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宸睿當然也是第一時間就收到消息了,不過這也是在他意料之內,他那三個皇兄本來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五年前如果不是被他強制壓住,用父皇當年留下來的遺詔將他們逼到邊城去的話,他們恐怕早就造反了。不過成也蕭何敗蕭何,父皇留下來的遺詔雖然讓他暫時將他們趕到了邊城去,但也是這份聖旨保住了他們的性命,不然的話當年他完全可以一了百了的給他們安個謀反的罪名,然後一了百了的將他們全部解決掉了,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父皇到最後終究是婦人之仁,心慈手軟了。就算是皇兄還在世也不見得可以壓得住他們三個王爺,畢竟皇兄的性子實在是有些過於仁善了,這種性格作爲一個帝皇的話是不行的,很容易就被底下的大臣給拿捏住。後宮裡那個女人的存在就說明這點了,當年如果不是有母后在後宮裡坐鎮,還真是說不準皇兄會被馮君蘭慫恿着做出什麼不應該做的事來。
“阿睿,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莫玉成問道。
莫玉成、霍子弦還有溫梓容此刻都聚在攝政王府的書房裡了。
鳳宸睿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反問道:“我能有什麼看法?”
“哎,不是啊,阿睿,如果說五年前那三個王爺還沒什麼好擔憂的話,那五年後可不一樣了,你把他們趕到邊城去何嘗不是放虎歸山啊,現在他們估計都壯大起來了。要是聯合起來的話,說不定就真的能把你和皇上給逼下臺去。”莫玉成毫不客氣的說道。
霍子弦倒是沒有莫玉成那樣深的擔憂,但也說道:“阿睿,你還是應該重視點纔是,玉成說的也有道理,經過五年的時間他們在邊城肯定有發展自己的勢力,雖然你一直有派人監視他們,但是誰知道派去的人看到的就是全部的事實呢?”
鳳宸睿瞥了眼溫梓容,問道:“梓容,你有什麼看法?”
溫梓容態度溫和的說道:“如果殿下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那我就覺得要好好考慮一下小妹與殿下的事了,我可不能將我的寶貝妹妹交給一個不能保證她餘生安全和榮華富貴的人身上啊。”
鳳宸睿嘴角一抽,這個梓容真是……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莫玉成很不給面子的“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拍着大腿笑道:“阿睿,你看看梓容成了你的大舅子之後態度可是囂張了許多,你要不要也考慮一下換個王妃啊?”
溫梓容深邃迷人的眼眸微微一眯,笑眯眯的問道:“玉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我剛纔沒聽清楚。”
鳳宸睿也是陰測測的望着他道:“我也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你要我考慮什麼?”
莫玉成忙收起笑容擺着手道:“別別,我說笑呢,說笑,阿睿的王妃非蓮兒莫屬,除了蓮兒,阿睿要是敢娶別的女人,我第一個就不饒他,梓容你放心,我會幫你盯着阿睿,不讓他到處沾花惹草的。”
“下次要是讓我再聽到你說這樣的話,可就別怪我了。還有,蓮兒是你叫的嗎?你應該叫她溫小姐。”鳳宸睿陰深深的說道。
溫梓容溫和的附和道:“殿下說得有理。”
莫玉成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嘀咕道:“瞧你們兩個緊張的,我不就是隨口說說嘛,真是見色忘友,見色忘友啊!我怎麼不能叫蓮兒了,梓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嘛,蓮兒也是沒意見的。”
溫梓容橫了他一眼,“蓮兒是我妹妹,親妹妹,不是你的。”
“好吧,好吧,是你妹妹,我知道。”
莫玉成對溫梓容一說到蓮心就緊張不已的態度早已經習以爲常了,只是有時候還是難免有些不能理解。他自己也有妹妹,而且還挺多的,可是他不覺得她那些妹妹有什麼值得他寶貝的,整天就知道到處花錢買衣服買首飾,跟別家的小姐攀比,嘖嘖,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膚淺得很。
不過梓容的妹妹倒真是一個讓人不得不喜歡的人,跟他所見過的小姐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被阿睿捷足先登了,他恐怕都會忍不住想要去親近。
咳咳,這個想法他只是想了那麼一下下而已,千萬千萬不能讓阿睿和梓容知道了,不然的話他的下場會非常慘的。這兩個傢伙一個是絕對的妹控,一個是妻管嚴……哎呀,雖然還沒有成親,但那是遲早的事了。還沒成親阿睿就這副樣子,以後要是成了親,那還得了。他們兩個要是知道他這樣想過,肯定會狠狠修理他一番的。
看到莫玉成這副模樣霍子弦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真是自討苦吃,明知道蓮心是梓容和阿睿心中不能觸碰的一道線,他偏偏還踩了上去,就算是開玩笑那也是不行的。
“子弦,你笑什麼?還有沒有同情心了?”莫玉成不滿的說道。
霍子弦嘴角吟着笑道:“你自找的我有什麼辦法?”
“你!”莫玉成手指直直的指着霍子弦,被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到耍嘴皮子,別看霍子弦平時安安靜靜的樣子,但也是極其擅長出其不意給人一刀的,保證能把你刺得血流滿身。
“阿睿,雖然你沒有把這三個王爺放在心裡,但是應該防備的還是應該防備。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做很多事了。”溫梓容淡淡地說道。
鳳宸睿眼眸裡暗光一閃,勾起一抹淺笑挑了挑眉望着溫梓容道:“本王現在就擔心他們不動。”不動的話他就拿他們沒辦法,只要他們敢做出一點不應該做的事,那個時候就是他下手徹底剷除他們的時候。
不是他懼怕這些沒用的名聲,名聲有什麼用呢?那些百姓只要你給他們安樂富庶的生活,他們根本不會管龍椅上坐着的人做過什麼,殺了多少人。反過來也是,如果坐在龍椅上的人不能給他們安定的生活,就算他是一個再和善的皇帝在他們心裡那也是沒用,暗地裡他們還是會抱怨說這個皇帝怎麼怎麼的不好。
現在南越的百姓過得好嗎?嗯,他覺得還是挺好的,起碼現在南越的百姓對他的讚譽還是挺多的,所以就算他把那三個東西都殺了,也沒人會說什麼。只不過父皇留下來的遺詔……
鳳宸睿不止一次覺得自己的父皇太過仁慈了,明知道皇兄的性子對於一個帝皇而言過於仁善了一些,父皇當初既然將皇兄立爲太子,怎麼不乾脆替皇兄將這些障礙都清除掉呢?說什麼要留點人給皇兄練練刀,可是結果呢?皇兄還沒開始練手呢,就走了,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奶娃,給他孫子練手了。這不是幫倒忙嗎?父皇真是太胡來了,如果當初他在的話,他一定……
哎,過去的事不說也罷。
“就怕他們聯手起來做出一些讓你措手不及的事。畢竟現在皇上的年紀也漸漸大了,他們也應該更加着急了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萬一你把他們逼急了,說不準就要攬着你一塊死了。”霍子弦說道。
鳳宸睿冷笑一聲,面露不屑,“算了吧,如果他們真的有這個膽量,五年前就做了,何必等到五年後。”
他那幾個皇兄他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嗎?不是他瞧不起他們,實在是他們真的是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瞧得起的。不過他們說得也對,經過五年的時間,不只是景弘在成長,他們或許也在成長。
既來之則安之,他就等着看他們能弄出點什麼來。
“你心裡有數就好,這件事馬虎不得,一個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是萬劫不復了。”溫梓容提醒道。
“放心吧,現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皇宮裡的鳳景弘聽到這個消息反應也是很平淡,端坐在寬大龍案後眉頭都不擡一下,手上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只是淡淡的道:“還知道偷偷的回來說明他們眼裡還是有朕這個皇帝,心裡還有忌憚。既然如此,朕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如果他們明目張膽的提前回來那纔是可怕,說明他們已經胸有成竹成事了,現在偷偷摸摸的提前回京,說明他們心裡沒底,想提前回來探消息。
“皇上,殿下的意思是這件事您心裡也要有數,畢竟您纔是皇上,殿下只是攝政王而已。”劉公公恭敬的說道。
鳳景弘眉頭一皺,“皇叔真是的,朕已經說過了,就算他只是攝政王,但是朝堂上的事現在還是要多依賴他的。就算是他做了本該是朕做的事又怎麼樣?朕相信他,”
他知道皇叔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不外乎就是朝堂上依然有些老頑固在時常說什麼如果皇叔插手太多就等於是在架空他的權利,最後有可能會奪了他的皇位。他真想把說這些話的人通通都拉出去砍了,皇叔一心一意的爲南越好,難道他們都看不到嗎?皇叔如果想要這個皇位,當初又怎麼會將他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扶持坐上皇位?當年如果不是皇叔,南越現在的皇帝是誰還說不準呢,說不定早就陷入三王爭奪皇位的叛亂之中了。又哪有如今百姓的安居樂業?
哼,有時候真應該讓那些人去嘗試一下什麼是苦,什麼是福,這樣他們纔會徹底閉上他們的嘴巴!
在他心裡只要皇叔要這個位置,他隨時可以把這個位置讓給皇叔,他知道皇叔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只是皇叔以前就沒有這個心思,現在就更加沒有了。
因爲他現在有了皇嬸。皇嬸說了,皇叔如果要娶她,那皇叔這輩子只能有她一個妻子,一個女人,什麼側妃侍妾之類的都不能有。皇叔如果做了皇帝,那皇嬸就一定會是皇后,皇叔可以給皇嬸所有的東西,但卻不能讓整個後宮只有皇嬸一個女人。宗室不會答應,文武百官不會答應,天下百姓也不會答應的。
所以就算是爲了做到皇嬸的這個要求皇叔也是不會看上皇帝這個位置的。可是卻偏偏有人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總以爲皇叔心懷叵測,想找機會篡奪皇位,他們也不想想,如果皇叔真的有這個意思他現在還會坐在這龍椅之上嗎?
想到這些鳳景弘心裡就一陣惱火,心思一浮動就沒有辦法集中精力批閱奏章了。他乾脆就丟開了手上的奏章,沉着臉坐在龍椅上生悶氣。
“皇上,殿下也是想讓您早點歷練歷練,將來能順利親政,殿下可都是爲了皇上您好啊,皇上可千萬要理解殿下的一番苦心。”劉公公一眼就看出皇上心裡肯定又是在鑽牛角尖了。
他在皇上很小的時候就被殿下選出來伺候皇上,雖然他是殿下選出來的人,但是他心裡知道,他效忠的人是皇上而不是殿下。他必須一心一意爲皇上好,對皇上忠心耿耿,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對攝政王殿下抱着同樣的心。
殿下對皇位確實是沒有一絲心思的,他敢說,如果不是皇上現在還小,殿下肯定會撒手不管,然後自個兒遊山玩水去了。皇上其實也是明白殿下這個心意的,可就是有時候會亂想,覺得殿下這是在不信任他,所以經常有事發生的時候就撇開去,讓他去全權處理,說什麼他纔是皇上。
皇上聽得多了自然就亂想了,在皇上心裡可就只有殿下和老祖宗這兩個親人了。哦,現在應該還要加上玥蓮郡主纔對。
聽到劉公公的話鳳景弘悶悶不樂的道:“朕知道皇叔是爲了朕好。”只是他不喜歡這樣,好像他一旦能夠獨自處理這些事情後,皇叔就要離開他了。
劉公公笑道:“殿下就像皇上的父皇一般,自然是對皇上寄以厚望的。民間就有話說望女成鳳,望子成龍,雖然皇上已經是天龍之子了,但是殿下想必是希望皇上成爲其中的佼佼者。”
劉公公伺候了鳳景弘這麼多年,鳳景弘現在年紀又小,心思還沒有那麼難猜,所以他總是知道挑什麼話說能讓鳳景弘開心。
果然,聽到劉公公的話鳳景弘面色馬上就陰轉晴,擡了擡下巴,正色的說道:“讓人好好留意京都城裡面的情況,若是發現有什麼異常的馬上來稟報朕!”
“是,皇上,奴才馬上吩咐下去。”
鳳景弘又重新拿起了奏章認真的翻閱了起來,他一定不能讓皇叔失望了。
半個多月的時間一眨眼就過了,轉眼間就已經到了五月初五端陽節,今年的端陽節因爲三王回京而染上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氛圍,五年前的事京都的百姓都還記得,他們擔心三王如果對皇位還沒有私心,想要搞點什麼的話,就算朝堂上有攝政王坐鎮,那也免不了會發生一些衝突流血事件,到時候會不會連累到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他們安定的日子會不會受到破壞?再加上這段時間京都裡的防衛巡邏也加強了不少,更是讓一些百姓擔憂不已,過節的時候也沒有往年那麼輕鬆開心了。
三王遠在邊城,要在五月初五這天回到京都,那就的在一個多月前就從邊城動身,畢竟三王同時回京還得帶上各自的家眷,護衛親兵什麼的,隊伍可謂是浩浩蕩蕩,堪比一個小型的軍隊了。所以過了午後當三王進京的時候那個陣勢把沿途看熱鬧的百姓給嚇得一唬一唬的,心裡直嘀咕,這三個王爺還是這麼的囂張啊,瞧瞧這陣勢都趕得上皇上和攝政王殿下出巡了。
三王指的是大皇子安親王,三皇子端親王,八王子瑞親王。太上先皇一生中的兒女相較於前面幾代皇帝來說並不算多,而且中途還有好幾個兒女夭折了,最後剩下來的就只有五個兒子,和幾個女兒,先皇是第五子,攝政王是第九子,也是最小的兒子。當時攝政王出生的時候太上先皇的年紀也不算小了,所以對於這個小兒子很是寵愛,一度讓衆大臣以爲當時還沒有立太子的太上先皇會將皇九子立爲太子,可是沒想到最後卻是將一直默默無聞,性情和善溫軟的皇五子立爲了太子。
皇五子雖然是中宮皇后所出,但是南越立君主的時候雖然也注重嫡庶之分,但同時也注重才能。皇五子說不上是無能,但他表現出來的才能只能說是平庸,當一個王爺的話是沒問題的,但是當皇帝的話可能就不太適合了。
很多人當時都覺得不妥,因爲皇五子的性情實在是不像一個皇帝該有的,但是也有人認爲南越現在的局勢穩定,和周邊幾個國家的關係也算是和睦,沒出意外的話幾十年之內是不會爆發戰爭的,皇五子這種溫善的性情未必不是好事,好過一個性情暴戾喜好戰功的人來做皇帝。最起碼不會將南越陷入戰亂之中,能暫時守業發展也是不錯的,說不定等南越的國力更上一層樓,皇五子將來剩下繼承人之後,再來說其他的也就更加妥當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皇五子登基爲帝不過短短几年的時間,纔剛生下唯一的一個兒子就駕崩了,如果不是出遊在外的皇九子趕回來以雷霆手段壓住了蠢蠢欲動的幾個皇子,南越說不定在五年前就亂起來了。
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三王卻又回京了,很多大臣都開始覺得太上先皇當年留下一份遺詔現在看來確實一件不太好的事了。
鳳景弘是皇上,鳳宸睿是攝政王,兩人都不可能親自出宮去迎接幾個王爺的,所以京都的城門處就只有鳳景弘派來迎接三王回京的一些大臣,而且還是一些官位不太高的大臣,看到這情景,安親王頓時就沉下了臉。
這黃口小兒也太不把他們幾個長輩放在眼裡了!
“皇兄,你就稍安勿躁吧,何必跟一個小子鬧真呢?怎麼說他也是咱們的侄兒,作爲他的伯父,咱們應該多擔待些。”端親王掀開馬車上的簾子對着安親王說道。
安親王冷冷的哼了一聲用力的甩下了簾子,端親王面上還是帶着笑,可眼裡卻閃過一些不屑,也放下了簾子。
“臣等恭迎王爺回京,皇上和殿下事務繁忙,沒能抽空出宮迎接,特命臣等在此恭候王爺。”守在城門口的人見到三王的車駕後行禮大聲說道。
“有勞各位了,也辛苦各位了。本王雖然已經許久不曾回來,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是本王的家,回自己的家也就無需計較這麼多的禮數了。皇上和攝政王身份高貴,怎能親自出宮迎接呢?雖說我們幾個王爺是皇上的伯父是攝政王的大哥,但咱們也是臣子,君臣君臣,自然是先君後臣了。”端親王掀開馬車上的簾子,也不下馬車就隔着一道人牆對着迎接他們的官員說道。
一衆官員尷尬的笑了笑,只能說道:“還請各位王爺回府稍作休息,皇上和殿下爲慶祝各位王爺回京,晚上特地在宮裡設了宴席,邀請了諸位大臣爲各位王爺接風洗塵。”
“三弟,你還跟他們囉嗦什麼,趕緊各自回府吧!”安親王不耐煩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衆位大臣相視了一眼說道:“那就請各位王爺先行回府吧,臣等就不打擾了,先回宮裡覆命。”
嘖嘖,還以爲他們很想一大早就守在城門等他們嗎?還不是因爲他們官位不夠高,所以才被派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看來這三位王爺還是一樣沒變啊!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他們還是先回宮跟皇上和殿下覆命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題外話------
因爲下午要坐坐船到香港,晚上的飛機,所以沒辦法晚上更新,今天就提早更新了。另外關於三位王爺的排行我好像之前有說過,不知道是不是記錯了,如果還有親記得,然後和我這章說的不吻合,跟我一聲哈,我再改過來。記性不好又沒寫大綱,所以很多細節上的東西有可能會前面提到過,然後後面又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