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梓煊看到自己妹妹的花容月貌就這麼暴露在這麼多人,甚至還有貴族子弟面前頓時怒火中燒,施展輕功躍到蓮心面前,飛快的從袖口裡抽出一條新的面紗從新給蓮心戴上,然後惡狠狠的對着金鈴縣主怒道:“你做什麼欺負蓮兒,不要以爲你是縣主就可以爲所欲爲,這裡再怎麼說也是榮國公府,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縣主在這裡放肆!”
溫梓煊驚雷般的怒吼聲將衆人驚醒了,忙不迭的去追尋着那位荷花仙子,只是荷花池旁邊哪裡還看得到仙子?只有溫梓煊怒髮衝冠的護住了他的妹妹,正在對着金鈴縣主發飆呢!
大家的目光熾熱的落在了被溫梓煊護在懷裡的溫蓮,緊緊盯着她臉上的面紗,心裡無比震撼着,原來這個溫三小姐之所以一直戴着面紗不是因爲她長得太醜見不得人,相反是因爲長得太過於絕美,才一直戴着面紗遮掩!
她哪裡是醜啊,別說是南越了,恐怕就是整個天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子了!什麼京都第一美人,站在她身邊簡直就是一片小小的綠葉,絲毫不能與她爭輝。
大家轉而落在裴雪柔身上的目光讓裴雪柔羞憤得幾乎就要當場失態的轉身不告而別。心裡面翻江倒海般的難受,震驚、難以置信、瘋狂的妒忌,還有隨之而來的強烈不安充斥着裴雪柔的內心,讓她再也無法維持住表面上一貫的冷靜自持,優雅從容。此時此刻她只想瘋狂的尖叫,只想上前去狠狠的抓花溫蓮那張絕美的容顏。
呵呵,什麼京都第一美人,以前這個稱號爲她帶來了多少榮譽現在就會爲她帶來多少嘲笑,那些人只會覺得以前真的是他們的眼睛瞎了纔會認爲她是第一美人。第一美人該是像溫蓮這個樣子啊,不管去到哪裡都不會再有人能比得過她了,她纔是名副其實的第一美人!哪像她,現在不過是一片綠葉罷了。
裴雪柔又是悲又是憤,生平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越是這麼想就越是不安恐懼,因爲她瞬時間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徹底激發了她心裡一直隱藏着擔憂,讓她頓時豎起了滿身的刺,戒備又警惕的盯着已經重新戴起了面紗的蓮心,目光陰沉深冷。
她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她的夢想,溫蓮要是敢擋住她的腳步,她定要讓她此生都後悔回到京都!
心裡百感交集的人又豈止裴雪柔一人?蓮心這樣的容貌沒有人不會羨慕嫉妒的,沒有人不想擁有的。
她已經有了高貴的身份,寵愛她的爹孃,又得了宮裡貴人的看重。以前她們雖然羨慕着,嫉妒着,但是還能在心裡安慰自己說不管怎麼樣溫蓮的樣貌是比不上她們的,她們雖說不是天香國色,但至少還樣貌端正,不需要戴面紗來遮掩。
現在才發現她們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可笑,人家哪裡是因爲醜才遮住樣貌啊,分明就是太過於貌美,不想太高調,引起別人的注意才戴的面紗!
這個事實像一個巴掌響亮的打在了她們的臉上,火辣辣的。
溫靜妧備受打擊的望着蓮心,不願意相信自己剛剛看到底的,溫蓮怎麼可能長得如此貌美呢?她不是應該長得很醜嗎?爲什麼會這樣?她是不是爲了遮住她醜陋的容貌所以戴面具?一定是這樣的,一定就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的傾國傾城呢?除非她是仙女或者是妖精變的!
溫靜妧在心裡胡亂亂的想道。
溫靜雅最初驚愣過後反而很快就接受了蓮心有着絕色傾國容貌的事實,因爲這也算是在她意料之中了,但是心裡還是免不了的有些酸溜溜。她一向不太在意容貌,也不想去爭什麼第一美人的稱號,她知道這些外在的東西消失得總是特別快,能長久擁有的是一個人的內在,所以她從懂事起就一直在努力充實自己。
可是突然間看到溫蓮的容貌她還是免不了的妒忌了一番,這樣的容貌實在是太過得到老天的垂愛了,她是前世做了多少好事,積了多少德才能在這一世換來這樣一副容貌啊!
情緒最爲激動的莫過於金鈴縣主了,她瞪着眼不敢置信的瞪着蓮心。她之所以會出其不意的扯下她的面紗是爲了讓她出醜的,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溫蓮爲什麼會長得如此的貌似天仙?!
“溫蓮,你,你爲什麼會長成這樣?你肯定是臉上帶了什麼面具對不對?!”金鈴縣主突然尖叫道。
尖銳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滿她打破了他們美好的幻想。他們剛剛纔看到了仙女,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可是這金鈴縣主爲什麼要破壞它呢?
當即就有脾氣不是那麼能忍的貴族子弟站了出來,“金鈴縣主,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三小姐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你爲何要如此咄咄逼人欺負她?”
溫梓煊沉着臉冷冷的瞥了一眼金鈴縣主,低頭輕聲問道:“蓮兒,她有沒有欺負你?告訴二哥,二哥定會幫你出氣的!”
蓮心搖了搖頭,不想多說什麼,從溫梓煊懷裡看到周圍圍着不少人,而且目光都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很顯然是剛纔金鈴縣主扯掉了她的面紗,這些人都看到了她的容貌。
蓮心有些無奈,她雖然從來沒想過要一直遮掩住自己的容貌,但是也絕對不是在今天這種場合啊!金鈴縣主這麼一扯,都不知道會爲她招來多少女子的嫉妒,以後即使她再努力,人緣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了。這對她來說很不利啊!
“二哥,我們先走吧,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溫梓煊見蓮心眉宇間露出了一絲疲態,心想定然是在這之前這個金鈴縣主對蓮兒做過什麼了,等他稍後問清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今天一定要讓這個金鈴縣主在榮國公府裡掉一層皮!
溫梓煊輕摟着蓮心的肩膀就要送她回清荷園的內院,讓她休息一會兒再到前院去。
可金鈴縣主今天就像是魔障了般,專門跟蓮心過不去,如果是平時裴雪柔還會勸勸她,但是今天她自己都被重重的打擊到了,哪裡還顧得上金鈴縣主?於是金鈴縣主這個沒腦子的就越發的不知收斂了。
蓮心絕世的容貌深深的刺激到了金鈴縣主。金鈴縣主其實長得也不能說是醜,因爲長公主畢竟是皇室公主,樣貌上並不會差到哪裡去。但是金鈴縣主在樣貌上更多的繼承了她的父親,武安侯,偏偏不巧的是武安侯只能說是樣貌端正,俊美什麼的跟他還真扯不上關係。
金鈴縣主如果繼承了長公主的容貌的話必定也是個美人了,可惜的是她不是,所以自她懂事,知道什麼叫美醜之後她就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平時也盡力的在穿着打扮上花功夫,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能美麗些,所以大家就經常看到她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穿的衣服也是非常華麗奢華的,首飾頭飾更是必不可少。結果又常常適得其反,她卻不自知,總以爲是自己打扮得不夠好,就越是更加的將所有的好東西都往身上堆,造成了惡性循環。
她之所以沒有妒忌裴雪柔的容貌甚至還和她成爲了好友這件事其實很多人都想不明白,金鈴縣主這麼在意自己的容貌爲什麼還會和有着京都第一美人的裴雪柔成爲了閨蜜呢?
在蓮心的面紗被扯掉之前,金鈴縣主會故意刁難蓮心都只是因爲她覺得蓮心欺騙了她,所以她要讓蓮心出醜,這樣她心裡的氣才能消。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她所謂的出醜不過是成全了蓮心,這讓她怎麼受得了,更何況蓮心的容貌讓她深深的妒忌了起來。
“溫蓮,你站住!不許走!”金鈴縣主被蓮心的容貌刺激得紅了眼,狠狠的瞪着蓮心的臉蛋,似乎下一秒就忍不住要撲上去毀了般。
溫梓煊和蓮心都不打算理睬金鈴縣主這個瘋子了,對她的尖叫聲充耳不聞的繼續往前走。
“啊!我要殺了你們!”金鈴縣主突然發了瘋般朝着前方的溫梓煊和蓮心衝了上去。
溫梓煊頭也不回的衣袖一揮,將衝了過來的金鈴縣主揮震開,讓她狼狽的跌倒在地上,頭上梳得的精緻的髮髻不小心撞上了一旁的小假山,髮髻一歪,插在上面的朱釵霎時掉落了幾支,金鈴縣主擡起頭來的時候散落的幾縷髮絲黏糊在她的臉頰上,配上她有些驚愣和扭曲的臉龐,看起來倒真的像是個瘋子了。
她帶來的幾個奴婢這才從蓮心讓人震驚失魂的容貌震撼中回過神來,慌忙走到金鈴縣主七手八腳的將她扶了起來。
人羣中有人忍不住“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也不怕得罪金鈴縣主,不管不顧的叫道:“我說縣主,你有空在這裡刁難三小姐還不如回去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吧。你不是一直和裴小姐是閨中好友嗎?你怎麼沒學到裴小姐的一星半點啊?”
“就是嘛,你看看裴小姐打扮得,再看看你自己。我要是你啊,就找一個比自己差的人做朋友,再不然也找一個和自己相差不遠的啊,你倒好,知道自己丑還要湊到什麼第一美人身邊去,這不是襯托得人家更美,你更醜嗎?”
聽到這聲音,蓮心眉梢一揚,怎麼像是耿燁華的的聲音,他嘴巴怎麼也這麼毒?不但把金鈴縣主罵進去了,甚至還將裴雪柔也罵進去了。
耿燁華身邊的幾個貴族子弟也高聲附和道:“是啊,自己長得醜難道就要刁難長得比你美的三小姐了嗎?好生沒有道理,說到底不過是仗着自己縣主的身份罷了。光有身份卻沒有修養,真是丟盡了皇室的臉面!你該學學三小姐,人美心善,人好又溫柔。趕快回家去反省反省吧!”
金鈴縣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丟臉過,這些人的人讓她又氣又怒又羞,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那幾個貴族子弟失了理智的尖叫道:“閉嘴,你們這幫賤民,竟然敢這樣取笑我,我一定要讓母親砍了你們的頭,誅你們的九族!”
金鈴縣主的話徹底得罪光了在場的人。
段雨筠忍無可忍的跳了出來指着金鈴縣主怒道:“呸,你以爲你是誰?只不過是個縣主而已,還誅我們的九族?我看你是戴朱釵髮飾戴得太多,把你的腦子都壓壞了,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瞧瞧,給你醫一下,免得你整天像條瘋狗似的到處亂咬人!”
“段雨筠,你這隻豬,有膽子你再說一遍?我一定要讓母親殺了你!你給我等着。”金鈴縣主覺得自己真的快要被氣瘋了,這幫賤民,竟然敢這樣說她,以爲他們是個什麼官員的子女,什麼侯爺的子女,就可以對她如此放肆了嗎?她的母親是南越的長公主殿下,是先皇、是攝政王殿下的姐姐,他們竟然膽大包天侮辱自己,簡直是該死!
段雨筠雙手叉腰,仰着頭,輕蔑的斜視着金鈴縣主,絲毫不把她放在眼內的說道:“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讓長公主殺掉全京都的貴族子弟的,我也要問問長公主,你嚷嚷着我們是賤民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鈴縣主,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你今天不但侮辱了三小姐,侮辱了我們,你還侮辱了我們的父親,我們的父親可都是南越的棟樑之才,你說我們是賤民,這是要把全南越的貴族置之於何地?”
“就是啊,難道只有她纔是貴族的人不成?我們的家族可都是大家族,在南越存在上百年了,也曾爲南越做出過很多貢獻的,怎麼到了她的嘴裡就成了賤民呢?”
“金鈴縣主你太過分了,我們怎麼會是賤民,今天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要給我們一個公道,不然的話我回去就跟父親說,讓父親在朝堂上問一問皇帝陛下,問一問攝政王殿下,我們到底是不是賤民!”
“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解釋清楚。”
裴雪柔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失控了。金鈴縣主今天會執意找溫蓮的麻煩,說到底也是她那天在尚衣閣挑撥離間的結果。她只是想借金鈴縣主的手揭開溫蓮的面紗,看看她到底長的是什麼樣子而已,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溫蓮竟然長得如此傾國傾城,早知道這樣她寧願溫蓮永遠都戴着面紗!
現在非但沒有看到她出醜,反倒是自己和金鈴縣主跌了個大跟斗,金鈴縣主現在鬧成這樣,長公主要是追究起來她也討不了什麼好處。
想到這,裴雪柔走到金鈴縣主的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勸說道:“金鈴,你冷靜點,別鬧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好嗎?”
金鈴縣主此時哪裡還聽得進別人的勸說,特別是裴雪柔的。
裴雪柔一靠近過來她就想起剛剛那人說的話,再看裴雪柔的打扮,雖然不像她那樣穿得很華麗,戴着名貴的髮飾,但是卻極爲得體,優雅,將她整個人襯得越發的美麗動人,不可方物。
金鈴縣主這個時候才恍然想起似乎裴雪柔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她這樣的打扮有問題,也沒有跟她說過應該在怎麼樣打扮纔是適合自己的,她每次都只會附和她,讚美她,說她的衣服很漂亮,很適合她,說她的髮飾和她的氣質很相配,這樣的打扮很好。
很好?這麼說來,她以前一直都在糊弄她?她不是真心把她當閨中好友的嗎?
如果她可以老實說出她的打扮有問題,然後給她提一些建議,讓她不要那樣子,那她怎麼會一直這麼打扮得這麼俗氣,讓全京都的人都在暗地裡取笑她?
越想就越氣,金鈴縣主氣惱的一把推開了裴雪柔,裴雪柔沒有想到金鈴縣主會突然動手推她,一個不防,被推得倒退了好幾步,如果不是身後正好站了人,扶了她一把,她恐怕就要跌了個四腳朝天,出大洋相了!
裴雪柔臉色一變,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望着金鈴縣主,似乎不能接受這個一直以來對她甚至可以說是討好的縣主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推她?!
裴雪柔覺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了,今天對她來說打擊實在太多,她活了十四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她以爲自己不管是才藝還是樣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再也沒有人可以和她相比較了,雖然自己只是一個侯爺之女,但是從小到大她享受到的很多都是身份無法帶來的東西,例如別人衷心的讚美,別人的追捧,這裡的人把她捧得高高的,讓她幾乎站在了神壇之上,被膜拜了整整六年,她以爲她會一直這樣被膜拜下去,直到她如願的嫁給了自己心儀的男子。
可是今天溫蓮將這一切都破壞掉了!她有比她高貴的身份,有她不會的畫工,有她快馬加鞭,重新再世爲人也追趕不上的絕世容顏,她獲得了所有人的讚美,她搶走了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就連金鈴縣主也因爲而對自己心生了嫌隙,溫蓮她憑什麼!
人羣裡的一個人目光深冷的盯着金鈴縣主,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緊握成拳,如果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一頓金鈴縣主,讓她明白不是什麼人她都可以欺負的!
看事情鬧得越發的不可開交了,他靜靜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挺拔俊秀的身軀,面如凝玉的面容,烏髮如瀑布般的柔順垂在身後,簡單的一件銀灰色錦袍,上面繡着青松竹葉紋,合身的剪裁襯得他高大的身軀異常的挺拔,氣質出衆。
“派人回武安侯府通知長公主,將這裡的事都告知長公主,我們希望長公主能出來主持一次下公道,看看到底我們的錯還是金鈴縣主錯。如果長公主認爲金鈴縣主說得對,我們的確是一羣賤民的話,身爲寧國公世子,我不得不爲了我寧國公的臉面而請求殿下爲我等主持公道了。”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國公世子,吳昊康。
寧國公府和榮國公府平日雖然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怎麼說也是京都裡的三公之二,禮儀交往上也是必須有的。今天溫夫人爲蓮心而辦的宴會邀請了京都裡大部分的高門貴族小姐,自然是少不了寧國公府的吳以丹吳小姐,溫夫人早早就給吳以丹下了帖子,吳以丹也回了帖子說到時一定會到場。
只是很不巧的是,吳以丹就在昨日竟然感染了風寒,六月天感染風寒,連吳以丹自己都覺得丟臉,實在不好意思再拖着病體上門參加宴會,思前思後最後就讓心裡蠢蠢欲動的吳昊康代爲上門祝賀了。吳昊康雖然是男子,但是榮國公府裡不是還有個二公子麼?聽說二公子也是邀請了很多京都裡的貴族子弟上門爲自己的妹妹添熱鬧的,這樣的話吳昊康代自己的妹妹上門也並無不妥了不是嗎?
臨時臨急的吳昊康竟然還精心的準備了一份禮物,讓吳以丹很是取笑了一番,開玩笑的說自己的病莫不是他暗中做了什麼手腳,故意讓她生病去不成他好取而代之?
吳昊康當然不是做出這種事,但是也忍不住心虛了一下,因爲他真的有想過如果自己的妹妹因爲什麼特別的原因去不成,自己就能代替她上門參加宴會了。沒想到老天聽到了他的祈求,真的讓自己妹妹去不成了,他成功的得以來榮國公府參加宴會了。
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就在今天這個屬於她的日子裡,就在自己的府裡,竟然有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欺負她,這個金鈴縣主簡直該死!
蓮心這樣美好的人兒,她怎麼狠得下心去刁難?可見這個金鈴縣主的心有多黑多壞了!今天他一定要讓她受到教訓!
吳昊康的話顯然是對着金鈴縣主身邊的奴婢講的,那幾名奴婢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是聽吳世子的話回去向長公主稟報還是留下來照看着縣主,似乎兩樣都不是什麼好事。
金鈴縣主自然是認識吳昊康的,吳昊康的身份她是不敢隨意指着她罵的,她雖然是縣主,但是吳昊康卻是世子。但是金鈴縣主可不打算聽吳昊康的話,讓自己的奴婢回去告訴母親這裡發生的事。
母親讓她來參加宴會是想讓她和溫蓮交朋友的,可是她非但沒有和溫蓮交上朋友反而把全京都的貴族子女都得罪了,母親雖然寵愛她,但是這麼大的事,如果在場的人非要追究,母親就算是想護着她也是護不了的。
“吳世子,我說的話並不是在指你,也不關你的事,你爲什麼要摻和進來呢?”
吳昊康淡淡的笑了笑道:“縣主沒有指名點姓剛纔是在說誰,我們又都在場,縣主這不是在說我們嗎?既然是我們,自然就包括我了。我身爲堂堂寧國公世子,卻被人說成是賤民,不管是爲了我自己還是爲了寧國公府的臉面我都不能當做是沒有聽到縣主的辱罵。”
“你!你分明就就是在故意和我過不去,這裡又不是你寧國公府,你爲什麼要多管閒事?”金鈴縣主柳眉倒豎的怒瞪着吳昊康,說着腦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假思索的脫口道:“該不是你和溫蓮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金鈴縣主的話徹底點燃了吳昊康心裡的怒火,也讓蓮心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不等吳昊康再次出聲就冷聲對着春桃吩咐道:“春桃,去稟明母親,讓母親決定要不要去武安侯府請長公主過來主持公道。”
說完輕輕的推了推溫梓煊,示意他放開她,溫梓煊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鬆開了手,蓮心向前走了兩步,對着衆人微微屈膝愧疚的道:“今天邀請大家過來參加府裡的宴會本想着是件開心的事,沒想到最後反而讓大家受了委屈,實在是抱歉得很,還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一個貌美如天仙,性情溫和善良的女子擺出愧疚不安,無比難過的模樣,誰看見心不軟一軟?即使這名天仙般的女子早就遮掩住了她絕美的容顏,但是這不但不會影響到大家對她的好感,反而讓大家覺得她真的是一個謙虛又低調的女子,心裡的量秤不由得更加偏向她了。
吳昊康一個腳步上前,但是又在離蓮心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勸慰道:“這件事實在不怪三小姐,小姐不必爲此而責怪自己,我們大家都很清楚這件事是誰惹出來的。反倒是三小姐,今天本來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日子,現在卻搞成了這樣,三小姐還情放寬心,不必太在意。”
蓮心感激的對吳昊康一笑,眉眼間也因此而舒展了一些,讓人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此刻一定是笑着的。“多謝世子體諒,感激不盡。只是這事情還請世子好好處理,不要鬧得太僵,畢竟大家都生活的京都裡,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免得以後見面尷尬,也影響到我們父母之間的關係。”
蓮心體貼、思慮周全的話贏得了衆人一致的讚揚和好評,大家都覺得溫三小姐表現出來的纔是一名真真正正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不像金鈴縣主,空有一個好身份,表面上是一名貴女,實際上卻有如市井潑婦一般,毫無形象,修養,這哪裡是一個女子該有的?
而且金鈴縣主現在年紀還小就如此這般做派,等成年及笄之後那還得了?誰敢娶她回去做正妻啊!
大家對蓮心的讚賞都表現在了臉上,更是讓裴雪柔和金鈴縣主難受。
裴雪柔是覺得這種目光原本都是屬於她的,現在卻都給了溫蓮。金鈴縣主則是知道這是一種比較,而她很明顯是比較出來是差勁的那個,這讓金鈴縣主覺得屈辱不已。
“溫蓮,你不用在這裡假惺惺的,不就是仗着你自己長得美,所以隨便勾搭人站到你那一邊嗎?不知羞恥!我看前段日子你二姐即使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勾引了攝政王,攝政王怎麼會送你回府?”金鈴縣主就是看不慣溫蓮衆星捧月的樣子,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國公之女,憑什麼得到這些?!
裴雪柔暗暗在心裡罵了句,蠢貨!在這個時候她不放低姿態,急求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在火上澆油,是真的以爲有一個公主母親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這個時候裴雪柔不得不懷疑長公主壓根就沒有教過金鈴縣主嬌蠻之外的東西。
裴雪柔很想丟着金鈴縣主不理她,但是她不得不站出來,爲金鈴縣主說句話,誰叫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和金鈴縣主私交甚好呢?
“蓮兒,金鈴她今天大概是有點不舒服,加上她年紀又小,平時被長公主過於寵愛了一點纔會說話也沒個分寸,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計較好不好?”裴雪柔是一番好意,想要將此事盡力平息下來,但是金鈴縣主卻不願意領情。
“不用你幫我說話,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假惺惺!”金鈴縣主一直記着剛剛那個人說的話,歲裴雪柔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好臉色。
不過裴雪柔說得也對,金鈴縣主現在的確是年紀小,才十一歲,所以她的性子還非常的衝動,做事不知道考慮後果。
她身邊的婢女顯然比金鈴縣主要看得清楚形勢,心驚膽戰的扯了扯金鈴縣主的衣袖小聲的勸說道:“縣主,您別說話了,想想公主今天讓您來的目的吧!”
金鈴縣主見自己的婢女竟然也敢說她錯,不由得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那名婢女臉上,“賤婢,連你也敢來說本縣主?活膩了嗎?”
蓮心見狀眉心擰成了一團。
那天在尚衣閣見到金鈴縣主雖然覺得她驕橫蠻不講理,但是也不失一個小孩該有的可愛,但是今天看來,簡直就是人憎鬼厭啊!
這邊鬧得僵持不下,另一邊溫夫人聽到春桃的稟報氣得直喘氣,差點暈了過去。
這個金鈴縣主太放肆,太過分了!宴會姍姍來遲也就罷了,一來就找蓮兒的麻煩,還敢當衆這麼羞辱蓮兒,羞辱各府小姐,眼裡還有沒有他們這些大家族了?
賤民?虧她說得出口,一個縣主口口聲聲賤民賤民的叫着,她還有沒有一個貴族女子該有的涵養和素質了?她還知不知道羞恥了?!她當榮國公府是什麼地方,可以讓她隨便撒野的嗎!
“來人,去,馬上派人去武安侯府把長公主請來,我倒要問問這金鈴縣主一口一個賤民的叫着我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瞧不起我們這些世家的人嗎?”溫夫人氣得連一向溫婉的聲音都變了。
在場的幾位夫人見她難得的出現如此氣憤的表情,又聽到她嘴裡說說什麼金鈴縣主,賤民的,不由得好奇的的問道:“溫夫人,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如此生氣?”
溫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春桃跟她說的事當着衆位夫人的面說了一次,衆位夫人當場也怒了起來,覺得金鈴縣主真的是太過分了!一致認同了溫夫人的做法,將長公主請來府裡,好好說清楚,誰是賤民了?
在武安侯府的長公主被榮國公府派來的人說得有些莫名奇妙,金鈴,金鈴怎麼了?是闖了禍了?那也不需要把她請到榮國公府裡去吧?
但是長公主心裡有了絲不安的感覺,換好衣服就隨着榮國公府裡的下人一同到了榮國公府裡,長公主到了正廳的時候各位夫人還有小姐、公子都集中到了,中間用一副大屏風隔開了各府的小姐和公子。
見到長公主到來,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朝着長公主福了福身齊聲請了安。
“娘,你終於來,他們合夥欺負女兒,你一定要幫女兒出氣啊!”金鈴縣主見到長公主心裡的委屈讓她一下子哭了出來,撲到長公主的懷裡叫道。
長公主被金鈴縣主衝過來的力道撞得微微後退了一小步,但是她卻無暇顧忌到,一顆心全落在了自己女兒身上。
長公主驚訝萬分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金鈴?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娘,娘爲你出氣。”長公主心疼的用手帕擦着金鈴縣主臉上的淚水,一手爲她順着發生有些凌亂的髮絲。
金鈴縣主手臂一指,“就是她,就是她欺負女兒!”
長公主順着金鈴縣主的手一看,見自己女兒的手指着一名身穿月牙牡丹紋浣花錦衫,散花百褶裙,頭梳墜馬髻,髮髻上點綴着幾朵小珠花,斜插着金鑲嵌綠寶石流蘇步搖,臉上戴着面紗的女子。女子靜靜的佇立在溫夫人身旁,安靜而美好,氣質出衆,一塵不染,輕易就奪得了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長公主修飾得極爲整齊細緻的柳葉眉微微蹙起,想起近段時間京都風頭正盛的溫三小姐,心裡頓時就明白必定就是眼前這個女子了。
只是不管是誰,欺負到她女兒頭上,她都是不允許的。今天她讓金鈴過來本來是想着和這三小姐搞好關係,好好相處的,但是現在看來是她錯了,她雖然是國公之女,但是金鈴卻是縣主,身份比她尊貴,她竟然敢欺負到機金鈴的頭上?果然是在佛院裡長大,沒有教養的小姐,不知禮數!
長公主沉下臉盯着蓮心道:“三小姐,本宮今天讓金鈴過來是給你道賀的,你爲何反而欺負她?”
蓮心聽了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個長公主不問事情的緣由,一來就直接怪罪於旁人,難怪會教出像金鈴縣主這樣的女兒了,都說慈母多敗兒,古人誠不欺我啊!
溫夫人擋在了蓮心身前,不卑不亢的道:“請公主殿下明察,絕非是蓮兒欺負了金鈴縣主,反倒是金鈴縣主,在我府裡肆意辱罵各府公子小姐,還請公主殿下能還我們一個公道。”
“公道?你們要什麼公道,金鈴是什麼樣的人本宮心裡清楚,她雖然有些嬌蠻卻不是不講道理的孩子。現在竟然委屈成了這樣子,不是你府裡的小姐欺負了她的話又怎麼會這樣?你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和妝容都花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本宮?”
蓮心瞥了一眼上座的長公主。發覺這個長公主雖然已經將近五十,但是卻包養得極好,看上就像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穿得非常端莊整齊,髮髻精緻隆重,頭上戴着金鳳釵,鳳嘴裡含着一顆東珠,熠熠生輝。面容莊重嚴肅,自有一股皇家人才有的高高在上。
長公主的話讓在場的人都不高興了。
“長公主,話可不是這麼說,咱們再怎麼樣也是朝廷重臣的妻女家眷,可不是街上的阿貓阿狗可以隨便侮辱的。金鈴縣主口口聲聲叫着賤民賤民,還有理了她?”御史夫人可不管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她的夫君是監察御史,有責任監督整個南越的官員和皇室子弟的行爲。
金鈴縣主這分明就是蔑視皇權!
長公主臉色微微一變,轉頭望着金鈴縣主問道:“金鈴,御史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金鈴縣主纔不會成人==承認,她辯解道:“娘,我纔沒有,我只是說……我只是說了溫蓮而已,並沒有說其他人,是他們自己非要承認的。”
聽聽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他們非要承認,承認他們是賤民嗎?他們又不是傻子!
“縣主,你說誰是賤民?”溫夫人怒聲質問道。
對上溫夫人彷彿能吃人的目光,金鈴縣主身子一縮,心裡也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些,但是嘴上就是不肯軟下來道:“難道我說錯了嗎?溫蓮她不知廉恥到處勾引男人,剛剛在她院子那邊她當着衆人的面和吳世子眉來眼去的,以爲大家都沒看到嗎?”
吳昊康在屏風一邊聽得怒火中燒,一個大步垮了出來,“縣主,請你不要污衊三小姐,我和三小姐清清白白,天地可鑑,大家都可以爲我們作證。反倒是你,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悔改,隨意中傷朝廷重臣和其家眷,實在過分!”
“你說她和你清清白白,所有的人都能作證,你們的都被她勾去了魂魄,自然是爲她說話的。說不定前段日子攝政王殿下也是這樣被她勾去了魂魄所以才失了理智爲了她當街殺了溫靜妤!”金鈴縣主再次牽扯出了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嘴上還口快的連攝政王也一併說上了。
長公主聽到金鈴縣主扯到了攝政王,臉色一變,忙要叫金鈴縣主住嘴,可是一道高貴清冷的男聲突然插了進來,讓衆人瞬間凍成了一道冰柱。
“哦,本王還不知道原來在你的眼裡本王竟然是這樣一個會被女色輕易迷惑得失了理智的人啊!這樣說來南越在本王的管理下真是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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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卡在重要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