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許久不入朝,卻也聽說過王爺乃是性情中人,如此一說,倒是那樑家女自討苦吃了?”顧大人笑道,“可恨那罪婦竟還有臉喊冤,耽誤了您許多功夫,下官深覺抱歉。”
他還解釋了一下,白揚歌險些失笑,倒也不必,這種例行公事的問話,耽誤不了多久,只不過他這大理寺卿來到這,正事反而沒說幾句,想來該是有別的事情?
白揚歌想了想,擡手叫零他們兩個下去,順便關上了小門。
她笑道:“大人此時可願說實話了?”
顧大人笑道:“您果然如傳言般聰穎,不錯,屬下來到王府還有另一件事要求您。”
“什麼事不等着王爺在,偏偏要來找我?”白揚歌道,“大人可莫要拿我取笑。”
顧大人擺手道:“下官怎麼敢,只是太子吩咐一事實在是難以下手,下官實在是怕做不好,丟了這頂烏紗帽。”
原來還是來拍馬屁的。
白揚歌道:“您倒也不必擔憂,如今朝廷正缺人,像大人這樣的肱骨之臣,太子怎捨得讓您丟了官位?”
顧大人眸光一閃,道:“那就承蒙您所言了。”
白揚歌淡笑不語。心裡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送走了顧大人後,白揚歌回到屋子裡換了一身便衣,從角門出府回白家去了。
白父在朝廷未回,家中便就剩下了白母和秦雨柔家大兒子,林蕭那廝生怕哥哥欺負妹妹,不顧林家二老反對,親自把兒子送到了白家。
正巧白揚歌忙的天昏地暗沒時間回來,便讓這小娃娃陪着白母。
白揚歌見着他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對白母道:“似乎長的更大了些。”
“小孩子長的都快,”白母笑道,“你既如此喜歡,怎的不和楚王生一個去玩?”
瞧您說的,她是爲了玩嗎?
白揚歌道:“混賬玩意,莫要提他。”
白母如何看不出她明着罵暗着想的心思,無奈的道:“你啊,太強勢了。”
白揚歌擡手打斷道:“莫提,女兒這脾氣怕是難改了。且女兒回來是要問您一件事的。”
白母嗯了聲,便叫下人將孩子抱了下去。
白揚歌上榻盤腿,便說起話來。
她此番前來只是爲了解開心裡的疑惑,白母半輩子都在京城,肯定比她知道的多。
許是她的問題勾起了白母的回憶,白揚歌愣是沒找着機會打斷她,最後只好無奈的撐着下巴聽了。
她本想着等日落就走,誰知道到了黃昏還沒想起來,無奈之餘,只得在白府歇下,等明日楚樓回來了。
諸事纏身,她顯然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白母歲數大了,睡眠時間短的很,秦雨柔的小孩也是個不消停的,白揚歌自己的院子好幾日沒生火了,她又怕冷,便留在了白母的院子。
結果一大清早就被一大一小給吵醒了。
被窩裡沒有暖源,白揚歌也不願意賴牀了,便收拾了一番就出了府,沒有用早膳。
白母喊着她讓她回去多睡會,莫要太過勞累了,她揮揮手錶示自己聽到了。
回到王府時,僅存的睡意也被寒風給吹散了,白揚歌揣着手來到書房,看到桌子上有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白揚歌皺眉打開,信上只有幾個字,像是個地名。
“是白副將送過來的,”夜楚端着一碗仍在冒熱氣的粥進來,道,“王妃昨夜不在家,她今早纔敢送進來。”
“我想起來了,”白揚歌道,“她當真找到了黎珠的住所?”
夜楚將粥遞給她,白揚歌頭也不擡的接了過去,他道:“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便知曉了。”
白揚歌抖着信封,突然笑了。
道:“告訴太子,重重的賞。”
夜楚笑道:“屬下早知道您要這麼做,已經派人告知殿下了。”
白揚歌滿意的點頭,這位看似聰穎的白副將故意在夜楚面前露出破綻,不就是想要讓白揚歌注意到她?
黎珠的住處是蕭姣都找不到的,她一個小小的、沒有名氣的副將怎麼可能知道?
她幾乎將“我和黎珠有關係請快來抓我”,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白揚歌偏偏不如她的願,她倒要看看,這些人還能有什麼花招。 www● ttKan● ¢ o
“王爺過一會就回來了,您要將這事告訴他麼?”夜楚問道,“屬下這心裡總是不舒服。”
何止是你哦,白揚歌苦笑道:“可不是呢。”
楚王府外一處不起眼的松樹底下,大雪壓松枝,天氣晴朗,好幾處積雪從樹上或是房檐上滑落下來,一不小心便會砸到路人的頭。
而此時這棵滿是雪花的松樹下面,卻站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個子很高,面容俊朗非常,但面帶霜意,對面那女子仍是軟甲披身,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卻是方纔才從白揚歌書房裡出來的夜楚,和姓白的副將。
只聽夜楚道:“在下雖不是京城人士,卻自認爲官話說的不錯,三日,便是三日。”
女人怒道:“你們王府何等森嚴,就是我得到了地點又有何用?”
夜楚聳肩道:“我當時便說過,各憑本事的事罷了。”
“你若是有心讓王爺和王妃注意到你,便該拿出來能看的東西,而不是站在這裡同我一個下人吵鬧。”
他面露嘲諷,道:“真乃癡人說夢。”
白春蘭氣結。
他分明就是有心刁難她!
夜楚沒多言語,見府門前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便疾步離開了,白春蘭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恍然大悟。
他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什麼黎珠如今所在的地方。
那根本不重要了!
她只覺得手腳一瞬間都冷了起來,果然,是她沒看清而已。
夜楚回到府裡,彷彿方纔那個毒舌的男人不是他一樣,將楚樓常穿的衣裳拿來,腰帶配飾這一類的都有下人配好放置,他只拿來就行。
楚樓身上還有着溼意,說道:“本王無需進宮,尋常便好。”
他往周圍一掃,語氣頓時冷了不少,道:“她呢?”
“在書房用膳呢,王妃昨日勞心,昨夜怕是沒睡好,”夜楚道,“眼下應該快回來了。”