋,你父親忘恩負義,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一家子爛得透頂。”

“老將軍何苦這般說,本王不認爲我何處損了你的利益。”孟玥淡淡道:“當年因寶藏之事,父皇派我來江南,實話而言,那時的確動了點心思,但本王對初兒的心意,你都瞧不見?”

納蘭老將軍冷眼看着孟玥,聽孟玥繼續道:“還是說,納蘭老將軍故意視而不見,自欺欺人,只爲初兒能與我斷絕所有關係?”

“是又如何。你對初兒心思本就不純,有什麼資格得到初兒?”

孟玥諷笑了下,雙眸盯着手中杯子,嘴上說道:“心思不純?只怕老將軍不是因爲此原因吧,選夫宴上,備選衆人哪個心思純?老將軍知道,卻仍舊想初兒嫁與他們。那時,你怎麼不說他們心思不純,可笑這藉口,到我這兒便成了理由。”

納蘭老將軍道:“至少他們不會帶給初兒苦難,但你卻會。”

“你憑什麼認爲初兒跟着我只會傷害。”孟玥冷了眼睛。

“不會麼,自初兒跟着你後,經歷了什麼你不知道?孩子孩子被奪,你母親又看她不順眼,初兒承受的這些苦楚,你都視而不見麼?”

初兒經歷的這些,他自然知道,他也在背後相助初兒。只是他從來不願說罷了,且現在,即便他說出,納蘭老將軍還是不會相信,這個老人只會一貫認爲自己只能傷害初兒。

依照納蘭老將軍的性格,孟玥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

既然這樣,這些事情,他也不浪費口舌。

只是,父皇的耐心不大,有些事情不能拖得太過。

寶藏的事情,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地道的事情,老將軍心裡有底,便不用本王多說。”孟玥淡淡道:“回京與否?本王想聽聽老將軍的意思。”

“老夫在江南待了二十幾年,活得甚爲自在,比京城囚禁的那十年精彩多了,爲何要回去。”納蘭老將軍道。

孟玥勾脣道:“局中人,想置身事外,老將軍覺得父皇會給你這個機會?”

“不給又如何?”

“不給,便不能保證京中納蘭府衆人的性命,不能保證初兒的性命,甚至於,有一天老將軍你無病而死在牀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納蘭老將軍瞬間又冷了眸子。

孟玥淡淡道:“老將軍不必藉故瞪本王,你明白這不是本王的意思。父皇的決定誰都阻止不了。其實說開了,本王不在乎老將軍的死活,若初兒性命無憂,本王也懶得管你們的事情。”

“恪王這話,好似很在乎初兒似得。”納蘭老將軍哼道。

“是與不是,老將軍明白,只是不願承認。”

納蘭老將軍沉下臉,不與孟玥爭辯。想到京城中的那個帝王,納蘭老將軍的臉更沉。

恪王說的也沒有錯,明帝的確有那個心思,寶藏之事一日未了解,明帝對納蘭一族的忌諱沒解除,他們家便永遠不得安生。

恪王的意思還是讓他回京,但京城,的確不願回去。

太多的傷心事,那十年的人情冷暖,納蘭老將軍至今記憶尤新。

“老將軍,別怪本王沒提醒,已拖了那麼多年,父皇的耐性不強。”

納蘭老將軍盯着孟玥好一會兒,才道:“你的意思,便是讓老夫即刻回京?”

孟玥頷首:“越快越好。”

“容老夫想想。”

孟玥沉眼道:“想想並無妨,能做出正當決定便好。至於寶藏之事到底是真是假,本王便不問老將軍,一切事情,回京解決。”

*

“回京?”納蘭初訝道:“爺爺同意了?”

孟玥點頭,“*不離十,老將軍爲人謹慎,他說考慮,便已說明能行。”

納蘭初癟嘴道:“寶寶還沒在江南玩夠呢,這便要回京城了,怪傷心的。”

其實,納蘭初倒不是留念江南風景,而是覺得京城是非多。皇帝與謙貴妃的雙重算計之下,納蘭初不知道自己會活得多麼艱難。

她有些鬱悶,要是能和爺爺、孟玥、包子一直住在與世無爭的地方,該有多好!

第二日,納蘭老將軍果然同意回京,只是有個條件。

早餐之時,孟玥含笑問納蘭老將軍什麼條件,卻不想此條件一出,孟玥頓時黑了臉。

“回京可以,但初兒必須同老夫一起住進將軍府。”

讓初兒進將軍府,這算個什麼事兒?

納蘭老將軍哼道:“你母親對初兒不好,還想取初兒性命,老夫的孫女,怎能隨意讓人迫害,你同意老夫便回京,不同意便罷,自此回京之事不許再談。”

孟玥的臉越發陰沉。

納蘭初忙對孟玥使眼色,同時哄納蘭老將軍道:“爺爺,初兒已經嫁人,再回孃家住總歸不好,外人會說初兒不受寵被趕出婆家,臉上無光呀!”

納蘭老將軍卻不爲所動,眼中之意表現得明顯。好似說,以前那四年裡,你沒怎麼回孃家外人不也說你不受寵?無光?面子重要還是裡子重要?

納蘭初看出納蘭老將軍沒說出來的話中意,此方面將不通,便換個理由勸服,“爺爺,初兒懷了個寶貝呢,孩子成長需要父親才健康,爺爺,你就爲孩子考慮考慮吧!”

納蘭老將軍看了眼納蘭初的肚子,冷哼一聲。孟天昊便是在恪王的陪伴下長大的,但他還不是與你不親,初兒別傻了,恪王的孩子都不是好東西!

納蘭初勸了一會,感覺完全勸說不通,便停了口。

孟玥的臉一直黑着,納蘭初也挺理解孟玥的,還不容易將爺爺說服回京,不想爺爺竟提出這等無禮的要求。

怕孟玥當下無爺爺翻臉,納蘭初又將勸服對象轉向孟玥。

不是言語交流,而是眼神傳信。

納蘭初:你就委屈委屈,好不好?

孟玥:不行,凡事講究底線,老將軍無禮,我不能忍。

納蘭初:行了吧,你還講究底線?我看你就不按常理出牌……額,小玥玥請無視剛纔那句,咳咳,嗯,爺爺年紀大了,你就讓讓哈!

孟玥:老將軍爲老不尊,憑什麼要我讓?

納蘭初:這件事情,爺爺做的確實有些過分,我待爺爺道歉好不。

孟玥:不行,不能讓你我分開。

納蘭初:但爺爺這裡……其實分開並不是一件壞事,你想啊,一日不見如三秋,我們隔個幾日見一面,一見面豈不是黏在一起撕都撕不開,所以,讓我回孃家住一陣子也是有好處的。

孟玥:……

納蘭初:還有,我回孃家住,沒說你不能來找我偷情啊!

孟玥:……

納蘭初:想來隨時來,帶着包子一起來,夜夜來都行。

孟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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