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科考完金珠走出考場時,黎想正站在警戒線的外頭,他的身邊站着王能達和徐宏志,這兩人是來問金珠考試狀況的,因爲金珠有三十分的高考加分,所以徐宏志對金珠寄予了厚望,希望她能問鼎一下全省高考狀元,實在不行整一個全市的也行。
“怎麼樣,最後的英語答得順不順?”徐宏志見金珠過來忙開口問她。
“還可以吧,這次的英語作文比較簡單,正好是上次參加省裡英語競賽時的一篇關於誠信的演講稿,那篇文章也是我自己寫的。”
金珠的那篇演講稿寫完之後是親自修改過的,語法和用詞方面肯定沒有什麼問題,所以金珠猜想她的英語作文應該可以拿個高分,現在就看聽力部分了。
“那就好,呵呵,那就好,別的呢?對了,我知道你數學是弱項,數學考怎麼樣?”徐宏志接着問。
“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最後一問不會做,別的做是做了,對不對的就不清楚了。”金珠俏皮地一笑。
最後一道大題最後一問也才六分,金珠平時的數學成績一般是130分左右,如果像她說的,那麼這次有可能上140了,徐校長默算一下便眉開眼笑了,“好了,你這小鬼,鬼精鬼精的,我去看看西嶽和曉瑋他們去。”
徐宏志的話剛說完,只見對面教學樓那邊傳了一陣起鬨聲,原來是校園裡有幾對情侶在擁抱,西嶽和潘曉瑋就在一旁看熱鬧。
“做什麼呢,做什麼呢?監考的老師還沒撤走呢,你們眼下還沒畢業離開呢。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校長?”徐宏志忙趕了過去。
金珠和黎想也跟着過去湊熱鬧了,兩人誰也沒想起來金珠的手還在黎想的手裡握着呢。
“校長,這不公平,憑什麼黎想就能牽着楊金珠的手在校園裡大搖大擺地秀恩愛,我們在校園裡慶祝一下三年的刑滿釋放都不行?”有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喊了出來。
“好啊,你們這些小猴崽子們居然把學校比作是牢房,我倒要看看。你們出獄後上哪裡找這麼舒適的牢房。找我這麼和藹可親的監獄長。”徐宏志故作威嚴地指了指這些人。
“徐校長,人家問的是爲什麼黎想和楊金珠可以大模大樣地在校園裡秀恩愛,你跑題了。”潘曉瑋故意喊道。
“那能比?你們要能考一個省狀元來。我隨便你們秀,前提是,省狀元,省狀元。省狀元,明白嗎?過來。我正想找你們兩個呢,你們兩個考怎麼樣?”徐宏志向西嶽和潘曉瑋招了招手。
西嶽有二十分的高考加分,老徐對他抱的希望也不小,至少可以衝擊一下市高考狀元的。
“金珠。晚上去k歌吧?”潘曉瑋簡單跟徐宏志說了幾句便跑到了金珠身邊。
“不去了,阿想明天就走。”金珠搖搖頭。
“晚上八點應該網上有標準答案出來,黎想。你好好幫着金珠估一下分,晚上給我打個電話。”王能達一聽金珠晚上不出去玩。忙說道。
他甚至比徐宏志更關心這個問題,因爲這直接關係到他的獎金啊。
金珠點點頭。
“算了,我找他們幾個玩去,今天大家本來說是要玩通宵的。”潘曉瑋一聽金珠去不了有幾分掃興,可她也知道黎想回來一次不容易,倒是也沒再勉強。
“我說曉瑋,考了這麼多天你也不嫌累啊,好好回去休息,玩什麼通宵?”徐宏志本來正跟西嶽說話,一聽潘曉瑋說要玩通宵忙轉過身批評她。
因爲他知道潘曉瑋的父母不在,家裡只有爺爺奶奶,這年輕人玩通宵真要出了點什麼事情他可不好向潘市長交代。
“知道了,她就說着玩玩,真玩通宵我們也都熬不住。”西嶽忙辯解了一句。
金珠聽了笑笑,剛要和黎想離開,便看見楊琴和楊靜兩人走過來,楊琴的臉上有些難看,楊靜好像在勸她什麼,看見金珠和黎想,楊琴幽怨的眼光在金珠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裡,金珠這才知道楊琴的語文和數學可能沒太考好,說是壓力太大,前一天晚上也沒睡好覺。
“我跟她說我也一早就起來了,還是你教我打坐的法子管用讓我睡了一個回籠覺,要不我肯定也考不好。”楊靜心下確實感激金珠。
金珠一聽便明白楊琴那個幽怨的目光是爲何來的了,她準是又在羨慕楊靜,因爲如果她們兩個不鬧掰的話,說不定她也會在金珠家住下了,金珠也會教她打坐。
“打坐?金珠你什麼時候學會打坐了?”黎想聽見了覺得有幾分詫異,因爲他從沒有聽金珠說過什麼打坐。
“就是啊,大姐,你什麼時候學的打坐?”金楊也好奇了。
“就是有時候晚上睡不着覺,聽別人說練瑜伽會幫助睡眠,我從網上找了些瑜伽的視頻教學,感覺就是打坐簡單些,便偶爾練了幾次。”金珠只好繼續撒謊。
“是嗎?回頭教教我,我也想學學,萬一我什麼時候睡不着也可以練練。”金楊說。
“二姐,你一粘枕頭就着還用練什麼打坐?”金柳嘲笑了她一句。
“誰要練打坐?”劉晟進來了。
“我大姐唄,我大姐準備做尼姑去。”金牛起了句哄。
他一直以爲和尚尼姑纔打坐呢。
“這可不行,大姐要做尼姑去了阿想哥豈不是得做和尚去?”金柳忙搖頭。
劉晟聽了這話看了金珠一眼,他是忽然想起來高一那年在網吧裡碰上金珠和幾個小混混糾纏,出來後那幾個小混混盯上了金珠三個,當時他偷偷報警了。怕金珠三個吃虧,他也跟着出來了,正好看到金珠一個利落的過肩摔把其中一個小流氓摔在地上起不來。
“說起打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金珠,你跟誰學過武功,那個過肩摔真的很漂亮。”劉晟問。
高考結束了,有三個月的假期呢,他正想找點什麼事做。
“什麼武功,什麼過肩摔?”黎想和金楊同時問。
就連金柳和金牛都是一臉的訝異。
“我哪裡會什麼武功?我那就是瞎比劃一下的。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聽說縣城裡有學什麼跆拳道的班。我倒是真的想去練練,省得以後到了大城市碰上壞人沒有還手之力。”金珠巧妙地把話題引開了。
“這個主意不錯,女孩子是得學一些防身術。”黎想很贊成金珠的想法。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金珠身邊。一個女孩子學點防身術說不定還能救救急呢。
“那我們兩個一起去吧,我也正好有這個意思。”劉晟說完看向黎想,挑眉示意。
“行,有你跟着我放心。”黎想笑了笑。沒做他想。
“還是我跟大姐去吧,我也想練練。”金楊笑着比劃比劃一下。她下個學期升高二,正好不用補課。
“我也去練練。”金柳忽然說道。
以前的她就是膽小就是反應慢纔會老是被周水仙欺負,萬一以後她到外面唸書也遇到壞人怎麼辦?總不能每次都有大姐二姐在吧?
“對對,金柳纔是最應該練的。”金楊一聽忙點頭。
“金柳哪有時間?她一放假就得去雲南拍戲。”
這點金珠已經跟黎想商量好了。黎想一放假就會過來接金柳一起走,省得金珠掛心。
“那就回來再去報名學,反正這種班還有周末班。週末去就行,金柳真的該去練練。你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劉晟說道。
“對對,三姐,我還跟你一起去學,要不我們去市裡學,乾脆上完圍棋課我們再去一堂跆拳道的課。”金牛說。
“行,你們自己看着辦,聽說少年宮那邊就有不少這樣的班。”金珠上次送金牛去學圍棋有這樣的印象。
正說着,金楊和楊靜已經把晚飯擺好了,飯後,劉晟接到潘曉瑋的電話,約他去唱歌,他帶着楊靜走了,金楊回教室去上晚自習了,金柳和金牛各回各屋去寫作業了,金珠幫黎想把衣服洗了,正要打開電視機的時候,黎想突然從她屋子裡走出來,拉着她進去了。
“珠珠,我有一樣禮物送給你。”黎想指着課桌上的一隻木箱子說。
金珠聽了也不以意,黎想送她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只是這次的禮物貌似很大,因爲這隻木箱子看着可不小。
“珠珠,你先閉上眼睛,一會我讓你睜眼再看好不好?”黎想打開箱子前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金珠說歸說,到底還是閉上了眼睛。
黎想見她真的閉上了眼睛,找了塊金珠的手帕把她的眼睛蒙上了。
接着也不知他從哪裡找出了一件衣服給金珠穿上了,只是在給金珠扣立領上的鈕釦時,由於兩人靠得太近,一股處子的幽香向黎想襲來,讓黎想的心旌搖盪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在金珠的脣上點了一下。
“阿想,你騙人。”金珠伸手想去扯開眼睛上的絲帕。
“珠珠,我是情難自已,你別亂動,我不會亂來的。”黎想抓住了金珠的手。
隨後,金珠就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冰冰涼涼的套上了一件東西,不用摸她也知道是一個鐲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銀鐲。
雖說以前黎想送過她不少東西,包括情侶表、情侶手機等貴重的東西,但是卻一直沒有送過她首飾,尤其是象徵苗家兒女定情的銀飾,所以金珠猜出這次黎想送的應該就是銀飾了。
想到銀飾,金珠有些緊張起來,黎想已經下過定,今天又特地送銀飾,難道是想提前把婚結了?
她當然清楚苗家女子結婚可以先不領結婚證,只需把儀式過了明路就可以,而她也年滿十八了,苗家女子十七八談婚論嫁的不在少數,可問題是,他還沒有正式把她娶過門啊。
不對,黎想說過不會對她亂來的,她應該相信他的。
因爲自從兩人私定終身後黎想對她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那次送她手錶時偷襲親了下她的嘴脣,就跟剛剛一下,別的時候頂不濟也就是牽牽手抱抱她或者是親親她的眉心。
可這一次,大概是她眼睛被蒙上的緣故,她竟然覺得有幾分忐忑。
她怕他萬一情動不能自已傷害她,那樣的話她會對他失望的。
可是她又不敢先動手製住他,因爲她怕他對她失望。
金珠正胡思亂想時,黎想正好彎腰給她戴上頸圈,聽見金珠的心跳得厲害,不禁抱住了她。
“珠珠是害怕了?”
“阿想,你,不會,我。。。”後面的話金珠實在說不出口。
“不會,珠珠放心。”黎想在她的眉心親了一下,然後鬆開了她,蹲了下來,握住了金珠的腳,再次把兩隻冰冰涼的腳鐲套上了金珠的腳踝。
一分鐘後黎想拿着一個東西在金珠的腰間試了試,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東西要怎麼戴呢?”
“這是裙飾吧,得穿上圍裙才能戴。”金珠感覺到了他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這樣啊,算了,換另一樣。”黎想伸出一隻手先替金珠整理了下頭髮,然後兩手捧着一樣東西戴在了金珠的頭上,沉甸甸的,不用問也知道是銀牛角帽。
“你給我買了全套的銀飾?”
“嗯,走,去照照鏡子,看看喜歡嗎?”黎想領着金珠站到了穿衣鏡前這才解開了她眼睛上的絲帕。
金珠看着鏡子裡那個身穿桃紅色苗衫渾身上下銀光閃閃的苗族女子,感覺既陌生又熟悉,熟悉是因爲經常在年節時看到寨子裡這樣盛裝打扮的女子,陌生是因爲她覺得這個人不是她,骨子裡她還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漢人。
“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就是太沉了,以前從沒有帶過,感覺不像是自己。”金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喜歡就好,以後過年過節就這樣打扮穿出去,我喜歡看。”黎想從後面抱住了她。
“阿想,謝謝你。”金珠知道這纔是黎想送給她的定情物。
他是真的疼她入骨,不願意她有絲毫的委屈。
不過金珠謝的不是他的禮物,她謝的是他沒有辜負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